“没错,奶奶是一直跟着你。”乐灵兮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迎上娘亲和哥哥不解的眼神时,傻傻一笑。
乐富安闻言头得意的一扬。
然,灵兮又哪里会让他得意?
“全村上下谁不知道,你和奶奶住在一起分明就是奶奶在照顾你,我们在照顾奶奶,说白了就是娘一直照顾着你和奶奶。枉你还是一个大男子汉,你要真有本事就不会在这里竟想歪主意了。”
要不是顾忌着娘和哥哥在,乐灵兮说的话指不定得多难听了,在她看来,这种人跟他说不清道理,整个就是一人渣,社会的败类,人民的公敌。
虽然灵兮有所收敛,但她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反常,仍然令芸娘和乐林渊惊讶不已。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妹妹)何时变得如此能说会道了,而且条理那么的清晰,跟大人说的都差不了多少了。
“你……”乐富安气得要死,抬起一手指着她,恶狠狠的警告道:“死丫头你给我等着,看我明天不卖了你,看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还瞎嚷嚷。”
“好了!”见小叔还是一个劲儿的要卖自己女儿,芸娘更气了,连对灵兮的疑惑都放在了一边去,她是一个典型的为母则强的母亲。
一个温柔可亲的母亲。
旁边的乐林渊亦是一脸愤怒的瞪着乐富安,刚刚心里的那一点点怀疑亦是扔在了脑后。
“小叔,我说了,灵儿是我的女儿,她的来去自然是由我定夺,就不劳你费心了。刚发了大水,家里是拮据了点,你放心,该给娘那一份我绝不会少了。”
冷声说完芸娘不想再与乐富安纠缠,直拉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离去,兀留乐富安一个人立在那儿干瞪眼。只是灵兮却回头给了乐富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他一阵莫名其妙。
一回到家乐灵兮就以冷为借口溜进房间换了一身干衣服。等她出来时,就见娘和哥哥已经等着她了。
“说吧,今天去哪里了,还有,今晚跟你小叔说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乐灵兮走近,偷偷打量了娘亲几眼,见她一向温柔的脸上并无其他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不由有些坎坷,一时之间倒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更好。
最后,乐灵兮费了好大的劲儿以听说为由才把母子两给糊弄了过去。
现在他们住的这个院子不大,就两室一厅型,外加一个厨房,倒是外面的院子不小,也都种着一些蔬菜,可是大多被水冲了,仅剩下的一点也歪歪斜斜的不成样子。
刚发了大水,家家户户都紧着过活,一时半会儿倒也没什么人窜门子。
等吃完饭后,乐灵兮赶紧的回到了她和娘亲的房间,此刻芸娘还在外面赶着绣活,正好方便她看看刚刚顺来的荷包里面都有些什么。
房间内,灵兮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荷包。
只见一块通体雪白,体形似椭圆的玉佩出现在她的面前。灵兮不相信的把荷包倒立,用力抖了抖,直到确定里面真没有其他的东西后,不由有些泄气。
原本她还打算先拿着这里面的钱先给娘亲买药呢!
只见她用小小的手托起玉佩,认真打量起来,小小的一团,正反面竟然都刻着一样的图纹。越看,灵兮越是疑惑,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感觉这个图案很是眼熟。
她不由翻来复去的看着这块玉佩,温暖袭人的触感令她一阵惊讶。
她没想到这块玉玉质竟是如此的好,如今虽是秋季,但因为发了大水后气温降了不少还未回温,还是挺冷的,没想到这块玉竟能散热驱寒,也不知道它夏天能不能驱热呢?
看着玩着,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一把撕开自己胸前的衣服,她低头向自己左肩看去,那里一块浅谈的紫色印记,两个母指般大小,里面也有着一个缩小版的繁杂却精致好看的图形。
乐灵兮拿起玉佩一对比,两个图案竟是惊人的一样,除了大小和颜色,她肩上的这个印记更小些,而且是浅紫色的。
秀眉微蹙,乐灵兮一脸纠结的看着手里的玉佩。
要说她刚刚是惊讶的话,她现在只能用惊奇不已来形容自己此刻心里的想法了。
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她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的胎记会跟着她一起穿越了,现在她也没想到自己意外顺来的这块玉佩竟然和她的胎记如此的相似!
就在乐灵兮纠结的这一刹那,只见刚刚还静握在她手里的玉佩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向了她肩甲上的印,紧紧的贴着,一束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正躺在县衙后院的诸葛离只觉得眉心炙热无比,只片刻消失不见,但刚刚还洁白的眉心此时突然就多了一点圆圆的朱砂,鲜红如血,娇艳欲滴。
等乐灵兮再次睁眼看去时,哪里还见玉佩的踪影?
倒是她的胎记颜色变了,不再是淡紫了,而是一种水润的洁白,隐有流光浮过,看着像是有生命一样的样子。灵兮用手去摸了一下,还能明显的感觉出微微的凸起。
乐灵兮动了动手臂,发现并无什么不同,她又见时间不早了,心知要不了一会儿芸娘就会进来了,她只得暂时把这事放一边,先去睡了。
第二天上午,灵兮再次去了子峰山,熟门熟路的采了药便往回走。为了不让娘亲和哥哥怀疑,灵兮没有先回家,而是绕路来到了镇外薛大夫家。
薛大夫是几年前才来到这里的,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只是他一来就医好了这十里八乡有疾病的人,是以很受周遭百姓们喜爱。
只是这薛大夫医术虽好,人却也是奇怪。他医人有三条规则,违者不医。
轻生者不医
达官贵人不医
看不顺者不医
前面两条乐灵兮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听说第三条后,直感叹这位大夫有脾气,这么有个性的行为在这古代可是很难看见的吧!
想着,她已经来到薛大夫家的院子外面了,薛大夫家的院子可比她家的要好上许多,门槛外砌了一层高高的石头,似乎没怎么被淹的样子。
远远看去,只见院外的大门口此时围了好几个人,乐灵兮渐渐走近。
“薛大夫,求求你了,你快救救我家少爷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六宝不停的对着大门瞌着头,双手还不忘护着他家的少爷。
药童有些无奈的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见屋内仍就没有什么动劲,她知道师父是真不打算救这个人了,便接着劝道:“你们违了师父的医规,师父是不会出手救治的了,你还是赶紧趁着天色尚早,带着你家少爷去镇子里面去求医吧,可别再拖的病更重了。”
六宝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还是一个劲的猛瞌头,苦苦哀求着。
药童见六宝如此冥顽不灵,也有些生气了,右手一甩,转身便也走进院子了,进去后还不忘记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灵兮走近时正好听见他们的谈话,她看着仍在瞌头的六宝,又看看了晕睡在他旁边一个穿着红色锦服的小男孩。
这两人看上去都不大,顶多也就十岁左右,还都是孩子呢!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还真做不到见死不救!
恻隐一起,乐灵兮也忘记自己要藏拙的事了,几步走过去就给萧靖恒把起脉来。
六宝乐灵兮蹲下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刚想大喝一声,可却被她一幅专注的样子给怔住了,张了张口竟是没有喊出来,只是有些紧张兮兮的注视着她。
六宝今年也就十岁而已,早已被吓到了,见灵兮是一个女孩子,并无什么威胁力,是以才没有加以阻止,而是傻呆呆的看着。
片刻后,乐灵兮直觉无语,她想,她终于猜到薛大夫为什么不出手救治这人了。敢情这人身穿华衣锦服,周身贵气逼人的小公子竟是饿晕的,这是不是犯了薛大夫的第一条?
“怎……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