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模样,自己至少也是后天了。
擂台之上对阵的双方斗得热闹,旁边观看的无论是宗派弟子还是散修,也都没有闲着,时而热烈叫好,时而惋惜叹息,看到有不争气的还忍不住大声怒骂呼喝,竟是比台上也毫不逊色的精彩。
阿木眯着眼睛,认真地看着每一场比试。如果说前几天与散修们的交流拓展了他的思维和体悟,那今天,他就见识到了修行界的宗派们之所以能够在这片大陆站稳脚跟开宗立派的根基所在。
这些宗派弟子不论修为高低,都显示出极强的基础控制能力,显然在起步入道阶段,都受到良好的基础教导,起手转承之间章法有度,术法施放紧密严谨,腾挪闪移步伐井然,相比之下,散修们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大多数都有着很大的随意性,也没有对自己的元素之力有一个合理的分配,有些散修上来一阵乱轰之后,便后继不力,两三下便被打下擂台。
倒是那些与阿木彻夜交流过的散修们,在解决修行痼疾,突破长久的关口之后,修为眼界有了很大提升,一些平日修行较为扎实的散修,与宗派弟子相斗之下,竟然也不落下风,只是突破关口的时间毕竟太短,是以最终仍然不幸落败。
好在这些散修们对此似乎心中也早有准备,并未有太多懊恼,他们在比武结束后,都不约而同走到阿木面前认真施了一礼,然后才坐到人群中笑嘻嘻地看着后面的比赛。
阿木觉得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坐在这厢大模大样地接受这些散修的礼敬,总是有些怪怪的,但肖老三和陈庆生等人坚持道:“你虽然只是一番小小的点拨,但对他们却是受益良多,你看虽然只是过去了几天,他们的修为都已经多多少少有了提升,跟宗派弟子们比试也是有了些模样,虽然最后还是输了,但也是输得有脸有面,所以这一礼你也是当得起的。”
阿木心知这些散修苦修多年也无人问津,所遇问题莫不是苦思良久而不得解,如今被阿木一夕点破,心中自然感激,如此恭敬答谢也是发自内心,是以细想过后,便随他们去了。
只是这一幕放在宗派弟子眼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这小娃娃什么来头,这些野修比试完了都要向他行礼的?”
“谁知道呢,这些乡下野修估计脑子都不太正常……”
“你们听到他们叫那小子什么没有?上师!?哈哈哈,他们叫一个十几岁的娃娃为‘上师’!!”
“兴许在乡下,随便什么人,甚至是阿猫阿狗,都是可以称作上师的!”
宗派弟子们说到好笑处,都不禁捧腹不已,再望向下首那一堆奇形怪状的乡下野修时,嘲弄讥笑之意更甚。
只是有人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咦,你们看到没有,那个小子居然已经到了明悟上境!”
旁边的人断然不信,但细细看了两眼好像是有点像,却仍然不肯承认:“乡下野修的境界俱是散乱的,作不得准,你看他的境界看起来模糊得很,恐怕其中有什么古怪”
此话一出,众人深以为然,乡下野修就是因为境界散乱,轮转境不像轮转境,明悟境不像明悟境,赏武会不得已这才整了两个测试阵法作为衡量标准。
“一个野修练到几十岁也未必能晋阶到明悟上境,他一个野修小娃娃,这境界必然是不准的。”
终是有人心存疑问道:“……这,也未必吧?看他的模样,应该是通过测试取得比武资格的,既然如此,那他的境界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便是心中仍自不信,却也觉得俱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回答,是以谈话一下就冷了场。
“第三十六场,南山派葛通,对阵散修陈庆生……”这样一个盛大的会场,永远都不会缺少热闹可看,新的比武开始,大家又将先前的疑虑丢开,兴致勃勃地评头论足起来。
“该你了!”肖老三伸手一拍陈庆生,为他鼓劲道:“加把劲儿,赢上一场!”
陈庆生整整衣襟,将干瘦的胸膛挺了挺,大步往擂台走去。
“陈大哥,”阿木叫住他,指指头顶,说道:“示之以弱,出其不意!”
陈庆生思索一会儿,点头应道:“好!”走到擂台边,一跃而上。
名为葛通的南山派弟子身形壮硕,往那一站,几乎要当两个陈庆生的身板,是以望向陈庆生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之意。
“比武,开始!”
葛通脚下一蹬,如下山猛虎般向陈庆生扑来,身体尚在半空,双手已捏诀成印,元素之力自经脉流转至手心,化作数根粗如手臂的青藤直扑陈庆生,陈庆生似是有些惊惶,劈手打出一个火球,阻住其中一条,却被其余三根击中胸口,大叫一声被击飞数丈。
葛通心头喜道:“这家伙的修为原来如此不济,那可得好好戏耍一下!”当下操控三根青藤对着陈庆生穷追猛打,陈庆生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翻身跳起,“啪啪啪”丢出三个火球,只是火球虽是出来了,却是晃晃悠悠暗淡无光,仿佛多一口气都要把它吹熄一般,旁观的众人不禁大声哄笑起来。
葛通亦是大笑数声,有心在天下修行同道面前显摆一下,三根青藤在半空一绕,毫无阻滞地穿过三个火球,分别往陈庆生的胸、腰、腿三处缠去。
陈庆生急急躲避,那青藤却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着急之间脚下一个绊蒜,扑地一下栽倒在地,立时被三根青藤捆了个结结实实,围观的宗派弟子们又齐齐笑出声来。
“就这么把你丢下擂台去,是不是也太轻松了一点?”葛通哈哈大笑,上前抓住陈庆生衣领,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只是看你这般瘦弱,也经不起我两拳……”
陈庆生头顶忽地出现一个圆盘大的火球,“哧!”地一下从火球中喷出一股强烈的火焰,正正烧在葛通的脸上,葛通惊叫一声撒开手,蹬蹬连退数步,一张脸已被烧成锅底黑,陈庆生的身体上冒出一股烈焰,数息便将束缚自己的青藤烧断,劈手打出一个火球,这个火球却是炽热强猛,去疾如电,那葛通却也强悍,眼见无法躲避,立时将元素之力布满全身,“轰!”,硬受了这一击。
“居然使诈!”葛通虽然硬受了一击,但胸口已被灼烧得通红,刺痛不由惊怒交加,那陈庆生却不给他喘息的余地,再度扑来,葛通打起精神与他缠斗,这干巴男子却是诡诈得紧,不仅双手连出奇招,头顶、肩膀上又不时冒出火球,喷出一两股火焰,打得葛通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陈庆生心知自己虽然出奇不意占据优势,但不可久拖战局,是以瞅准机会,连续抢攻,最终凭借全力击出的三连火球,将葛通逼下擂台。
“第三十六场……散修陈庆生,胜!”一旁的执律长老惊讶不已,直到陈庆生看向他时,才想起自己应该通报胜者。
下首的散修顿时欢呼雷动,毕竟这是本届赏武会第一个取胜的散修。
陈庆生亦是兴奋异常,两个纵步跳下擂台,向阿木施了一礼后,又不停向欢呼的散修们挥手致意。
肖老三重重锤了陈庆生一下,笑道:“行啊,这一招出其不意真是用得好!”
陈庆生道:“还是上师有眼力,一句话就切中了重点。”
阿木也笑道:“我也是随便猜猜。那个葛通上台的时候傲气十足,陈大哥又生得干瘦,相必他会更加轻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陈大哥这个火球不用手也能施法,他自然是怎么想也想不到。”
大家齐齐笑了起来,俱是欢喜不已。
又比得几场,只听报嗓的道僮脆生生喊道:“第四十八场,梵天门南宫远,对阵散修,鲁道平!”
哄乱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作为当今修行界风头最劲的几位年轻新秀之一,南宫平的夺魁呼声同样高涨,此时同样具有争夺魁首实力的炎离派炎炀炔、天一派祝其原、云天宗莫青山俱都还没有登场,南宫远的登台自然倍受瞩目。
只见南宫远走上台来,面色一片淡然。
鲁道平拱手一礼道:“请!”南宫平略施一礼算作回应,执律长老一声长吟:
“比武开始!”
南宫远脚下轻点,疾步如电,瞬时欺至鲁道平身前,鲁道平未料到他竟如此迅疾,心中一惊,身上绿光陡然迸发,伸手一道三尺方圆的木盾护住身前。南宫平拳上金光乍现,“砰”地一声,木盾破为碎片,这一拳去势丝毫未减,又结结实实打在鲁道平胸前。鲁道平胸口一痛,顿时倒飞出去,扑通一下跌落台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扑地吐出一口鲜血!
“第四十八场,梵天门南宫远胜!”
鲁道平的名字在对阵名录上渐渐熄去。
o酷%g匠a网w永l3久v免%费u5看小说%
围观的不论是宗派弟子还是散修,立时被一个强烈的念头冲击:一拳即倒!
散修们虽然不强,但毕竟也是经过测试挑选出来的,竟连南宫远正面的一拳也没有抵住!
南宫远果然强劲!
南宫远一拳立威,收拳敛势,傲然扫视全场,眼神经过炎炀炔时,微微一顿,眉梢轻轻一扬,送去一个挑战的眼神,飘然下台。
围观的人群也频频向他这边看过来,炎炀炔嘴角咧笑,“这是在向我挑战吗?有意思!”
“第五十九场,炎离派炎炀炔,对阵散修,宋仁健!”
炎炀炔一头红发,争夺比武魁首呼声亦是最高,加上人又长得极为俊美,更是吸引许多年轻女弟子前来观看,一时之间擂台周围一片花团锦簇花枝招展,生生把炎炎盛夏变作了旖旎初春,其间更有好事者大声疾呼:“魁首!魁首!魁首!”
起手,踢腿,落场!
干脆利落击败对手,炎炀炔向南宫远回去一个嚣张的眼神,嘴角带笑轻轻松松走下擂台,。
南宫远摇摇手中折扇,眼神微眯。“本届赏武会,便是你我之争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