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甜甜的身子微有些颤抖,她微微想要甩脱,但却总甩脱不掉。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转头看着叶恒,那模样和重生前叶恒拒绝她后她面子全落见到叶恒的表情如出一辙。
叶恒能够感觉到她心中的情绪波动,似乎想要大声的喊出这句话,但终究是压抑着自己情绪的说了出来。
“别走。”叶恒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抓住了何甜甜,但是心里的纠结还是不断不断的,两军相争,纷纷攘攘,吵吵闹闹,尘埃落定之间,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
但是,谁又能等到尘埃落定之后?
何甜甜身体顿住了,她的眼睛似乎在抖动,绽放着多彩的光的抖动,也不知道是她的脸在微颤,还是眼睛中的泪光在强忍着,像是小河涨水一般起的微澜。
她看向叶恒,这仅仅的两个字,像是抓住了她的心似的。
终于,一滴眼泪还是冲出了眼眶,滑过她白玉一般的脸庞,掉落在地。
有了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像是起了连锁反应的一样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没多久,便已经将她的整个脸庞全湿润了水色。
“为什么.....为什么.....”
她摇着头,想挡着泪水的涌动,但是她一分心控制泪水,这泪水就更多了。像是发了大洪似的,怎么也停止不住了。
公园里,瘦弱的女孩被拉着胳膊,另一只胳膊匆匆的擦掩着脸上的泪水,像是一只患了病的狐仙。
一只狐狸修炼成仙,原本可以活多少年,但却为什么要流连于人类,童话故事里,电视剧中,每一个留恋于人世的狐狸似乎都没有好下场。九命的妲己更是如此,每一只流连于人类的狐仙都患了病,患了情病,牵动着她的心,让她变得脆弱,像是没有了防御能力似的。
“为什么现在的我会变得这么没出息?上小学的时候,刚上初中的时候,我从来不是这样的,看到悲剧会哭,但是转身抹一抹眼泪看个喜剧就笑了。班里的男孩欺负我,拿我的橡皮,拿沙子迷我眼的时候,我也认清楚了他的模样,坚定的告了老师。现在的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明明知道你越来越不注意我,明明知道你的注意力越来越转移在别人身上,和你们的班长拍MV,和郑媛一起吃饭,就连你失踪,也是和你们班的张雪一起。你的心里开始有了其他的很多人很多人。我给你发着消息,你每次都会回,我每天就看着这几个消息,安慰自己,说你还是喜欢我的,你还是喜欢我的。”
“但是消息一旦开始了结束,我怎么等,都等不来一句主动的话。巨大的失落总是掩埋过来。学校里现在谈恋爱的越来越多,他们谈论着男男女女之间的接触,来问我找我的经验,但是我怎么说?说我们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似乎迷人的不行,但是回忆却终究只是回忆。她们问我,你的嘴唇的温度,接吻时的感觉,我就愣住了,一年多的时间,你竟然都从没有主动的吻过我,甚至主动的抱过我。她们有些稀奇的说一年多都没有吻过?说你们真是保守的人啊。但是眼睛中同情我却看得清清楚楚,你已经很久没有找我一起吃过饭了。很久很久。”
“我想告诉你,我想对你倾诉这些,但却发现我连说这些的勇气都没有。”
“你成了明星,会唱歌,会写小说会拍MV,我想说这些都对我不重要,但是我却阻止不了你开始喜欢其他的人。”
何甜甜的身体颤抖,很久很久,才缓过来,呼吸还是控制不住的一喘一喘,她的脸上重新开始慢慢变得冰冷起来,像是给自己带上了一层面具,而叶恒看见了面具形成的过程。
“你是毒,我戒不了,只能走。”
她说。
“即便你对我这样,你给我发了消息,我还是会禁不住的欢喜,随之而来的伤心,泪如雨下。即便这样,你让我过来,我还是来了。”
“在我刚开始的谎话下安安静静的结束不好吗?为什么要抓住我,让我说出这些?”
“你对我说,不要走。为什么?是因为这只是个误会吗?你根本没有其他喜欢的人吗?”
叶恒张了张口,却低下了头,他怎能又玩弄别人的希望与失望,他确实喜欢的有其他人,他没有办法反驳。
“你喜欢过我吗?”
“喜欢过。”问到这个问题,叶恒却自己都没想到的开口回应了。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让何甜甜的眼睛中多了几分神采,但转瞬之间,便又消落下去。
“但你终究喜欢了别人,我要转学,也是为了自己,既然你自己都不能否认你喜欢了别人,那就尊重各自的选择吧。无论如何,让我静一静,让你也静一静,想一想。”
叶恒想说什么,却发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何甜甜的这个建议客观上来说一点也没有错,甚至符合叶恒曾经的想法,只是他曾经,没有想到何甜甜竟然对自己喜欢的那么深,到了必须转学的情况。那个陈老爷子的老朋友在陈珊的妈妈和企业之间做了选择,自己对他说,那是他自找的。
现在自己这何尝又不是呢?两者相较,自己只能选其一。
陈珊是叶恒的遗憾,而他这次重生,赌约就是要挽回遗憾,如果他选择了何甜甜,赌约会怎样呢?
最正确的选择,确实是现在趁着何甜甜还没有成为自己的遗憾的时候,与她分手了。
但是,这句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何甜甜看着他,看了良久良久,突然眨了下眸子,似乎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的样子,带着几分调皮的道:“把手伸出来。”
恍然间,叶恒似乎又回到了和何甜甜一起相恋的那段时间,饭桌前,军训后累的靠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逃学,帮助自己舔伤口消毒,买手机,一件件,一幕幕,像是电影。
叶恒不自觉的就将手伸了出去。
她将手放在了叶恒的手上,柔软纤细洁白。
叶恒想要抓住,就好像重生前的小时候想要抓住一只漂亮的鸟,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那样一只漂亮的鸟就是他最想抓住的东西了。
但是鸟太灵活,也不会落在他的手心,他从来只能想想,看着它在天上飞,怎么都抓不到。
何甜甜的手,在他的手心明明实打实,却像是虚幻的一般,就和天空中飞的鸟一样,他有着抓住她的机会,但却有着无形的禁锢。
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
“这个给你。”她将一个精致的小东西放在了叶恒的手中,开口道:“我们分手吧。”
叶恒看了看,不由得呆住了。这是何甜甜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拿走的他的玩具,弹珠小青,他以前经常用作玩具的主角的人物。
都活了几十年了,被何甜甜拿走这个玩具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控制不住的有些不舍得呢!
但现在,何甜甜将它还回来了,物归原主,叶恒的心却空了,拿着手中的弹珠小青,似乎不是得到,而是失去。
“有人做过一项调查,初中的爱情到结婚,成功率为0.013。高中的爱情到结婚,成功率为0.096。只有大学的爱情到结婚,成功率才在0.2以上。”何甜甜对着叶恒说。
“其实我们只不过是那大众的0.987而已,百分之98点7的几率,想想也没什么丢人的。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吗?”叶恒喃喃着,明明合的是他的意,为什么不舍的也是他?
这句话就算说,不也应该由他说出来吗?
好人全让自己当了,坏人却全让对方当了,得到的是自己,失去的却是何甜甜。
她的成绩,她的朋友,她滴落在地上的眼泪。
“好聚好散。”叶恒说出这句话,却发现沙哑的不成型。两人站在公园的门口,看一片片楼栋里的灯光,一个个温馨的家,看充满了色彩灯光的公园,有人牵着手在其间缓缓行走。
他们一起看着这个景象,这个景象却不属于他们。
他们要分手了。
叶恒想说,学习的话我可以帮你上去,其实不转学,也......
但他只是想想了。
有些想要弥补的愧疚,也不是你想弥补就能弥补,有弥补的资格的。
这一夜每一分都那么清晰,比曾经的几年都要清晰,记住的都要多。但它却不比几年长,而是短的不行。短到一转眼,叶恒竟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短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恒就已经给李佳语发过去了短信,“对不起,没能挽回成功。”短到一转眼,就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再也看不到夜的影子。
秋的白天似乎也这么漫长。
叶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窗外的落叶,一片片枯黄的,随风起舞的。
陈珊问他怎么了,他摆弄了摆弄手中的笔,说:“没事,我们分手了。”
陈珊却有些着急,“分手了?为什么,她不喜欢你了吗?”
“不知道。”叶恒摇了摇头,是不喜欢了吗?昨天一个晚上她都没有在对自己说上一句喜欢自己,她就这么说分手了。
但是从她的哪点来看,似乎都还是喜欢自己的。
你是毒。这是褒义,还是悲叹?
陈珊看着他的样子,锁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说:“如果她还喜欢你,放不下你,你就要把她追回来。我说过的吧,你不许伤害何甜甜。”
叶恒呆愣了愣,看着陈珊,“但这样是不负责,我喜欢你,我想要娶你。”
这次陈珊却没有反驳,“那你喜欢何甜甜吗?”
“我.....”
“你说过,何甜甜是个意外,意外到你没有办法丢下她。你确定你能放下她吗?”
“如果她足够喜欢你,我希望看到你将她追回来。”
“那你呢?你.....”
“我可本来就没说会对你有什么约定。”陈珊转过了头,翻着手中的书本。
“不过,这是我喜欢你做的事。我希望你做的和我不喜欢你做的事,你感觉选哪样能增加我对你的好感度呢?”
陈珊似乎漫不经心的。但语出的玄妙而让人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