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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玉佩,是当年我师父留给我和师兄的,本是一对,一人一个,我的是青绿色的,他的是乳白色,两者并无法力高低之分,唯有一个区别。
师兄的玉佩有滋养万物之效,我的玉佩有毁天灭地之功,各自执掌阴阳乾坤,合着生,分则灭。我们一起并肩遨游天下,看尽世间万物,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我和师兄是一门所出,修炼的道法也是一门,但是自从接过玉佩之后,我的修为大有长进,反而师兄的修为不进反退,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于是就去找师兄问。”
宋井颜:“那后来呢?问出结果了吗?”
降神叹了口气,不知是回忆太过遥远还是往昔太过沉重,他的面色始终灰暗。
“师兄并没有告诉我,只让我别多想,我心里始终放不下也睡不好,谁知有一天,我贪玩,跑去师傅的丹房里消磨时光,偷吃了师傅一颗丹药,心里害怕师傅回来会骂,便跑去师兄商量对策,师兄还没回来,我就在师兄的房间里呆着,意外看见他藏起来的一副地图。”
故事说到这里,降神顿了顿,似乎很久没有去回想千年前的生活,头脑有些疲累。
宋井颜始终安静的听着,也不再插嘴多话,降神说她对殿下的了解太少了,可是她听他这么讲曾经的事情,她发现自己对降神的了解也很少。
坐在她面前的降神,天生贵气,桀骜不驯,一身慵懒对世事无情,任何一个人见到他都会心生畏惧。
那种高高在上俯视渺小的目光,没有几个人能承受的住,她当初也不能。
可是,在降神讲述的故事里,她所感受到的降神却是另一个样子,若是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就是多了点像人的东西,有师父、有师兄,有过往的岁月和生活的气息。
这些,都是现在的降神所没有的。
一时间,她也被降神所讲的事情着迷了。
“那副地图上首有‘澜洲’二字,上面山川河流标注的清清楚楚,而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地方,也从来都没有听师兄提起过,因为好奇我就仔仔细细的把张地图上所标注的都看了一遍,师兄回来之后,我因为想事情想的太专注,就没有去问他,可惜。”降神突然落寞的叹了口气。
宋井颜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那一晚是我见过师兄的最后一晚。”
“啊?!”宋井颜惊呼。“你师兄呢?”
提起自己的师兄,降神露出一种从未见过的无力,身上桀骜的气息早就不复存在,回忆是比什么都要有分量的东西。
许久,降神才重新开口,“师兄犯了错,像我一样,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找过吗?”
降神摇摇头,“他消失之后,师父一下子老了很多,每天坐在悬崖边的石头上发呆,总是念叨是自己害了师兄,就因为他将两枚玉佩传给了我和师兄。”
“跟玉佩有关吗?”宋井颜问。
“可以有关,也可以没关,师父传给我们的时候,并没有传授我们如何驱使玉佩的力量,当时只说是等我们能力够得上了,自然就能去驱动这两块上古玉佩里蕴含着的力量。我当时年幼,玩心重,并不以为意,师父给的法宝很多,我独独喜欢这柄七绝剑,别的我倒没有多喜欢,我以为师兄跟我差不多,因为他更喜欢的是兰花,谁曾想,自从他得了玉佩之后,竟然会沉下来日夜研究它。
玉佩分阴阳,合则生,分则灭,当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师兄参悟到了吧。”降神眼眸闪了闪。
“你师兄参悟到什么了?”她忽然想到先前的地图,猜测道:“那副地图是不是跟你师兄失踪有关?你们两个人一人一枚玉佩,合则生,能生出什么,你知道吗?”
降神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淡淡的。
忽然有什么灵光闪过她的脑袋,“合在一起才能生,而你师兄手里有一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地图,你师兄的玉佩可以滋养万物……”
她一个一个的将降神讲过的信息串联起来,总觉的即将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来,就差那么一丁点。
降神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他看着宋井颜在那里思考,看上去有点期待接下来她想到的结果。
过了好一会,宋井颜突然双眼大睁的抬起头望着他,“降神?”
“嗯?”淡淡的回应。
想到了?
宋井颜问:“你当初为什么被关在七绝剑里?你犯了什么错?”
降神眉毛微挑,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不愧是七绝剑认定的主人,脑子并不笨。
“你觉得呢?”
宋井颜小心试探:“你不会是把那张地图毁了吧?”
降神忽而一笑,笑容里带着赞赏。
“嗯,我烧了。”
看着降神的笑容,宋井颜半天没有说话。
他忽然倾身向前,鼻尖几乎快要贴上她的,邪魅的瞳孔中,猛的绽亮一抹精光。
“你知道什么是神吗?”
宋井颜摇头。
“你不就是吗?”
果然,降神一声嗤笑,自嘲道:“我算哪门子狗屁神。我与你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上天眷顾的一个蝼蚁,你活在人间,我活在仙界,仅此而已。”
听闻降神如此说,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的脑海里渐渐露出清晰的一角,只是她还不敢相信而已。
“那什么是神?”她问。
降神的身子重新靠回亭柱上,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目光似在回忆。
就在宋井颜以为他不会为她解答的时候,她听见降神说道。
“神,就是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