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大的雨水将两个人的身形模糊，白色和红色在大地上绽放出最夺目的光彩，在潇潇落雨中，幻化出不真实的模样。
燕然手腕一转，似乎手中的剑变得气势。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破碎不堪，被他一把仍在一旁，本来也不过就是随手抽在的一把剑，用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但是，这些城墙上拦着燕然去路的士兵，始终都在死死的盯着燕然的每一个动作。
或许是大雨迷失了双眼，燕然是似乎凭空的生出了一把光泽亮丽的长剑。
却没有金属的质感，似乎是这春雨幻化而成，和雨水是一样的白茫茫的颜色。
“没想到，你们竟然会逼迫我使出这一招。”燕然的嘴角漫不经心的轻笑，“你们这群蝼蚁，还真是可笑的可怕。”
话音未落，似乎一直以来凌厉的他陡然变化了气势。
一瞬间冷冽的杀气轰然从他的身上爆发，向四周炸裂开来，一种毁灭天地的气势向四周滚去。
连城下的进攻的士兵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呆滞的望向城墙。
所有人只觉得背后一凉，无边的恐惧漫上心头。
这样的力量……他还是一个人类么？
大概……是魔鬼……
他们握着刀的手忍不住的颤抖，最后的一丝意志都要被瓦解，只想跪在地上请求神明的饶恕，死亡的恐惧弥漫在心头挥之不去。
他手中的长剑是由春雨幻化而成，内力聚集在一起，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圆弧。这样的一把剑，再也不会沾染上一丝的鲜血，每一剑，似乎都能将虚空划破。
被看不见的力量牵引，飞舞的雪白的杏花汇聚在他的身边，悬浮在空中，没有了坠落之意，似乎他的身边，连时间都静止，所有的东西都瞬间被凝固。
“你们现在还有一秒钟的时间，来后悔你们阻挡了我的去路。”
明明是春天，却绽放出冬日一般冷若刀割的寒冷，刺入骨髓。
御风四起。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模糊，陡然增强的锋利带动茫茫雨水、树枝、瓦砾，四下摇动，向人袭来。他们躲不开，也不知道如何闪躲。心中的恐惧已经被猛兽吃掉，似乎他们已经看见了死神的身影，这样的恐惧，这样的无力。
“杀了他！”他们用最后的言语为自己壮胆，那样惨烈悲愤的喊叫声回荡在天地之间，只不过是蔓延了更大的恐惧。
永远……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他们手中的剑在自己的身边胡乱的挥舞，他们看不见他们的敌人在哪里，这样的垂死挣扎成为了一个人临死前的本能。
无用的挣扎更加暴露内心的恐惧。
燕然的剑出手了！
快的像游龙闪电，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剑法，一秒的时间他已经刺出了千剑万剑，仿若寒光乍现，莫大的天地间所有的人都被冻结，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行动。
连飞花也变成了锋利的武器，柔软的花瓣被冻结，如同寒冰一样坚硬，飞出去，穿透人的胸膛，留下一个个血窟窿。
当一个人的速度快过时间，听说他就是可以在鬼门关之前将人带会的神使。
他放弃了精准度和防御，所有的攻击只用来进攻，即使一剑没有刺在胸口上，躲得了这千剑万剑么？
天地之间一瞬间都失去了颜色，所有人的刀都被齐齐砍断，所有的人身上似乎都被砍了千剑万剑，横竖的满是伤痕，化成一堆一堆的血雾，倒在血泊之中。
不再是一剑杀死一个人，燕然所到之处，就有成百上千的人倒下去。
可是没有人能看见燕然的身形在哪里，当这个人倒下去之后，燕然已经在百米开外。
水化而成的长剑没有半分的柔情，再也没有能够匹敌其锋利的武器，长剑接触到的任何东西都如同切菜一般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本应该是一声一声的碎裂的声音现在已经凑成了一首曲子，没有一个断点，只听见叮铃啷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拼凑成一曲并不动听的音乐。
似是亡魂之曲。
城楼下的若风看的早就已经是目瞪口呆，这个人……真的是人类么？
虽然他的武功也不错，但是也从未想过，这个武功天下第一的男人……竟然能强到这种地步！
原来一个人力敌千军万马不是传说，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不是只存在与传说之中。
城墙上大片大片的掉落士兵的尸体，眨眼间的功夫，城墙上竟然再无一人！
燕然抱着秦安北走下城墙，来到若风的面前。
“保护好她。”
燕然的身体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一直捂着秦安北眼睛的那只手滑落，秦安北在黑暗中的冰蓝色的双眼稍微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线，看清了周围的状况。
燕然的身上满是伤痕，浑身上下都是血，骇人至极。
“燕然！燕然！别死！你别死”秦安北抱着燕然，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庞留下，满是血迹的脸已经变花。
她没有想到，他伤的这么重，她没有收到丝毫的伤害。
若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安北，他唯一防守的地方就是胸前的你，剩余了剩下的所有防守，全部的招数都只用来攻击。”
即使是他，也只能看清这些，剩下燕然的招数，他也看不懂。
秦安北把自己的脸埋进燕然的胸口里，即使衣服都被血液蔓延，她也能感受到他胸膛灼热的温度。
似乎那个人死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用性命守护她。
她柔弱的肩膀曾经迫不得已扛起了所有的大梁，那份沉重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没有燕然，她也不会死，只是会吃更多的苦头而已。
苦头，她已经吃得太多了。
苦涩的味蕾可能因为太多的痛苦早就变得麻木了。
她埋下心中的害怕，当她选择了走上这一条道路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不能再回头了。
忽然想起什么，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那是阿牛哥送给她的药粉，她连忙拽来一个手下给他上药。
摸了摸眼睛上的雨水和泪水，她带着燕然坐进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