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人便说起了胡话。
姬寻搂着淳维希的脖子装死,身上的冷汗将将落了些又冒了一层出来。那婆婆说她养的蛊儿好着呐,闲时逗乐,忙时看家,病时饮上泡蛊的汁儿两口医得病,好时尝上饮上泡蛊的汁儿一口补得气,出门时还可带着蛊儿防身,简直有无上妙用。她花了会儿工夫捉了个头儿大的,挤了点东西进去……她咬着牙琢磨,那些人不大会给她弄丢性命才是啊!
她琢磨了一宿,眼眶酸的厉害,天边微微泛了白,宋世子便清醒了。她松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日后万万不可如此冒失。荣安郡主及她那侍卫尚未清醒,她偷偷喵了眼安静打坐的那什,觉着此时真乃天赐良机,不可失。她得赶在缠人的荣安郡主清醒前离开此地,若不然……
“小师父哪里去?”姬寻迈步的脚一顿,转过身来,冲满脸疲色的汪仲然露了两排白牙,“饿了,寻些吃的去。”说完,便拽了静静看着她不语的淳维希的手腕,脚底生风般的跑了。
“你……”汪仲然指着跑的没了人影的石林子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怎会有这般的和尚?天底下怎会有这般的和尚?”一把纸扇子给他扇的呼啦呼啦响。
“你瞧,这么会儿工夫,跑的影子都不见了,莲花寺的和尚好,好的很啊!”
宋礼闭了闭眼,睁开时便把眼底的怒意掩了。瞧着好友的模样,脸上的冷硬也柔了些下来,“嗯,”他撑着站起身,恍惚觉着好些了,身子不似夜里那般地重。
“撑着些,待出了白山便好。”宋礼眺着远处,轻轻地说道。
他眼底的青黑淡了些,颊上的绯红也不见了,精神瞧着似是大好。汪仲然又去看荣安郡主几人,底子到底不比常年练武的宋礼,面上瞧不大清楚,听着呼气出气的声儿,到是觉得性命大约是保住了。
那什诵完经文,得知中蛊几人的性命无虞,轻轻地喃道,“阿弥陀佛。”眉眼处松动了些,瞧着悲悯的不像话。
汪仲然又道,“你那小师弟扔下我等跑了。”
那什看了眼他,“善泽师弟极有慧根,若是佛祖有意如此,想来善泽师弟必是遵从佛祖的。”
宋礼抱着剑,想了想便点了头,“如此也好。”
分开走,也好。
“有何好?”汪仲然气呼呼地嚷嚷,“你身上这蛊也不知清地干净不干净,那小叫花子跑了,我上何处予你寻个能解这蛊的去?”
“走罢!”宋礼看了眼夜氏兄弟,对仍气愤的汪仲然道,“仲然兄,好生看顾姬少主,若碰上姬家军也好还与姬将军,好叫姬将军放心。”
汪仲然知他意,只得按下怒意,心下道他与小叫花子与莲花寺的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那厢,姬寻拽着淳维希并青玖三人奔逃了数里,仍旧困在白山之中。因着响彻山野的狼啸跟了来了。
不多时,那日百兽倾巢而出的盛景便重来了回。不同的是,那日是夜,雨大,雷响,风鸣电闪。姬寻鸵身躲避,视而不见,安抚自个儿吓的肝胆俱裂的心肝尚不及,无力顾及庞的。这会儿,寅时,虎啸之际,昼夜阴阳交替,眼睁睁的看着,到底触目惊心的多。
三人无法,只得让道。百兽呼啸,循迹而来。待清楚一些原尾后,姬寻悔的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