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姑娘可考虑好了?”郭嘉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这两位可都是不可多求的好夫君呐。”
林珺握紧了筷子——这郭奉孝果然还是曹操派来的细作,生怕我破坏了曹昂的婚事的。
“想好了,林珺谁也不嫁。”她一脸陈恳的说。
“听说林姑娘一心想做正室,不愿为妾?”郭嘉问。
“不止如此。”林珺心下有些恼火,怎么这个郭嘉把自己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是谁告诉他的,曹昂还是荀彧?
“我不愿我的夫君娶其他女子,妾室也不行。”林珺说道。
“哦?”郭嘉有兴趣的说,“林姑娘可不能如此善妒啊,那你未来夫君岂不是只能去烟花之地寻求慰藉了?”
“那也不行。”林珺挑眉道,“我夫君只能有我一个。”
“呵呵,林姑娘就不要为难昂公子了吧。”郭嘉笑道,“我却感觉林姑娘志在远方呢。女扮男装潜伏了这么久,为了救文若暴露身份,最后却落得一个被赶走的下场,林姑娘心里不甘吧。”
“没有什么不甘的。”林珺摇头道,“荀先生做事有他的原则,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救他。”
“看来文若在林姑娘心中分量也很重呢。”郭嘉着重了咬了“也”这个字,让林珺真的很想拍桌走人,“差事也没了,又不愿嫁人,林姑娘今后怎么生活呢?”
“我还有些积蓄,以后也能卖些绣品为生。”林珺道。
“不如这样吧。”郭嘉放下筷子,“我这边正缺个帮手,你来帮我做事,俸禄我会照常发给你。”
林珺闻言心中疑惑,死死地盯着郭嘉的脸看,想知道他是否又在试探自己。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郭嘉见她不信,又补充道。
“什么条件?”林珺有种不祥的预感。
“时限。”郭嘉道,“你必须在我这里做事到昂公子成亲的那一日,做得到吗?”
原来如此,林珺心道,原来是怕我耽误了你们大公子的婚事和前途。
“可是大公子成不成亲,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林珺坦诚的说。
“这个我就不管了。”郭嘉摊手道。
“我……”林珺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个从她认识这个郭嘉开始,他就一肚子坏水,去做他的帮手,不会被他卖了吧……
“你不要想太多了。”郭嘉见她有些摇摆不定,又道,“这段日子主公想去将皇上接回来,许多事情要打理,我要一个效率高的人帮忙,而且这段时间内你要想嫁与其他人,我不会拦你。”
林珺一听曹操准备去迎天子,连忙道:“我去,我愿意,我答应……”
郭嘉:“……那,你今日准备一下,明日上午就到我府上来吧。”
“去你府上?”林珺奇怪道,“你白天都不在,我去做什么。”
“你来了便知晓了。”郭嘉抽出手帕,秀气的擦了擦嘴角,“多谢姑娘款待了,今日你我同案而食,感觉我们颇有相似之处啊。”
“郭奉孝先生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我如何能与您相似。”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林珺心道。
郭嘉笑道:“你观这满堂食客,人人都跪坐而食。只有你我二人,坐姿独特。”
林珺收了笑容,她是将双腿屈膝放在身侧,已经很够意思了好么,要是在现代,她就盘腿坐了。
郭嘉就更不必说了,那双腿从头到尾就没跪过,比她还随意。
“我今日一进这酒肆,就看到了斜坐在案台边的林姑娘。”他又说,“林姑娘,你本就貌美,行为举止以后可不要太过高调显眼了,否则可能会有麻烦上身的。”
“姑娘,明日再会。”他不等林珺回应,摆摆衣袖,飘然而去。
大约他的意思,是不想让曹昂发现她的行踪吧。林珺心下了然,曹昂这几日就会发现自己不见了,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心情,若是知道她去郭嘉那里做事,怕是,会生气吧。
又忍不住想起曹昂,林珺对着这一桌的美食也丝毫没了食欲,还有两年,她该如何度过这两年。
第二日天还未亮,林珺便起了床,她按照郭嘉的低调主义指示,换回男装,又在脸上涂抹了下,还戴了一顶灰扑扑的帽子,才偷偷溜出客栈。
明明做了这么多掩饰,明明知道曹昂这个时候可能还会醒,林珺还是心中不安。她很清楚,他们二人经过了这么久的“互相伤害”,她易容成什么样子,只要她的身形不变,曹昂都能将她认出来。
所幸灰暗的街头并没有几个人。
郭嘉似乎早已跟府里的小厮打了招呼,小厮见了林珺二话不说就将她放了进来,并引到书房,叫她在这里稍等,说先生还未起床。
林珺见郭嘉这府邸虽比自己那座大一些,但就朝向、光线、通风而言,还真比不上自己那里。看来曹昂当初真的是花了心思给她挑住处了,也难怪会有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
她不知坐在书房等郭嘉起床等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这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应该早过了点卯的时间了。
若不是后来郭嘉打着哈欠过来找她,她甚至以为郭嘉已经偷偷起床走了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林珺问道,“你不去点卯吗?”
“不着急。”郭嘉揉着眼答道,“先做正事要紧。”
上班迟到也不要紧么,还有你穿着睡衣到处跑也没关系么。
郭嘉身上谜团太多,比如《郭嘉传》记载的最后一段,说有个礼部尚书,就是专门管礼法、律法这一块的官员,叫陈群。数次在朝堂上指责郭嘉不治行检,但是郭嘉还是我行我素。曹操也不惩治郭嘉,还更器重他,但是对于陈群,也一样的表扬。
这个不治行检,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现代人也有很多说法,大到贪污受贿、欺男霸女,小到上班迟到,不顾礼数的都有。
他真实的情况怎么样,也只有等林珺来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