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拾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少掌柜说笑了,哪里谈得上雅致不雅致呢?闲着没事儿,随便弄上一壶给自己打发打发时间罢了。今儿辛苦少掌柜了,还请亲自送油过来。”
“那油是我新收的一批茶籽新鲜榨出来的。我知道庖姑娘一向对用油很讲究,所以就想先送来给她尝尝。哪知到了你这儿,看见她忙得热火朝天,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扰了。寒掌柜这买卖最近红火了不少啊,看来你们去苦安寺布施了一天,成效很不错呢!”
寒拾点头道:“还算不错。”
“照这样下去,寒掌柜应该很快就能开第二家店了吧?咋样?想过去五仙镇上开吗?”金之章笑问道。
“暂时没那个打算。我这荷素小馆才刚刚做得有点起色,不着急往五仙镇上挪。”
“也对,”金之章笑了笑,低头下去抿了口茶,思量了片刻后又道,“我看寒掌柜那后厨真是够忙的,那几个人手似乎不太够,寒掌柜没想过再请两人?”
“少掌柜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刚才我让庖越越上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儿。”
“说起庖姑娘,那确实是做菜的能手,不过”
“不过啥?”寒拾抬眉瞄了金之章一眼。
金之章脸上又浮起了他惯有的谦和的笑容,说道:“说出来还请寒掌柜别见怪。我觉得庖姑娘毕竟是个姑娘,尚未出嫁,一直待在人多手杂的后厨始终不是那么回事儿。所以,我想问寒掌柜一句,倘或有人能帮她还清欠你的那笔账,你是否能放人呢?”
寒拾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刚才灌进嘴里的浓茶,浅笑微浮道:“少掌柜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儿吧?”
“我跟寒掌柜也算有交情的了。当初在五仙镇上合力帮杨老板洗涮冤屈时,我便看出来寒掌柜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我相信你不会太过为难庖姑娘,对吧?”
“说下去。”
“如果我能帮庖姑娘还清那笔账的话,寒掌柜应该能放她自由了吧?”
寒拾垂下双眸,似笑非笑,伸手提起茶壶梁,默不吭声地倒起了茶。金之章看不明白他的脸色,又问了一句:“莫非寒掌柜还是不肯放人?”
“那倒不是,”寒拾为金之章斟着茶道,“只是我跟庖越越的那一百两早已转为三年契约。契约写明,她为我做工做满三年便可恢复自由之身。”
“三年?这么长?”
“三年不长了吧,少掌柜?”寒拾放下茶壶浅笑道,“你也是会算账的人,应该很清楚一个厨子每年能拿到多少工钱,用三年的做工来抵消一百两真金白银,说起来我是亏了的。”
“寒掌柜这么说也对,”金之章点头道,“一个厨子每年的工钱并不多,即便是在县城里最有名的月双楼做厨子,每个月工钱加分红也不出八钱银子。寒掌柜肯以三年工抵消庖姑娘的一百两,其实真是亏了。所以,我有一个主意,可以让寒掌柜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