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文也看向了毓震,眼神略显孤高:“大哥,这不叫暗示,我这就是想向爹进言,劝爹自立为王!”
毓震脸上扫过一抹淡淡的蔑笑:“你这么做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吗?自立为王,这四个字说起来倒有一番英雄气概,但要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你说这话之前认认真真地为咱们毓镜府思量过吗?”
“还需要思量吗,大哥?”毓文向他反问道,“形势已逼迫至眉前,还需要从长计议之类的思量吗?如今各地都揭竿了,咱们毓镜府为何不可?而且,咱们所处的这西北地界是十分有利的。不管他中原那边如何地闹腾,谁最后拿下杨家的天下,到最后他们也得来西北拜咱们一拜。如今这时机对咱们来说,绝对是百年不遇的啊!”
毓震还是那抹蔑笑:“三弟思量得恐怕太草率了。”
“唉,大哥,”毓文轻叹了一口气,“你总是如此,你总是如此谨小慎微,这样只会让咱们毓镜府固步自封的!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已经占齐了,为何不能动?爹,您以为呢?”
毓盛没回答,转而问那三个没说话的:“你们三人呢?赞同他们兄弟哪一个人的话?”
毓显道:“我觉得三哥说得有理,如今这时机对咱们来说真的很难得。此时若不自立,将来恐怕就没机会了。爹在这西北戎马一身,做个王,又有谁敢不服?”
“寒拾和引水呢?”毓盛又问。
江引水道:“我誓死跟随侯爷,侯爷想怎么做引水都跟随侯爷!”
毓盛含笑点了点头:“好,我总算没看错人。那么寒拾呢?你是怎么想的?都说出来吧,不要顾及什么。”
寒拾道:“以义父您的威望和能力来说,自立为王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您一举旗,相信诸凉城四方必定会追随您的旗帜。但……难就难在成立之后的种种麻烦。”
毓盛道:“你且说来听听?”
“中原那方乱自然一时之间是乱不到咱们这儿来的,但咱们附近就一点危险都没有了吗?一直对诸凉城虎视眈眈的百尤国和狂刀部落都不容小觑。假使咱们此时自立,这两个族落便有了讨伐咱们的借口。他们从前不这么做的,只因还忌惮这是大隋王土之一。一旦咱们脱离了大隋,自立为王了,他们便再无忌惮,势必会达成联盟来进攻咱们诸凉城。到了那时,真正的麻烦才来了。”
“拾哥这话未免太偏颇了,”毓文摇头道,“即便咱们不脱离大隋,百尤国和狂刀部落也会来进攻咱们。因为他们知道大隋如今已经乱了,咱们遇见任何险情,已没法再搬救兵了,这正是他们进攻的好机会。”
“毓文你此言差矣,”寒拾也摇了摇头,“大隋虽然乱了,但几股中坚力量仍在。一旦咱们遇上了险情,便可向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方求救,相信他们也会因为诸凉城这三个字予以援手。可若咱们真的自立了,便成了叛臣,那到时候无论是谁都可以来讨伐咱们,这对咱们诸凉城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拾哥这是不相信咱们诸凉城的实力还是爹的魄力?”
“我只是为诸凉城百姓的安危担心罢了。一旦有了战事,这诸凉城内外的百姓该何以安身呢?”
“拾哥这么想未免太妇人之仁了。我提议自立为王也是为了咱们诸凉城内外的百姓。以爹的魄力和才干,绝对可以当好这诸凉城的王,造福一方百姓!”毓文振振有词道。
“我不是不相信义父的能力,只是局势如此,草率自立自只会招致更大的灾难。”
“哼,我看你是有心于他主,无心于你的义父吧?”毓文耸肩冷哼了一声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寒拾面无愧色道。
“是真的就事论事吗?难道拾哥你私底下没有与李世民相约什么?”毓文居然这样质问道。
寒拾眉心一皱,转头看向了毓文:“你这话是何意?我何时与李世民有过约定了?”
毓文撇了撇嘴,抬手指向门外道:“你家那位庖越越是如何欢天喜地地去迎接李世民的大家都看见了,若无深交,她会这么殷勤吗?外面也传了,说你早答应了李世民,会说服我爹归顺李家,难道这事儿是空穴来风吗?”
寒拾冷哼了一声,回道:“外面传?毓文你竟还相信外面那些传言?外面也传你私底下写信去给王世充要做他的干儿子,这样的话难道也是真的?”
“简直胡说八道!”
“那你刚才也是在胡说八道!”
毓盛见他二人快要争执起来了,忙开口道:“好了,好了,不要吵起来了,伤了和气就不好了。你们二人的意思我都已经明白了,我会再思量思量的。你们都下去吧!”
五个人一齐退出了毓盛的书房。毓文很不满地向寒拾瞥了一眼,讥讽道:“有人到底是不姓毓的,以后改姓跟谁都无所谓,又怎么会在乎咱们毓家的大业呢?大哥,我看你最好仔细想想这一点。”
毓震转头道:“毓文,别敌人还没来就开始兄弟反目了吧?自立不自立这件事爹自己会考虑的。”
“兄弟?”毓文呵呵地干笑了两声,点点头道,“对,大哥你跟这个人到底也是有血缘的兄弟,你自然可以这样说了。但他跟我,毓显却半点血缘都没有的,我俩可不敢随便冒认他做兄弟。大哥你也一样,要提高警惕了,兄弟归兄弟,可不能为了那一丁点的血缘关系而耽误了咱们毓家的大业了。”
寒拾扫了毓文一个白眼:“开口闭口都是大业,你到底想为毓家争一个什么样的大业呢?有这雄心是好的,我就怕你开了头,连自己的全尸都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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