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的气氛渐渐被调动起来,先后又有两三个同学发言。
龚法成道:“请注意,我是让大家用你们自己的语言你们自己的认识来回答,而不是让你们背我们的职责。也就是,你对纪检委这个组织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哪位同学发言?”
沉默,大家开始交换意见。
这时,坐在薛家良前面的一个身穿浅米『色』风衣、留着很时尚发型的人举起手。
薛家良一看,是他只见过一次面的室友,一个打扮得很文艺的年轻人。
他道:“纪检工作就是六亲不认!回答完毕。”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龚法成也微微一笑,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既有玩味,又有赞同。
这时,又有个同学站起来道:“纪检的工作就是向一切违法『乱』纪行为开火!”
由于他们俩得铿锵有力,还做着斩钉截铁的动作,大家都笑了。
龚法成又看了一圈,似乎对大家的回答还不是太满意,应该大家的回答也对,但总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总感觉还差那么一点火候。他再次环视了一下全场,目光就落到了薛家良身上。
薛家良一看,知道他盯上自己了,就是他不举手,龚法成也有可能叫到他,怎么也不能让他冷场啊。想到这里,他举起了手。
龚法成立刻伸手示意:“请这位同学回答——”
薛家良沉『吟』了一下,道:“我认为,我们的纪检监察组织,就是一把手术刀,是指向我们内部的一把手术刀,专门医治自身疾病,铲除病灶和毒瘤。”
他完后,全场立刻安静了,台上的龚法成率先为他鼓掌,同学们这才给他热烈鼓掌。
薛家良没有坐下,他又道:“这话不是我的,我是这支队伍里的一个新兵,是我看到一篇题为《我们的职责》文章中有这样的法,原话我记不住了,大概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许多同学立刻交头接耳,有的人看过这篇文章,作者正是讲台上的省纪委书记龚法成。
龚法成笑了,道:“你很诚实。”
薛家良道:“我不敢盗版。”
同学们都笑了。
龚法成这才道:“我们之所以办这样一个班,就是对刚刚走入领导岗位的新兵进行培训,所以我才出了这样一道题考考大家,也是想知道在座的各位,在你们心目中是怎样认识我们纪检工作的……”
“我们之所以有这样一个监督机构,就是为我们自身量身定做的这样一个组织,就像一把手术刀,作用就是刮骨疗毒,切除病灶和毒瘤!尽管有时会很疼,甚至鲜血淋淋,但为了我们自身肌体的健康,这只手术刀必须存在,必须发挥作用,这是我们敢于正视自身问题、敢于解决自身问题,甚至不惜在自己身体上动手术……”
龚法成的课讲得很好,很生动,没有对纪检监察章程和意义的图解,但却如同入门讲座,用形象生动的语言,诠释了这个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行,而且跟各个国家相同的组织进行了比较。
台下的薛家良十指并用,将他的讲课几乎一字不拉完整地敲在电脑上。
课间休息的时候,龚法成向他这边走来。
薛家良以为是来找自己的,赶紧站了起来。
哪知,旁边的辛玉莲也站了起来,龚法成跟辛玉莲握着手,道:“你怎么也来参加培训了?”
辛玉莲:“我也是这个位置上的新兵,又听你要亲自给学员们授课,就报名参加了。法成,你瘦了,要多注意身体。”
龚法成:“瘦点好,有钱难买老来瘦吗?老尤还那么忙吗?”
“他呀,一到晚也见不着他的人影。”
龚法成道:“忙好,忙了充实。”
辛玉莲:“他是充实了,老太太有病他都没回去看看,还是我和女儿回去了一趟,我就跟他,我们代替不了你,这话的时候,我也知道,他的确抽不出时间,就差睡觉都工作了。”
龚法成意味深长地:“再怎么忙,也不差那一会,还是要多回去看看老人。”
薛家良几次想跟龚法成话,但他发现龚法成并不看他,甚至根本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更没有将他介绍给辛玉莲。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跟辛玉莲很熟,跟尤书记也很熟,听口气有点像老相识见面的感觉。但薛家良并没有感到老友重逢的真诚,相反倒是出奇地客气,甚至辛玉莲在龚法成面前极力粉饰丈夫一心为公。
这又是为什么?
上午课程结束后,薛家良关闭电脑,刚站起身,就听旁边的辛玉莲:“薛,你中午去哪里吃饭?”
薛家良一愣,他们在报道的时候就收到了学员守则,其中就有一条:不准在外面吃饭,不准在校园内喝酒。他心想,辛玉莲是领导夫人,自己又是多年的领导,来党校学习应该不是第一次,她能不知道这规矩?
他不解地看着辛玉莲,道:“不是都在食堂吃吗?”
辛玉莲神秘地一笑,道:“跟我去外边吃吧,我请你,党校的伙食太差,饭菜难吃死了。”
薛家良在脑子里快速转着。市委书记夫人请自己,不去那叫给脸不要脸,去吧,这明显就是违反纪律,况且,龚法成今整整讲了半课,他中午可能也会在食堂用餐,被他知道第一就违反纪律,那还撩?
但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拒绝,就婉转地:“今是开班第一顿正餐,伙食应该不会太差,要不这样,咱们先去食堂看看,如果不合您的胃口,咱们转头就走,我再陪您出去吃不迟,您看怎么样?”
辛玉莲想了想,道:“那行吧。”
薛家良背着包,等辛玉莲起身后他才站起来,跟在她后面往出走。
辛玉莲在半路上问道:“薛啊,今年多大了?”
薛家良:“已经31岁了。”
辛玉莲扭头打量着他,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