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都头疼,更是觉得脚心一抽一抽地刺痛起来。
这时,梁生耳朵一立,突然站起身疾步向外走去。她见梁生脸上似乎是喜色,便好奇地跟了出来。
“嘎!哦!”不想她前脚刚踏出门扉,一个黑影就扑面而来,吓得她顿时一抖,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去。结果那迈出去的前脚就倒踢在了门槛上。好在梁生及时拉了她一把,没让她摔倒。
“怎么样?雄哥儿可伤到你了?”梁生关心着他,这语气里却藏着笑意。
她摇了摇头,再抬头看去,只见梁生另一手上已经立着一只灰棕色的苍鹰。那苍鹰看着倒也乖巧,一双鹰爪锋利,但抓在梁生手臂上,似乎懂得松些力道,不会抓伤了梁生。这苍鹰名叫雄哥儿?倒真是只威武雄壮的。雄哥儿正侧头打理着自己有些乱了的翅膀,那尖利的喙在正午的朝阳映照下闪烁着如刀锋般的冷光。想来这喙若是用来攻击,必是能一啄刀下对手一块肉来。搭配上那双利爪牢牢地擒住对方,必是极厉害的猎手。
像是留意到她正在看它,雄哥儿亮棕色的眸子一转,停止了打理羽毛,歪着头也打量起了她来。
虽然雄哥儿那歪头的举动有些憨傻可爱,但她总觉得被那双鹰眼盯着,自己就好像是只田鼠般,不由得心生惧意。
梁生伸手向着鹰脚而去,她看到在雄哥儿的脚上绑着一个小小的信笺。她立即想到,这是大将军来信了?
她一高兴,忘记了对这只苍鹰的恐惧,凑前了一步,嚷嚷道:“爹爹来信了?”
“恩……”
“嘎!哦!”不想,雄哥儿又突然展翅,扰得梁生没能取下它脚上的信笺不说,她顿觉不妙,但已经躲闪不及。雄哥儿翅膀一扑,已经向着她扑来。
“啊!”她吓得大叫一声,如此近距离,条件反射唯有抱头蹲下。
“噗!哈哈哈……”梁生虽有些惊讶,但她蹲下时候最后也没有看到梁生阻拦雄哥儿。此时听到梁生大笑,她心里说不上来有些恨得牙痒痒的。虽然雄哥儿无意伤她,但梁生看不出来她怕吗?因为她会怕,拦一下就不行吗?
她早已经感到肩头一沉,什么尖利的东西穿透了她单薄的衣料,堪堪抓在她的皮肤上。那分明是雄哥儿锋利的鹰爪,好在那力度也没再重一些,不至于伤到她。紧接着她就觉得自己的耳朵被轻轻地啄了两下。
梁生笑不停歇,她气鼓鼓地抬起头来。不敢向侧面看去,却觉得脸颊一痒。雄哥儿竟把头贴在她的脸上磨蹭起来。怪了,雄哥儿好像很亲她?
她诧异之下还是侧头看去。雄哥儿知道她看向了它,便也抬起头来,一双鹰眼灼灼地盯着她瞧,时而左歪歪头,时而右歪歪头。然而,恕她愚钝,看不出这只大鸟的眼里究竟藏着什么情感,只是再次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田鼠,认怂地赶紧转头不再去看。
“哈哈!你还是会怕雄哥儿啊?不用怕,它不会伤你的。”梁生笑着,伸手拉她起身。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雄哥儿还是赖在她肩头,但知道自己动一动找回平衡。
“你让它回去你手臂上行不行?”她原本目光不善地瞅着梁生,但话出口表情最后却透着哀求。
“好好好。”梁生先答应着她,一转身,也真的伸手到了雄哥儿脚边,命令道:“雄哥儿,你珍儿姐姐忘记你了,怕你呢,你还是回来哥哥手上好不好?”
她斜睨梁生,觉得梁生命令起雄哥儿来真是好不威严啊!呸!
果然,雄哥儿不但没有过去梁生手上,还往她脸颊方向挪了两步,一扭头,摆明了表示:“不要!”
还好雄哥儿站直了比她头还高,不然她都怕雄哥儿这一扭头戳瞎她的眼睛!
“你把它直接抓过去行不行?”熊哥儿那利爪可是已经抓在她那肉眼看不着但确实存在的锁骨上面了,就在她脖颈子旁边。她再开口,声音里已经带着颤音。
梁生却摆了摆手,道:“不成。雄哥儿懂事是懂事,但你要强迫它,它可也是有脾气的。”
说着,梁生只伸手想再去取雄哥儿脚上的信笺。雄哥儿居然单独将那一侧的翅膀展开,活像是一巴掌拍开了梁生的手。
她信了。雄哥儿不乐意,若是梁生硬要伸手去抓雄哥儿,怕是雄哥儿那尖利的喙就要狠狠啄过去了。
“你也看到了。有你在,雄哥儿就想亲近你。你好不好胆子大一点,伸伸手把它脚上的信笺拿下来?你也知道这是你爹爹来的信,不急着看?”梁生不敢去动雄哥儿,倒是忍心为难她。
偏偏她还真就急着看信。
狠狠地瞪了梁生一眼以示不满,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侧脸对着雄哥儿,讨好道:“雄哥儿啊,你真的不会伤我的对吧?把你脚上的信笺给我可好?”
“嗄!哦!”雄哥儿一声尖啸,就在她耳朵边,可是吓得她顿时一抖。
奇妙的,下一刻,雄哥儿居然自己抬起了那只绑着信笺的脚,歪头看着她。见她不动,还又把那只脚往前伸了伸。
她抖着手往那边伸去,还好,就算她因为害怕而手抖笨拙,雄哥儿也始终好耐心地把脚抬着。待她终于把那信笺取了下来,不由大出了一口气,算是信了雄哥儿真的很通灵性,人一放松,那紧绷的笑容由衷了些,看了乖巧的雄哥儿一眼,以示感激。没想到,雄哥儿眼睛一眯,喙微张,居然也酷似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用力眨了眨眼,不信地向梁生看去。
“你没看错,雄哥儿这是对着你笑呢。”梁生笑道,再伸手到雄哥儿身边。这次雄哥儿鹰抓微移,似乎犹豫半响,还是过去梁生手臂上了。
危机彻底解除,她便迫不及待地将信笺展开,细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