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两人闲聊着,很快到了拜堂的好时辰,门口的丫鬟先行提醒。
她从新房退了出来。两个丫鬟进去,看了看桌上的瓜果皮核也没有多言,只是帮着嬴筝整理了下衣衫,让她重现到床上坐好。
她回到了大堂,见到圣上已经端坐上位,新郎官荆箐一身大红立在正中央。大将军等臣下侍于右侧,家眷在其后;几位皇子及已经有皇子妃的相伴按照排行侍于右侧。她留意到四皇子和陈娇儿不见了踪影,但没有多想,只乖乖站到了大将军身后。
又等了片刻,四皇子和陈娇儿一个从后院偏门一个从正厅大门进了来,分别也归到了队伍中。
圣上便一声令下,一行人簇拥着荆箐一同到后头来迎接新娘。期间经过放鞭放炮、递红包、踢门等一系列规矩。
“新人一拜天地。”主持婚事的居然是她曾经在大将军府见过一面的那位卢公公,皇后身边的红人。
荆箐和嬴筝遵礼携手朝天一拜。
“新人二拜高堂。”
荆箐和嬴筝便毕恭毕敬地冲着圣上一拜。
“新人夫妻对拜。”
荆箐和嬴筝最后互相一拜。
“送新人入洞房。”
嘛,这最后就只是走了个样子。荆箐先送嬴筝回到了新房,二人都换了一身依然喜庆但简洁了许多的衣裳。虽然按照习俗,嬴筝是应该在房内等的。但二人都加入了酒席。这也是圣上特许的。
因为圣上体贴地问过。荆箐和嬴筝都说,他们隐居山下的农户若是婚庆,一般便只是放点炮竹然后简单一家人围坐吃一顿饭,并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是极好的。
她不由得有些奇怪,既然这点可以酌情,圆了荆箐和嬴筝共入新婚酒席的愿望,干嘛之前还要叫人看着,不给嬴筝吃早饭呢?这皇家操办的婚礼还真是规矩多。她不免开始担忧起自己不日也要遭一遍这个罪,而且怕是到时候过程要比今天这场还要繁琐。
荆箐和嬴筝大婚一共布置了上百桌酒席。其中院子内二十桌,剩下八十卓临街摆在外面,任凭附近的老板姓来吃凑个热闹。原本她觉着荆箐也是够大方,但入座之后便见到桌子上熟悉的菜色和酒水。是墨香楼的?看来是圣上真正够大方。
当中一桌,一对新人,圣上及几位皇子皇妃自然,大将军与两位小姐也同坐。
好巧不巧的,她的位置被安排在四皇子和陈娇儿中间。因为那头大将军得圣上厚爱,是挨着圣上坐的。这头都是几个小辈挨在一块儿。她原本想要和陈娇儿换一换,不想陈娇儿居然没同意。也是,在座的都是顶重要的人,她们还是要守着规矩,不能任性了。陈娇儿身为庶出,今天在没有收到新人邀请的情况下能够出席并且同坐主桌已经是莫大的殊荣。在大将军和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大家都知道她和四皇子有婚约在身,若是让位给陈娇儿怕是不好。
唉。坐在四皇子和陈娇儿的中间,就算她不故意节衣缩食也是食不知味,筷子没动几下,却是贪杯了。
她疏忽了自己今天只吃过几粒花生,根本跟空腹没有差别。空腹喝酒很容易醉。然后,等她意识到的时候眼前的人事物已经开始打转,醉了。
“咔嚓!”她也不是故意的,却愣愣然地发现自己握着的酒杯不晓得怎的就被自己敲碎了。
“呀,珍儿妹妹你怎么了?当心!流血了!”
她只是想去清理酒杯的碎片,酒蒙子嘛,自然是伸手去抓,锋利的瓷杯碎片毫不留情地割破了她的手。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只看到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腕汩汩流下。
因为陈娇儿情急之下唤她做妹妹,大将军瞪了陈娇儿一眼。在外,庶出的陈娇儿理应唤她一声姐姐才合适。但在座的见她受伤,注意力都没放在那之上。
四皇子赶忙抓住了她的手,先用怀中锦帕帮她擦拭,尝试止血,但血不停地流,很快浸透了四皇子的锦帕。
嬴筝反应也快,冲过来拉了拉四皇子和陈娇儿,道:“跟我来,我房中有药箱。”
四皇子和陈娇儿便搀扶着她随着嬴筝离开了酒席。
“好了,血止住了。”嬴筝居然还懂得些医术,手脚麻利地帮她包扎好了受伤的手。一抬头却见她倚在四皇子的身上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旁边的陈娇儿脸色说不上难看,但也有些不自然。
四皇子道:“荆夫人大喜之日还是回到酒席上去吧。珍儿小姐不舒服,你帮我跟大将军说一声,我先送她回去。”
陈娇儿立即道:“我陪着照顾,也一起回去了。”
如此,陈娇儿推了推她,唤道:“珍儿……珍儿妹妹,你醒醒。”
“啊?”她被叫醒,不明所以地睁着一双醉眼看着三人。
“你醉了,我们送你回家。”陈娇儿比四皇子先一步主动来搀扶她。奈何就算她这几日瘦了许多,基数还是大的,陈娇儿没能扶动。还得是四皇子出手。
她醉了,知道要起身,但自己的身子不听自己的使唤。四皇子这边扶得稳,她便下意识地往四皇子身上靠。之前也是如此,她才会靠在四皇子身上睡着了。有嬴筝看着,陈娇儿心里头不乐意,面上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嬴筝答应了四皇子和陈娇儿,还是放心不下,送三人到了大门口,在四皇子和陈娇儿的一再劝说下才离去,返回了酒席。
回到席位上,大家难免要问询一番,也都是先问的大小姐是否安好。全然没有人数落陈娇儿失态,让这婚宴上见了血,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