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担心纳兰云轩是不是要带她离开这里,而不是担心他会对自己怎么样……。
“萧夫人,你听好了,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花家的方子在不在你手上?”纳兰云轩背着手,在牢门口来回踱了几步,又道,“在这个世上,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不在!”林雪漫很是干脆地答道。
“不在?”纳兰云轩冷冷一笑,“夫人死到临头,竟然还不说实话,若是方子不在你手里,怕是渔州也不会有渔美人吧?”
“渔州的渔美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林雪漫不看他,自顾自地地说道。
“跟你没关系?俗话说,这世上没有透风的墙,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花子扬在你衙门里呆过,一定是你暗中点拨过他,他才回渔州织成了渔美人,可惜,他对工艺掌握的不是很熟练,那些布常常染不上se,所以渔美人常常断货!”纳兰云轩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娓娓道来。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
“方子不在我手里,王爷问一百遍,我还是这个回答!”林雪漫眉头微蹙。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纳兰云轩挑挑眉,不动声se地问,“萧夫人跟我的侧王妃是怎么认识的?”
“此事王爷应该回去问侧王妃!”林雪漫不以为然地笑笑。
还真是无聊!
“回禀王爷,秦大人不在都司,不知道去哪里了!”适才那衙役匆匆过来禀报道。
“滚!”纳兰云轩怒道。
那衙役连滚带爬地跑了。
“王爷,属下找人砸开锁就是!”身边的shi卫上前说道。
“放肆,那本王跟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纳兰云轩不悦道,又上前冷冷地看着林雪漫,说道,“看来萧夫人是什么也不肯说了,你可不要后悔!”说着,便愤然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吩咐道,“你们都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她绝对不能离开这里!我要等萧成宇回来,亲自把她押解入京!”
“是!”身边的shi卫齐声应道。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渔州府衙门口。
杨氏和萧景之心事重重地走下来,匆匆进了府衙。
许元启和苏芸娘双双迎了出来。
“这个成宇,真是胡闹,不管雪漫犯了什么错,也不能说关就关起来,毕竟雪漫是他媳fu啊!”一坐下,杨氏就抹起了眼泪,泣道,她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个儿子了,本想过几天去看看,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元启,我们来就是想问问,成宇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萧景之沉声问道,他扭头看了看杨氏,拍拍她的手,低声道,“你哭什么哭?”杨氏忙止住声,擦擦眼泪。
“萧大人在路上耽误了行程,恐怕还得十几天,听说刚刚离开并州。”许元启皱眉道,“算上回来的行程,大概还要半个多月吧!”
“我们这次去并州,是想把孩子接到家里去住些日子。”杨氏扭头对苏芸娘说道,“成宇不在,雪漫也不在身边,孩子怪可怜的!”
“嗯,也是,虽然府衙里有人照顾,毕竟那是外人!”苏芸娘叹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并州,顺便看看姐姐!”
“不用,你这样子,不敢劳舟动车的!”杨氏忙劝道,“你听伯母的,好好在家里呆着。”
苏芸娘只得点点头:“那我有机会再去吧!”说着,悄然瞟了一眼许元启,见他正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心想,想必他心里一定想去并州吧?
老两口坐了一会儿,寒暄了几句,才起身离去,说要赶到并州去,早点把孩子接回去。
“元启,如果有一天,我也犯了跟姐姐一样的错,你也会把我抓起来吗?”送走两人,苏芸娘有些讪讪地问道。
“怎么这么问?”许元启勉强一笑。
“就是想问问嘛!”她晃着他的胳膊,jiao嗔道。
“不会!”他看了看她,展颜一笑,“回屋休息吧!”说着,转身进了书房,在案几前坐了下来,眼前不禁又浮现出林雪漫的音容笑貌……。
长长的送亲队伍顺着宣州城外的官道,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不时有风吹过,交杂着些许的风沙,一长溜的马车上,都落上了一层细细的尘土。
“瞧,这是和硕公主的车队,如今大齐和北诏联姻,边境从此也就安稳了!”
“但愿如此,咱们跟北诏,几乎每年都有纠纷,大小战况不断,咱们老百姓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唉!看来公主也不好当哦,千里迢迢地嫁到北诏,谁知道北诏王会不会善待她!”
“就是,什么时候咱们大齐也要靠和亲来解决问题,太子殿下不是英勇神武吗?直接出兵把北诏灭了,看他们还敢猖狂。”
“嗨,你们不知道吧!听说宫里怀疑太子殿下的身份,所以不可能再派他去北诏的。”
“真的假的?”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谁知道怎么回事……。”
路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萧成宇骑马走在前面,听着这些议论,脸se不禁一沉。
身后,有shi卫骑马追上来,禀报道:“大人,公主有请。”
萧成宇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打马朝车队中间的马车驶去。
“大人,是不是快到了!”苏锦掀开车帘,悻悻地问道,她早已经换上了新娘装,头上戴着一顶金碧辉煌的凤冠,上面的琳琅满目的珠翠散着耀眼的光芒,她楚楚可怜地望着萧成宇,一脸哀怨。
“是!”萧成宇轻声应道,抬手指了指前面的那道山岭道,“过了那道山岭就是沙漠了,穿过那片沙漠,就是北诏了。”
“这么快?”苏锦叹了一声,探头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又道,“大人,我有些累了,过了那山岭的时候,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也好!”萧成宇挑眉应道,都十天了,才走到这里,还快?
天se有些yin暗,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车队缓缓地停下来。
“公主,好像要下雨了呢!”车厢里,颂珠探出头去,望了望天,道,“你看天边的云彩都黑了!”说着,不动声se地瞟了瞟苏锦身边的那个女子,那女子面如桃花,chun薄齿白,容貌端庄,是皇后从宫里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陪嫁宫女桃心。
“是呢!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满天了。”那女子柔声道。
正说着,一阵风吹过,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前面突然传来几声马的嘶鸣声。
只见一大队黑衣人朝这边急急地驶来,为首的那人一边扬鞭一边大声喊道,“识相的,把嫁妆留下,我们劫财不伤人!”
“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队!”萧成宇打马迎上前去,厉声道。
“嘿嘿,我们劫的就是朝廷的车队,听说和硕公主的嫁妆很是丰厚哦!说着为首那人朝身后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上。”
“保护好公主!”萧成宇朝身后大喊道。
双方顿时打成一团。
车队一时间被冲得七零八落的。
呐喊声,尖叫声,嘈杂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狼藉。
萧成宇很快发现,这些黑衣人的目标似乎并不是那些嫁妆,而是苏锦,他们对车上的那些嫁妆视而不见,却不断地向苏锦的马车攻去,便很快调转马头,朝马车驶去。
“他们是针对我来的!”苏锦掀开车帘,往外望了望,惊恐道。
“公主,快,把衣裳脱下来,穿上奴婢的衣裳!”颂珠一边把衣裳脱下来,一边说道,“奴婢死不足惜,公主不能有事!”
“不,你是皇后娘娘派来送亲的,我怎么能让你替我担这个风险。”苏锦阻止道。
“可是,您怎么办啊!”颂珠急声道,“等一会儿,安全了,咱们再换过来!”
“不,我是不会让你替我赴险的!”苏锦摇着嘴chun,摇摇头,不动声se地瞟了一眼桃心。
“你们都不要争了,我来!”桃心会意,一边脱衣裳,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我是公主的陪嫁……。”
几个黑衣人一路所向披靡,朝苏锦的马车而来。
萧成宇也紧紧跟着几人背后,提剑而来,却被好几个人缠住,脱身不得,他扭头一看,两个黑衣人已经跳上马车,便大声喊道,“快,保护公主!”
马车附近的几个shi卫听了,忙奔了过去。
谁知,那两个黑衣人却从马车里拽起一个红se的身影,跳上马背,扬长而去。
剩下的那些黑衣人,也纷纷停手,四下里逃散。
萧成宇大惊,忙率队前往追赶。
“大人,大人不要追了!被劫持的不是和硕公主。”身后的shi卫大喊,说道,“北诏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
萧成宇闻言,忙喊道:“大家不要追了!”
他忙打马跑了回去,见苏锦安然无恙地meng着盖头,坐在马车里,才松了口气,清点了一下队伍和行装,继续赶路。
所幸嫁妆没有被劫走,只是有人受了些轻伤,也没有什么大碍!看来,那些人并不是真的来劫财的,那么,他们劫走一个丫鬟,目的是什么?
萧成宇不禁疑huo起来。
走了片刻,就看见北诏的队伍已经在前面路口等候了,他才稍稍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衫,扬鞭奔了过去。
天空淋淋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北诏前来迎亲的队伍接到新娘,一路兴高采烈地吹打着转身往回走,渐渐消失在雨雾中……。rs!。
(渔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