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待司空以为是剑照霜厉鬼索命之时,他的怀里忽而生出动静,一块符帖倏然射出,漂浮在司空面前。
符帖一面刻生,一面拓死,此刻死的那面生出了淡淡诡谲而阴森气息,照向扑来的黑影。
‘呼……’
平地生起几道气流,卷动屋中,将实验台和落兵台吹得哐哐作响,继而黑烟好似一帧一帧的影像,时隐时现。
继而司空似乎听到了阵不甘而怨毒的凄厉惨叫,黑影嗖的一声射入了朝生暮死符中。
‘啪嗒!’
朝生暮死符瞬间掉落在地,长长的吊穗搭在符文上,散开了,有些凌乱。
诡谲阴森的气息也消失不再,就如一个普普通通的符帖。
司空心中惊疑不定,拾起朝生暮死符,摊手定睛一看,便见拓印死字的那面不复方才那般僵硬,反而多了些灵动,死字也是栩栩如生,好似这个字迹里面,活着一个……鬼。
“朝生暮死符,阵法驭使,丁字使。驭,驭……”
司空看着朝生暮死符的吊穗上,那串蝇头小字,若有所悟。
“莫非,凡是被我杀的人,都可被朝生暮死符摄取,然后……驾驭?”
司空福至心灵般的摩挲过死字,一缕精神流转而过,继而有淡淡的黑光从死字的各个轮廓中散发。
光芒如同夜幕下粼粼的波光,一闪一闪的恰似琉璃的晶莹。
光不大、不浓,却是那般独特,以特有的频率传播着。
继而,一个只能勉强看清人形轮廓的黑烟,从朝生暮死符中投射而出。
黑影似乎有些迷茫,呆呆的漂浮在空中,久久不曾动作。
司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并未出手干扰,静待事态发展。
片刻后,黑烟注意到不远处的实验桌,顿时,本虚幻如雾的身形似乎凝实了些,隐隐看得到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淡淡偏执的火热。
见此,司空隐隐明白了什么。
却见得黑烟飘向实验桌,完全凭借本能的,虚幻的手掌背抓向试管,拇指和食指呈钳状,另三个手指后翘,并没有阴柔的女子气,更多的是一种艺术的美感。
将化学实验,美成了艺术。
然而,虚幻的手掌却径直穿过了试管,黑烟向回一捞,视试管于无物,再次穿过。
似乎以黑烟的思维远无法理解这种现象,他迷茫的悬浮在实验桌前,片刻后,又继续抓向试管。
然后,再次穿过,再起抓向……
司空点头,大概也知道了个中缘由。
都说鬼由念所化,念由魔而生。
能在死后形成鬼体的,莫不是生起遭受了极大的怨恨,临死那刻精神力场发生异变,能够让外界‘记住’的脑电波大量滋长。
修仙世界有修仙世界的解释,科技文明有科技文明的说法,但殊途而同归,每一只鬼,都有一种执念,作为自己滞留于世的支撑。
而剑照霜的执念,想必就是他曾醉心忘我的化学实验了。
但执念只是一种念头,并没有系统的知识,更没有千锤百炼后的经验。换而言之,剑照霜的鬼魂只知道去做实验,却不知道怎么做实验。
只不过……
司空看着那虚幻的黑影,尤其是注意到了那好似燃烧着磷火的双眸。
眸子里,有种别于其他鬼物的灵性,似乎还有思考的本能。
“难道,被朝生暮死符摄入的鬼,还有可恢复到生前意识的可能?还是因为剑照霜可感知他人心中所想的特殊性?”
司空摇了摇头,肺部火辣辣的疼,胸膛上那条口子更好似在用烧红的烙铁在烙,皮开肉绽。
“啊!!”
陡然,一前一后两道惊恐的尖叫刺入司空耳膜,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锅碗瓢盆的破碎声。
司空抬头一看,便见那两个老妈子浑身米粥汤水的跌坐在门外,满脸惶恐的看着屋内。
屋内,一具少了大半个脑袋的尸体;一个虚幻的鬼魂。
门外遍地都是碎裂的瓷碗,一个老妈子的手不慎按到了锋利的碎片边缘,划出一指长的伤口,鲜血汩汩的淌出。
但她却丝毫不觉,此刻见司空看来,宛若看到了青面獠牙的厉鬼,吓得打筛子,浑身颤抖。
见此,司空有些头疼。
虽然小洋楼里许多地方都被司空设置了禁地,这两人只能囿于仅限的几个地方。
但日后这种杀人炼鬼之事,恐怕不在少数,多两个外人也有些人多嘴杂,诸多不便。念及,司空呼出一口气:“你们走吧……”
两个老妈子如蒙大赦,如同捣蒜般磕头,将额头都磕破了,这才互相搀扶的起身,含眉垂首的后退。
“以后也不用来了……”淡淡声音传开。
‘扑通!’
‘扑通!’
谁知两人闻言,脸上惊恐更甚,赶忙跪地,凄惨道:“大人,大人!留下我们吧,随便你怎么打我们骂我们,只要不让我们回养殖区就好!嘤嘤嘤……”
司空皱眉,却也清楚了两人的心思。
这小洋楼的环境对比那养殖区,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虽自由受限,却再也不受风餐露宿、欺压凌辱。此外,假若她俩就这样回到养殖区,说不定会因为曾服饰过小头目的经历,引起某些星寇的特殊‘癖好’,生不如死。
缕缕暴躁充斥司空心头,他的鼻息下意识粗重几分,司空不耐烦的挥手:“走。”
“大人,求求……”
“走!”
司空忽而怒喝,双眼凶光如刀,雪白的牙齿森森发寒。
两个老妈子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四肢并用的爬出了天井,捂着嘴低声悲泣,说不出的凄凉。
司空闭目缓息,压下心中暴躁。
要护住他人?他司空现在自身都难保!
胸膛上伤口的剧痛久久不曾淡去,此刻反而红肿得流出脓水,让血沫变得有些粘稠,混着白色丝状物。
司空有些虚弱的走向实验台,提起箔盒里的一把银冷小刀。
擦拭、灼烧、消毒,司空的手很稳。
脱衣、切肉、消毒、包扎,司空的手同样很稳。
但因为剧痛,司空的嘴唇都被他咬破,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他踉跄几步,扶着实验台站稳。
“搞化学的,简直是天生用毒的好材料啊!”
司空看着地上那块紫青色的半腐烂血肉,连连苦笑。
天知道这剑照霜在他的外植入骨骼里灌入了什么化学药剂,对自己无害,对他人却是剧毒。
司空现在都隐隐觉得体内有毒素潜伏,并未因慷慨割肉而彻底干净。
而剑照霜使的那强烈致幻剂,在司空高达30点的精神域值下,却如土崩瓦狗,丝毫也没起效。
司空缓缓掏出一颗药丸,看着药皮上‘地黄衍血丸’几个字迹,嘴唇蠕动:“管你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还是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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