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江九霄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叫她浑身一僵,浑身血液翻滚维持着她没有倒下,一种好像被饿兽盯上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江九霄收回视线淡道,“带路。”说着,她跨过了门槛。
那一瞬,那婢女笑容扬起,似乎只要江九霄出来,一切都尽在掌握了一般。
走了几步,那婢女走在前面,江九霄步伐稳健的跟着,然后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停下了脚步说道,“你留在这,还有,酒给我备好了。”
那婢女听到江九霄说到酒,心中鄙夷,哪有名家的人一到宫中竟讨酒的?宫中可是禁酒的,除非皇上赏赐或是宴会。她肯定是什么乡野之人,这种规矩都不懂?而且遮遮掩掩的,肯定长的也不怎么地。
她心中冷哼!
待到了一个地方,上边写着漱芳斋。
那婢女似乎用鼻子指着江九霄一样,道了声,“你且在这等着。”
说完,她一甩,耳环随之摇摆。动作之大,江九霄在想若是那耳环上的珠子再大些,她耳洞估计得被扯开。
她心中有些好笑,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了?
倒也是个新奇的体验。
江九霄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她也不在意。只是在门口看着围墙,然后默默的记下了方才走过的路。
终于,“娘娘让你进去。”
江九霄挑了个眉,回神只觉还没有过很久。
她的背脊挺拔,动作没有女儿家的收敛,而是大步稳健的走进。
到了殿中,淡淡的熏香味道叫她蹙了蹙眉,随后她就看了那娇贵的人儿倚着贵妃椅,有几个婢女侍候着。
她这般看着,那娇贵的人儿也没有抬头。
那“大女官”道,“见到娘娘还不下跪!?还有,面见贵妃时怎可遮着脸,视为不敬!”
江九霄眯了眯眼睛,声音淡淡的,却听的出其中淡笑,“哦?”
那娇贵的人终于抬起了她魅艳的弯眸,柔柔的直起了身子,笑着挥开了大女官道,“不得无礼,”
说着靠近江九霄,惊讶的说了声,“呀,妹妹是吃什么长大的呀,竟这般高!?”
江九霄没有回答,香薰的味道从她面前扑过,好在她层层挡住,到没有那么浓。
那贵妃又道,“你们都退下吧,将本宫的紫米糕拿来。”
“是娘娘。”
贵妃又转而对江九霄笑道,语气与举动都显得十分熟络,“快过来坐下。”
江九霄应声走了过去,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她道了声,“谢娘娘。”
她坐下,背脊还是直直的立着,本因为身高而不能平视江九霄的贵妃堵了堵嘴,然后玉指轻轻划过桌面。
贵妃道,“妹妹是哪儿的人呀?”
江九霄看着她有些娇贵的动作,回道,“非是燕京人。”
贵妃似是没有听出她的意思,追问道,“哦,不是燕京的人?也是,听妹妹的口音确实非燕京人,那妹妹是?”
江九霄回道,“非是北耀人。”
贵妃一愣,还没说什么,门外就传来那大女官的声音,她的声音似乎放轻放尖了一般。
“参见圣上!”
贵妃没能再追问些什么,惊喜的起身,推开门小跑的出去。
她见到沈景云后婉身,“臣妾见过皇上。”
沈景云手抬起虚扶起贵妃,道了声,“平身吧。”
那大女官起身后瞧见江九霄从里面慢慢走出,见到沈景云却没有行礼,心中一喜,心道,那个野丫头肯定要完了!
却不想,在沈景云看到江九霄后微微点头,而后道,“姑娘能来,荣幸之至。”
不仅是那个女官,贵妃,和沈景云身边的小公公都有些惊讶。
别说他们了,江九霄自己都有些好奇沈景云的态度,捧杀?
江九霄避重就轻的回道,“不敢当,我也未曾想过公子竟是北耀皇帝。”
两人面上看上去和谐共处,却不耐两人暗地拔刀相助。
都是狐狸,却在玩聊斋。
贵妃惊讶两人的关系,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沈景云道,“爱妃,朕与素医有要事相谈,今日便不来了,爱妃好生在宫中歇着。”
贵妃身子一震,他在警告她。
粟依?是那个人的名字吗?
说完,沈景云身边的小公公就笑着对江九霄道,“素医姑娘快请这边走。”
江九霄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朝着外边走。
沈景云转身撇了一眼那个大女官,然后出去了。
小公公慢了几步,对贵妃说,“娘娘,得罪了。”说完就转身对那个大女官说,“你,眼中目无规矩!”
那大女官惊的跪了下来。
“对皇上的贵客不敬视为其一!在椒房殿前大肆喧哗,触犯圣上视为其二!”
“奴婢没有!”
“还敢狡辩!?皇上口谕,漱芳斋女官目无法纪,降其官职一品,以示惩罚,以儆效尤!”
“......奴,奴婢遵旨。”她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跪倒在石地上。
*
江九霄这才注意到这地方上边的宫匾,写着大字,“椒房殿”
她蹙起了眉头,却没有细问。
那小婢女很快迎来,恭敬的道,“参见皇上,姑娘。”
看到她半边肿起的脸颊,江九霄微垂眼睫。
她道,“我要的酒呢?”
小婢女还未直起身子,毕竟沈景云还未开口。她微微抬起头,见皇上没有什么反应便很快回道,“回姑娘,酒奴婢已经备好了。”
“嗯,你先退下,那些冰块来,”顿了顿,又道,“多拿些。”
那小婢女似乎看到了江九霄的眼神一般,理会到了她的意思,却又不敢相信,赶紧低头道,“是。”说完后,又下意识看了一下沈景云,识色后,她退了出去。
小公公有是个有眼色的,他道了声,“奴才退下了。”
沈景云道,“你倒是半点儿不见外的将朕宫中的奴才用的好?”
见人都已经退下,她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然后朝里走去,声音传来道,“即使我不知你是何居心,但如今却是我还你人情的时候。再者,现在皇帝也没有打算让我很快离开吧?不如进屋中细谈,还有酒。”
那人情,便是那颗在那次街头相遇时,留下的珠子。
沈景云半点不意外,她肯定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就像他,在当时接触她是就知道她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素医一样。不然,他也不会将那东西交给她。
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来的。
他们这种人,对对方都有这特殊的吸引力,就像同类相遇,总会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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