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龙浩几经波折。他心想着,不要进城堡,不要进城堡,可他的两只脚已经进了城。他看见城堡大门的石墙是由整块的巨石堆砌而成。厚重的鬼脸树大门高达五米,能够由两辆马车并排进出。过了城门,是一个宽大的圆形空间,能够容下几百人站队。四周还有七八十个圆柱子,从地面直达城堡顶部。他仰起头,似乎听到老鹰在城堡顶部忽闪翅膀的声音。
“嘿,小子,你就是新来的?”
龙浩感觉到有人拍他的肩膀,扭过头来看了看,不觉露出惊讶的表情。怪不得曼斯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他还记得曼斯给他喂饭时的情景,他经常殴打这个人,因为他也只能欺负这个人了。“大人,我是新来的。请多多关照。”
曼斯说:“好好。小子挺有能耐的嘛,竟然能够得到城堡主的赏识。讲真的,你是不是和城主有亲戚?”
龙浩说:“没有没有。我只是会做些饭菜而已。”
曼斯哦了一声。许多人看似老实巴交,其实关系背景复杂。就比如这个新人。“跟我来吧。”
作为守门人,龙浩的房屋就在城门附近。进了门向右拐,一排数十个房屋,都是城门值夜和守卫的住所。龙浩进了居所,身上本来也空无一物,便坐在睡床边上发呆。照这形势,他只要打开城门,放红山部族的勇士进来就可大功告成。
但从城门守卫的房屋来看,起码有三十个守卫。八个守夜人。就算勇士们侥幸闯进来。恐怕还免不了一场血战。他是个特例,一个人住进双人间。
他的怀里还揣着落平阳族长赠送的大饼。可惜只有半点儿,完全不能够果腹。这时,他听见门外面曼斯在叫。
“新来的,快出来。”
龙浩打开门,看见两个士兵用扁担抬来一头野猪。“大人,这……”
“你是耗子?这名字起的……真是猪脑子。”曼斯不耐烦,催促龙浩赶紧接下城主送来的野猪。“城主大人把它交给你,你可要好生伺候了。要是能讨得城主欢喜,你我二人的官运不可限量。”
龙浩哭笑不得,他还从未杀过猪。如果屠胖子在就好了,一来龙浩把弯刀交给他保管,二来屠胖子也是行家里手。他挠挠头皮不知所措。但还是安排说:“我需要大铁锅烧热水,还有一把尖刀。再找些芝麻酱、大蒜、葱、茴香等。这烤乳猪越烤越香。”
不一时,曼斯找来一把尖刀,橡木案板。大铁锅就在最底层的锅炉房。守卫们经常需要热水洗澡,所以保留了锅炉。龙浩就带着几个人出了城堡大门,在附近寻个平坦的石头,就把野猪摁到上面。
“你还真是猪脑子?从来没见过这样杀猪的。”曼斯看着龙浩的姿势,不由得奇怪:“如果把猪头朝下,至少还能多放一些鲜血。你握刀的把式,可不像老手。”
龙浩说:“大人,小的很少杀动物。那个谁,来,你来朝它的心窝捅进去。对,就这样。拔出来。”
身边的守卫麻利地捅了刀子。龙浩就和大家一起掏心掏肺,然后用热水泼了野猪。那硬毛遇水就软,他拿起刀来一点一点剐干净。他看看时候还早,太阳刚刚落下一半。他拎着几十斤的野猪往回走。回到厨房,用精盐和各种调味料涂抹均匀,再用木条把野猪撑平,静置下来腌着。
傍晚时分,城堡主派人来上菜。厨房里已经端上鸡鸭鱼肉,还有各类新鲜素菜。龙浩在厨房干等着,直到曼斯过来,两个人抬着野猪进了宴客厅。这宴客厅也在一楼,正对着大门,只隔了一道迎门石头。
客厅内已经坐了五六个客人,都是年纪轻轻,贵族出身的人。龙浩一眼瞧见主座上的城主雷德蒙。雷德蒙头上带着国王的龙冠,硕大的宝石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城堡主左手边就是罗切尔德,此刻正面带笑容看着龙浩走进来。
“快看,野猪到了。来人,把大厅中间升起篝火来。”罗切尔德忍不住说。
“看你这个急性子,就一头野猪而已。”雷德蒙说,“快把野猪架上。”
龙浩和曼斯忙将野猪放在支好的架子上。他接过守卫的火把,点着了篝火,就听见雷德蒙说:“罗切尔德,你看,我戴上这龙冠怎么样,是不是正好合适。”
罗切尔德说:“不能说合适,简直就像特意为你打造好的一样。”其他几个公子也都这也说。
“哈哈,你真会说话。好伙计,你要不要戴上感受一下?”
“我也能戴吗?”
“这有什么。拿去戴上吧。可惜龙骨王座不在这里,不然我也能感受王座的冷暖。父亲可真是吝啬。”
“知足吧。”罗切尔德戴上龙冠,得意洋洋地在大厅走来走去。感受了一会儿,他把龙冠还给雷德蒙。“跟普通的头巾没什么区别。”
“切,没出息。”雷德蒙说,“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龙浩心里五味杂陈,出了宴客厅就回卧室蒙头大睡。此时已经掌灯,可城堡主还有守卫们都还精力旺盛,恐怕非要闹到半夜才罢休。他央求曼斯找了个大木桶放在房间,倒入热腾腾的洗澡水,就脱了衣服泡进去。他已经查看了城堡的构造,从这间卧室里就能察觉一二。下午刚来时,他还从墙砖缝隙里抓到一条大蜈蚣。石地板也都弯弯曲曲地充满了裂缝,虽然不会倾倒,但总是钻进去蜈蚣蚂蚁这样的动物,也很烦人。
七八点的时候,曼斯又来敲门。“你怎么还在洗澡?快跟我来,城主大人叫我们进去。”
“又有什么事?难道说烤乳猪不合口味?”
“不不,城主大人有赏赐。对你做的烤猪很满意。”
龙浩穿上衣服走出去。曼斯搂着肩膀过来,亲得像亲兄弟似的,“兄弟,你真有本事。将来升官了,可别忘了我。”
“哪里哪里。还得托大人的鸿福呢。”龙浩说。他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红头巾男子走进了大厅。
红山部族的人来做什么。龙浩不由得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