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两岸如画的风景,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烟香对着波涛滚滚的江面,口中吟道:“拂拂凉风吹江面,翻翻雪浪拍长岸。滚滚流水奔向前,哔哔涛声响耳边。”
吟完,她不忘请许秀才点评:“许大哥,我这首诗怎么样?”
许秀才竖起了大拇指,拍她马屁:“非常贴切,朴素自然。”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在手中拍打,声音极不和谐:“这是诗吗?”
烟香扫兴,板起脸来:“怎么不是诗?这首诗对仗工整,分别形象生动描绘了风浪水声,非常有意境。”她语气一转,挑衅看了他一眼:“我看,是你嫉妒我有才华吧?要不,你也吟一首来听听。”
楚天阔放眼观江面,许多艘渔船在江面上捕鱼。他清了清嗓子,张口吟道:“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烟香反应极快,轻蔑一笑,对他嗤之以鼻:“这是你原创吗?这明明是范仲淹所作的《江上渔者》。像你这样照搬他人的,我可以给你念个十首八首的。”
只是说吟诗嘛。又没有表明原创。楚天阔撇过头,没有搭理她。
烟香真的吟了起来:
“烟波万里扁舟小,静依孤篷,西施声音绕。涤虑洗心名利少,闲攀蓼穗蒹葭草。数点沙鸥堪乐道,柳岸芦湾,妻子同欢笑。一觉安眠风浪俏,无荣无辱无烦恼。”
“仙乡云水足生涯,摆橹横舟便是家。活剖鲜鳞烹绿鳖,旋蒸紫蟹煮红虾。青芦笋,水荇芽,菱角鸡头更可夸。娇藕老莲芹叶嫩,慈菇茭白鸟英花。”
“一叶小舟随所寓,万迭烟波无恐惧。垂钩撒网捉鲜鳞,没酱腻,偏有味,老妻稚子团圆会。鱼多又货长安市,换得香醪吃个醉。蓑衣当被卧秋江,鼾鼾睡,无忧虑,不恋人间荣与贵。”
“红蓼花繁映月,黄芦叶乱摇风。碧天清远楚江空,牵搅一潭星动。入网大鱼作队,吞钩小鳜成丛。得来烹煮味偏浓,笑傲江湖打哄。”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松下茅亭五月凉,汀沙云树晚苍苍。行人无限秋风思,隔水青山似故乡。”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城楼枕南浦,日夕顾西山。宛宛鸾鹤处,高高烟雾间。仙井今犹在,洪厓久不还。金编莫我授,羽驾亦难攀。檐际千峰出,云中一鸟闲。纵穷水国,游思遍人寰。勿复尘埃事,归来且闭关。”
数了数,真的是八首诗。
许秀才赞不绝口:“烟香。想不到你深藏不露。”
烟香眉飞色舞,洋洋自得:“这有什么?跟我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我的厉害。”
许秀才有些局促,不自在地望着烟香,嘿嘿一笑。
看得楚天阔心头大堵。他酸溜溜地冒出一句:“烟香,你会游泳吗?”
一句话,令烟香和许秀才如遭雷击,立马老实地坐好。回想起曾经掉下江的溺水体会,他们可不愿再遭受那份罪。
安静下来时,烟香才发现自从上了船,就没有听到水脉开口说话。
烟香望过去。只见水脉姐姐双手死死抓着船檐,紧紧闭着双眼。她有些反应过来,水脉姐姐晕船。
确实,水脉会晕船。她坐在船尾,感觉头晕乎晕乎,胸口沉闷,异常难受。她并没有打搅他们,而是自己强忍着不适。
随着浪的节奏,一上一下地颠簸,弄得她胃里很不舒服。胃里似乎有东西一直往嗓子眼里冒。感觉快要吐了,但是,她生生忍住了。她的双手抓紧船檐,稳住自己的身子,闭着眼睛,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船到了江心,浪花飞溅,汹涌澎湃,好像是开了锅的水。奔腾呼啸的江水,如万瀑悬空,砰然万里。
一个巨浪向船只打来,船只险些被打入江中。更大波涛汹涌而来。
船只随着波浪一上一下起伏着,水脉眩晕越来越厉害。一股气朝她喉咙涌上来。她使劲地咽了下去。她把头探出船沿,担心一但呕吐,污物吐在船上,会令大家恶心不已。
她坐着不动,胃里似有千军万马在战斗,搅得她胃里一团糟。
波浪越来越大,船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她实在难以坚忍地对着江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楚天阔见状,连忙上前,一只手扶着她的肩,一只手轻拍她的背。
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后,水脉觉得四肢无力,头晕眼花,倒靠在楚天阔的肩头。
虽说水脉文武双全,却是真怕晕船。真不知此前过江,她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水脉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模样,楚天阔心疼不已。他挽着她的手臂,让她靠在他的臂膀。
烟香看见大师兄和水脉姐姐,相偎相依,亲热地靠在一起。她心里怎么都不舒服的。那本来是她靠的地方,却被另一个女子占据。即使这人是她敬爱的水脉姐姐,也不例外。
她也知道,只是因为水脉姐姐晕船,所以大师兄才扶着她的。
明白是一回事,放得开又是另一回事。那一刻,她脑中冒出一个奇葩的想法。如果,她和水脉姐姐同时掉水里,大师兄会先救谁?
这想法,就像刚出洞的老鼠就遇到猫一样,急急退了回去。她自嘲起来,她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呢?他肯定是先救水脉姐姐的,这点不用怀疑。
这么想,她的心里有些苦涩。
浪花飞溅,发出翻滚沸腾的轰鸣。面对滔天巨浪,烟香赌气地想,大师兄只顾着水脉姐姐,全然不顾她的安危。万一,浪打来,把她卷进江中,那就有他后悔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她怎么可以如此诅咒自己?再大的不满,也不该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她仅仅是在脑中想想而已。谁知,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如她所想。真的,一个大浪打来。她被惯性一甩,甩出船外。电光火石间,她拼着命抓住了船檐,可是,半个身子架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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