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李宁如推开耶律沪月,淡淡的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耶律沪月抿了抿唇,有些着急:“你知不知道这一趟出海十分危险,就算海上平静,到了瀛洲那边,也……”
“我自去我的,你不用管。”李宁如转身要走。
耶律沪月本能的伸手攫住她的手腕,语气缓和了些:“若是你想要帮将军府洗刷冤屈,你就该好好的待着,李少将军已经在船上会随同我们一道去,真的找到铁角果的话……”
咚咚咚。
话还没说完,外头的门被敲响了,紧接着是馆绣公主的声音响起:“耶律公子,我来之前,耶律夫人托我给你带了东西。”
耶律沪月怔了怔,李宁如已经将被他握着的手腕拉了回来,四周围看了看,没有地方可以躲藏,除了一个藤制的衣柜。
李宁如快速的躲了进去。
门打开,馆绣公主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一套天青色的衣衫,还有一双新作的鞋子。
“这是耶律夫人让我带着一同过来给你的。”馆绣公主笑着将托盘放下,顺手又将衣衫拿起在耶律沪月的身上比对着,“夫人还怕不合适你呢,但是在我看来,还是很合适的。”
耶律沪月按住她的手,俊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道:“公主,东西沪月收到了,你还是先出去吧,男女授受不亲,同在一个房中,传出去,对公主的清誉有影响。”
馆绣公主拿着衣服的手微微的僵了僵,才将衣服重新放下,她鼻子十分灵敏,刚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属于女子身上传来的脂粉味儿,而这股脂粉味儿绝对不是耶律沪月身上所有的。
也就是说,耶律沪月的房中进来过女子,而且她靠近耶律沪月的时候,耶律沪月身上也有这股味道,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女子方才与耶律沪月靠的十分近。
房中的陈设很简单,与她的房间基本一样,能藏人的不过是一个藤制的大衣柜。
馆绣公主微微的侧了侧头,便看到藤制的大衣柜两扇门之间夹着一点小小的衣角。
呵,里头有人。
随着上船来的有不少婢女,是哪个婢女得了耶律沪月的青眼吗?
不然若是随随便便的端茶水进来的婢女,何必要躲到衣柜中去?
这不是有鬼还有什么?
馆绣公主没有说话,径直朝那个大衣柜走过去,耶律沪月一愣,闪身上前了一步,挡住她的路:“公主。”
“怎么了?”馆绣公主淡淡的勾唇,美眸轻睨着他。
耶律沪月眯了眯眼,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冷冷的下逐客令:“公主,还是请回吧。”
“耶律公子,这么着急着叫我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被我发现的?”馆绣公主原地转了一个圈儿,绕过他,轻柔的靠在衣柜门前,微微的一笑,“难不成耶律公子也金屋藏娇了吗?”
耶律沪月脸色微沉,压抑住怒意,一字一句的道:“公主,说话请三思。”
馆绣公主安静的与他对视,片刻,美眸微微的动了动,只道:“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我一个姑娘家都不介意,耶律公子倒是当真了。”顿了顿,她又道,“若是耶律公子生气当真了,那还真是我的不是了,我给公子道歉。”
说着,馆绣公主朝耶律沪月福了福。
耶律沪月立即伸手扶了她一把,只能到:“公主,你我身份悬殊,不必如此。”
“既然上了这艘船,便是一同去往瀛洲七星宝山寻物的,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战友了,我既然能放下身段与你朋友相称,自然该道歉的该如何的,也是一样的,身份之事,耶律公子可暂且忽略便是,不然,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你连基本的行礼都没有,如今还跟我谈什么身份悬殊?不是吗?”
馆绣公主的话倒是让耶律沪月有几分不自在。
沉默半晌,馆绣公主道:“好了,既然耶律夫人的嘱咐我做到了,东西也给你带到了,你不欢迎我,我自然不会在这里强留徒增你的不快。”
说着,馆绣公主再多看了衣柜一眼,转身出去了。
耶律沪月把门关上,稍等了片刻,待外头的脚步声真的走远了,他才将衣柜的门打开了,宁如走了出来,头一句就道:“她应该是知道有人藏在柜中。方才透过藤柜的缝隙看出去,我能见到她侧头朝柜子看了好几次。”
耶律沪月点点头:“应该是知道有人在,但是并不知道是你。”
想了想,他又问道:“你是如何混上船的?还有谁知道?”
“段祁渊。”
李宁如言简意赅的说了,是段祁渊帮着她打扮成了婢女混入婢女群之中,这才上了船的,要说还有谁知道,当然是段祁渊了。
耶律沪月两道剑眉倏然的拧紧了,口气里是禁不住的责备:“段祁渊竟然……”
“你不用责怪他,是我要求的,我不想一个人背负杀害你女儿的罪名躲在京都城的一个角落里苟且偷生,更不想将军府因为我而蒙冤,大哥可以是为了将军府和蔡小姐去的瀛洲,而我,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若是找不到,那么我便留在瀛洲,终其一生帮你寻!”
宁如的话让耶律沪月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捏住了,有些呼吸不顺畅,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只能道:“宁如,此事,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你,你不用……”
“是吗?真的一刻都不曾吗?”宁如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一刻都不曾怀疑过我吗?”
“我……”
耶律沪月发现如今真的愈发的词穷。
宁如冷冷的弯了弯嘴角,叹息了声:“沪月,我不怪你怀疑我,凤冉的事,蕊儿的事,都与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若我证明不了,我也会将命赔给你的。”
“宁如,我不是……”
“沪月,我先出去了,免得有人发现了,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就不好了。”
说着,宁如没再看耶律沪月,低头快步的走了出去,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帮自己的脸上了妆,免得被人认出来。
将妆上好了,宁如刚转身便对上馆绣公主的眼睛,她心头漏跳了一拍,连忙低头福了福身子:“奴婢参见公主。”
馆绣公主走到她的跟前,安安静静的打量着她,视线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的十分精细,突然她开口:“李宁如?”
宁如浑身一颤,糟糕,她认出来了吗?自己将脸涂的黄黑黄黑的,还点了一脸的麻子,混在人堆里十分的不起眼,并没有人多看她一眼,或者多看了也不会认出她来,没想到馆绣公主竟然认出来了?
馆绣公主又上前了一步,正要说话,鸳鸯便匆匆的赶来:“公主,公主,那段祁渊不知道搞什么鬼,非说看到有蛇进了公主你的卧房,现在胡搅蛮缠的要进去帮公主抓蛇!怎么拦都拦不住!”
“又是他!”
馆绣公主脸色一愣,哼了声,拂袖转身快步离开。
宁如松了口气,靠在一边抹着冷汗,段祁渊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吓她一大跳,她连连拍着胸脯道:“你走路没声儿的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段祁渊翻了翻白眼,努了努嘴道:“我要是大声点儿,那不打草惊蛇了吗?”
“不是你说有蛇进了馆绣公主的房间吗?为何你还在这里?”
宁如忍不住问道。
段祁渊抱着肩膀得瑟的道:“是有蛇进了她的房间,我又没说错,那蛇就是我放的,刚才放了小船下海去钓鱼,鱼没钓上来几条,倒是抓了两条海蛇,本来想着拿来炖汤滋补一番的,没想到刚回来就看着你差点就被认出来了,我就心生一计,将海蛇放她房中去了,不这么捣乱,她能走吗?”
“谢了。”
宁如摇了摇头,方才馆绣公主已经叫出她的名字了,想必就没有完全的确定是她,但是也有七八成的把握,若是冷静下来想一想,很有可能一下子就想到了。
段祁渊见她闷声不吭的,伸手捅了捅她的胳膊,道:“你怎么这个表情?”
宁如抿了抿唇,朝段祁渊道:“耶律沪月认出我来了,刚才馆绣公主也叫出我的名字了,只是还来不及辨认就被忽悠走了,我觉得她等下冷静下来之后,肯定能想通了。”
这事还真不好办。
段祁渊想了想,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宁如一怔:“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想要不被馆绣公主发现,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的。”段祁渊又道,“不过我觉得就算被她发现了,也没有什么,耶律沪月在,你大哥在,我不是也在么,她动不了你的。”
宁如拧紧了眉头,没有说话。
——
“公主,两条蛇都抓到了。”
鸳鸯带着人在房中将两条水蛇抓了出来。
馆绣公主只看了一眼,便摆摆手,她缓了片刻,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婢女,她眼睛眯了眯,吩咐道:“鸳鸯,去将船上所有的婢女都叫过来,哦,不对,是船上所有的女眷都叫过来,本宫有话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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