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看着地上的银子,伸手取出一块五两的银锭。拉紧钱袋走到秀文身边说道:“李姑娘这五两银子是我张柏借你的,果断日子还你。”
眼神中带着真挚,秀文一点都不含糊的接过钱袋。张柏这才将银子紧紧握在手心,全身紧绷。玉莲一时间觉得心酸,哪位意气风发的张柏还是不在了。整天圣贤道理诗词文章脱口而出的张柏浑浑噩噩,一点都没有曾经的模样。
玉莲正要说话秀文伸手拉住手臂说道:“张公子我们已经出来许久,又发生这种事情,家兄未免担心就不留了。”
有好多话没有说出秀文拉着玉莲就要离开,张柏没有阻拦的意思。那枚银锭在手中握的越发僵硬,光亮的银锭不知道何时出现指痕。心爱的姑娘越走越远,耳边回荡着熟悉的声音:“张大哥我会来看你的。”
只有一句话回荡在耳边久久不曾离去,紧紧比上双眼一双泪痕从眼角留下。滴滴泪水落下,好似整个世界从未如此安静。双臂不停的颤抖一股逼在心间的怒火焚烧,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窝囊。
如果曾经的自己见到心爱的姑娘或许不是如今这个模样,只是现在的自己还能配的上一位富家小姐。现在只是一个落魄书生,除了懂得一些微不足道的学问还有什么。一间破败的小院还是一堆无用的书籍,脑海中浮现出一句从不认可的古语“百无一用,是书生。”
自从家中败落父亲想要东山再起,小五几乎带走了所有的银两。这半年以来只依靠太平城中父亲的故交救济,开始一个月还经常前来走动。第二个月只是送来一贯钱,但第三个月再无动静。所有的钱财只有一屋子的书籍,张柏去过几次叔叔家中甚至连家门都不曾进去。可以说但是唯独先生还算是青睐,每每食不果腹到老先生家请教学问吃几顿饱饭。学问上从不含糊,张柏十分尊敬这位老先生。
想将张柏留在府上学习知道科考,张柏没有答应回到太平城中。再到昆凌山庄只讨教学问,再不讨食。如今居然见到玉莲,心思放空不由得怒吼。引得街上行人看着这位热心的书生,一年以来作为鸡鸣巷唯一的书生。张柏在闲暇时分会教小孩子写字,爱读书的孩子进院子看书也从不阻拦。所有人都觉得怪异,只从小五离开之后张柏像是变了一人。
很少教孩子识字读书更多的是关门读书,有心的邻居时常会带着一些吃食相送。张柏也热心接待,从不在意合不合口味。只是今天的张柏将一腔悲痛爆发,许多人只是看着不在言语。
呼喊中松开手掌,银子落在地上。张柏才缓缓睁开双眼说道:“玉莲我一定考中状元,风风光光娶你。”
蹲下身子不去抹去眼泪也是捡起银子,抬头时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位年轻公子。只是一身锦衣几处破损,手臂泛红还好脸上没有淤青。正是杨尘随意的靠在破旧的木门上,说道:“张柏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被女人抛弃的感觉怎么样子。”
张柏有些诧异杨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一身狼狈的样子还未回府换衣服。此时杨尘虽然随意了一些,到是让张柏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好气的看了一眼说道:“世子殿下想要出气只管动手,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这句话让杨尘觉得意外,除了王宫贵族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谁敢如此对自己这么说话。不由得对张柏高看了一眼,走上前说道:“看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让人怜悯。这可不像拿着一纸文书敢在满朝文臣面前求学少年英豪,这般模样真是让人怜惜。”
一直浪迹太平城毫无作为的杨尘大步走进院子,随意的坐在玉莲离开的小板凳。张柏捡起银子一点都不忌讳的直接坐在地上,说道:“世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如今居然还要女人救济。”
杨尘毫不忌讳的说道:“那有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一点点挫折而已,不就是女子给你一些银两而已。古今以来多少名臣武将年轻的时候不受挫折,只说如今宰相年轻的时候还不如你。最落魄是在靠着青楼相好救济,甚至赶考的盘缠都是几位青楼女子凑出来的。”
对于这些张柏偶有所闻,寒门学子一直宰相王安为信仰。古往今来能从一介平民成为宰相,可谓是少之又少。王安的横空出世为这些寒门学子提供了机会,尤其是这几年主考官是一代醇儒双裳。
张柏只是说道:“世子殿下你知道心爱的姑娘拿出钱财给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一年前还是一位富商公子,如今落魄书生。一位农家女子,如今富家小姐。突然之间改变,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她,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还不在意的杨尘说道:“你说着的些不懂,想必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认真说话的张柏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杨尘是什么人。出生起已经站到了许多人空气一身也无法仰止的地位,整个大梁有几人。对于杨尘的话无可反驳,张柏不在言语。
两人默默无闻的说道:“此次科考的主考官还是翰林学士双裳,你应该还有影响。”
对于这个名字张柏不陌生,当初才到昆凌山庄便是这位老先生领着自己进门。当初弱不是双裳有心,或许没有机会说话便会被赶出山庄。说道:“记得,老先生可好。”
“还是那个贱骨头,用不用我带你去见他。”
让张柏觉得惊叹,问道:“世子为什么要帮我。”
只是盯着张柏认真的眼神两两无语,许久张柏才开口说道:“不必了,获取功名要的是真才实学。虽然恩中进士是每位读书人的理想,书生也当有书生的傲气。”
轻轻拍腿说道:“那就算了,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朝中没有去处,可以考虑天水。”
看的出杨尘不是在说笑,这是在拉拢自己。此时杨尘哪里像是传闻的第一纨绔,张柏只是说了一句:“会的。”
杨尘转身离去只说了一句:“走了。”
“不送。”
走出小院杨尘甚至连头都不会,自己的招揽张柏没有答应毫不在乎。对于张柏也有所耳闻,博学多才。周文十分看中好似当年王安,凭着张柏自身才学考取进士不敢说是脱手可得,至少榜上有名。动力招揽的心思就在刚才,贫困潦倒之际面对百两纹银能够忍住。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若是别人赠银有所忌惮是人之常情。
但是玉莲是什么人杨尘不了解,从秀文的一句未婚夫至少拿上银子不会有灾祸,更不会受制于人。站在院子中的怒吼也证明张柏不是势利之人,如今算上不什么人物。若是加以培养,凭借天水郡王的权势不说一步登天,未来在朝廷也会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杨尘走出鸡鸣巷只是淡淡,将张柏的是抛到脑后。
院子中张柏神情镇定将银子收入怀中,关紧院门走入书房。取出一本书籍,坐在窗前借着昏暗的霞光翻书。
经过抢劫再遇到张柏没有逛街的兴致,玉莲一脸愁容。今天发生的一切挥之不去,络腮胡子的抢劫好似一点都没有在意。张柏的出现心中悲伤,一直向着等刘知幸伤好之后一同去昆凌山庄与张柏说清楚。今日见到张柏竟然忘记,向着张柏一脸淤青还是不停的露出笑容。知道那时候的张柏是真的高兴,玉莲有些心酸。
一位翩翩公子变成这个模样,自己却是从来不知道。张柏托人在家乡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自己,而自己在卢家好像从未打听清河县。如果不是张柏诉说,直到今日也只知道楚军只是攻破关隘,将桃花村烧杀殆尽。
殊不知整个青州边城尸骨遍野,多少人流离失所。清河张氏未能逃脱,诺大的家业一天之间荡然无存。十室九空多少尸骨铺满大地,这些从未想过。张柏说的轻松,从眼神中可以看出痛苦。
这一年来从来没有关心过张柏,递给银票一点都不收。秀文的银子也不过只拿了五两,玉莲不明白为什么不收。快走国公府秀文拉起玉莲的手说道:“没事的一个大男人这点事都扛不住,还向着做大事。”
接着说道:“你直接给银票给了哪位男子也不会拿,那是尊严。若是他接过银票姐姐我打心眼瞧不起他,不就是家道败落吗?如果只是因为没有钱,去低眉乞讨还能是他张柏。直接给他银子你是打击他的自尊心,男人送给女子礼物是心意,而女子救济男子过于明显很容易让人多想。”
玉莲说道:“文姐姐我没有多想,只是看他读书.....”
“好啦,姐姐知道。张公子心里也明白,只是抹不开面子。以后不要那么傻,多想想。”
夏儿不明白,哪位书生真的是姬姑娘的未婚夫。二公子好像从来没有提起过,只说在边境认识一位心爱的姑娘。心里面正想着突然听到玉莲说道:“夏儿姐姐你能不能帮小妹的个忙。”
不知所错的夏儿说道:“姬姑娘请说。”
递给夏儿十几两银子说帮张柏买一些书籍粮食,不然出生富商的张柏真心不会照顾自己。看着家里的环境,除了对书籍整理的干净。别的地方一塌糊涂,张柏小小的屋子中竟然没有一个落座的地方。听着玉莲说完没有想便答应,这不是什么事。买一些东西找人将张柏的院子收拾一番,好让这位张公子认真读书。
此时也看出玉莲对哪位张公子的情谊,不由的为自家公子担忧。这段日子也看的出二公子对玉莲在意,夫人虽然没有说也当做儿媳对待。
忽然发现卢羽站在府门外黑着脸,玉莲秀文顿时低头不敢看二哥。只见卢羽大步走来看着两位小妹问道:“你们没事吧。”
两人低头说着没事,卢羽立刻变脸说道:“拿着那么多银子胆子也是够大的,看来不用在出门了。出了这么的是也不知道回来,不知道二哥担心。不许有下次,看着点恶人。”
才说完转身就要走,玉莲问道:“二哥你干什么去。”
卢羽说道:“狗日的大胡子,抢到我卢羽妹妹身上。别想在江湖上混了,还是在大牢里舒服。”说完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