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处边关告急朝堂动荡不安,内政未稳边关战事。年轻的皇帝焦头烂额,曾经全力扶持的权臣一个个身居高位成了缩头乌龟。反而曾经齐王一党兢兢业业,不问战事,只求做实事。整个大梁庙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分流涌动。尤其是各大豪门一个个为了抱住地位,搅得庙堂成为一坛浑水。
正阳宫年轻皇帝独坐,一连数日不曾去往任何一处妃子寝宫。刚刚册封皇后的荀氏久等新皇,迟迟没有音讯。每日上完早朝处理完政务,新皇萧殷都会坐在正阳宫一处凉亭中独自思索。
已经是太后的李氏,遣散侍女独自走入凉亭。萧殷起身施礼:“儿臣拜见母后。”
太后安然坐下说道:“殷儿,你在正阳宫已经有十日了。各宫妃子跑到正阳宫吵闹,皇后来了都不止一次。”
“有劳母后了,朕这几日实在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朝中党派林立,只说义和派就分成两党。没有一人合朕的心意,东吴以倾国之力攻伐,若不是陆地有李廷夜,水师有李山海,朕如何会放心。南镜楚军二十万压境,仍有余力。长风军统帅陈庚调集兵团布置边防,如果不是有着兵工厂再后,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南镜已经烽烟四起,朕现在还在要处朝堂这些丑事。”
瞧着忧虑的儿子太后没有发言,这些都是朝政。大梁建国以来出现过一次后宫干政,使得突厥南下,出现了西北天水王杨氏。从哪之后定下规定,后宫不得干政。
先皇称帝二十余年太后将后宫打理的井然有序,从不过问朝政。如今儿子称帝理当如此,正直战乱若是后宫还要让皇帝操心,皇帝毕竟也还是人,哪有多余的心力。皇后与各宫妃子因为皇帝许久不曾宠幸,吵闹到正阳宫次数不少,都被太后一一训斥遣返。才换的新帝,有一片静心的空间。
“皇帝没有那么好做,攘外必先安内,古话有理。并非事事都按照故人去做,古今多少皇帝在朝堂争斗中丧失皇权。你是皇帝,难道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刻重说道。
萧殷问道:“母后如果是先皇遇到现在的事,会如何去做。”
“杀。”眼神透露浓重的杀气。让萧殷都能感受到一位女子,竟然会如此可怕。
太后继而说道:“你不是先皇,没有完全忠于皇帝的宏股之臣。殷儿,你父皇临终前不是说过,朝政若有不懂去问王安,军政有事讨教刘策。这两人都是宏股之臣,或许不忠皇室,但一心忠于国家,不会在这些事让你糟心。”
此刻一想,朝堂上丞相王安,兵部尚书刘策未曾发言好像在等着什么。忽然起身向着太后一拜,此刻心安。转身离开凉亭,凉亭中太后露出喜色,皇帝总归还是孤家寡人。
大步走在正阳宫好像拨开云雾得见明日,叫来王公公:“准备车撵,朕要出宫。”
傍晚时分居家处理国事的丞相王安,听到有人急促的敲门声。披着薄衣的王安开门带着怒气道:“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老仆咽下口水道:“老爷陛下来了,正在前厅等着。”王安立刻进屋穿戴整齐,像一个富家翁一样急匆匆赶赴前厅。发现府上一如往常没有别的事,说明皇帝是私访,脚步不免方的慢了一些。
在庭院中走的不快,觉得今天庭院比往常明亮了一些。一直走到前厅才急匆匆快走几步,低身跪拜:“微臣拜见吾皇。”
只见那萧殷起身急忙将王安扶起,嘴上说道:“王丞相多礼了,朕今日只是来看看,顺便作为晚辈前来讨教一些学问。就当朕在这里不是一国之君,就是一个讨教学识的学生。”
萧殷这么一说丞相王安反而更加拘谨,哪里是讨教学识,根本就是询问如何处理朝堂一团乱麻。新旧贵族没有一个是安分的住,曾经太子一党斗的愈发剧烈。本该一早决定的议事一拖再拖,边关战事也只有兵部的几个方案。
现如今大梁的重中之重不在边关而在朝堂,曾经在先皇手下安分守己的老人一个个争上头。那些补缺的新官,一个个心比天高。这些才是如今大梁最大的隐患,尤其是湖平蒙氏,大量小辈入朝为官,形成不小的党派。再有安寂十几年的徽州李氏,更加不安分。大小贵族老人,纷纷上堂发言。
萧殷坐在主位看着安然坐下的王安突然问道:“丞相何以教朕。”问的十分直白。
停顿片刻王安没有绕弯而是直言不讳道:“陛下想听些什么,微臣知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神色认真的王安,不由得要惊叹一句:老狐狸。话都说到这里,还需要朕指明。萧殷开口说道:“丞相对现在朝政,有什么见解。对边关东吴,南楚举兵逼近是什么看法。”
静静沉思之后起身躬身一拜:“微臣先请陛下恕罪,才敢说接下来的话。”
“直说便好,朕只是听听,那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王安直起身板看了一眼认真听的皇帝,直言道:“陛下登基一年,重用一大批先皇罢免的老人,又启用一批新人进入中枢。这放到三国交战之前没有错,现在反而成为朝堂的一大弊端。陛下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将只说不做的老人全部革职,让一些一心报国的臣子扶持上任。再者年轻的新官其中多数还是兢兢业业,其中不少是门阀子侄。这些人占据要职却没有真才实学,只要将这些人调配一些闲职到是好办。”
见皇帝不插一句,王安句句发至内心。将朝堂一年发生的变故一一道来,将变动的法门一一解答。居坐主位的萧殷眼神大放光彩,朝堂变故好像迎刃而解。其中不乏是得罪权贵,但是每一步棋都下在了要害。
现在大梁庙堂就像是一只爬满蛆虫的老虎,只要将蛆虫撵走,一只猛虎将会屹立在中原北方大地傲视群雄。这群蛀虫爬满各地,想要完全拔出不可能,只能一点一点来。
问道:“解决权贵掌权可有良策。”
“坚定先皇科举选士国策,非参加科考,没有真才实学者不得入朝为官。朝廷已经养了很多权贵,这些权贵子孙后代都需要朝廷供养。庞大的人群,大梁养的了一代,那两代三代,四代,人口逐渐庞大,占据耕田日久天长。先皇对耕地迟迟没有机会下手,陛下应当以百姓为重,皇权次子。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一方言论萧殷茅塞顿开,继而问道:“东吴,南楚举兵入侵何解。”
王安脸色平静说道:“军方的事,兵部已经拟定好方案。微臣对治国还有一些见解,对战事远远比不得刘尚书。”
听到王安的话萧殷缓缓起身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朕就不久留了。丞相将今日解答拟一本奏章,朕在仔细推敲。”说完大步走出前厅。
乘坐普通的马车深夜行驶在大梁宽阔的街道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出宫。看着寂静的太平城心中安定许多,边关将士用生命换来这一份平静,实属不易。
少有几家通过高墙能看到院子中亮着灯光,问道:“这么晚了,还在忙碌。”
驾车的侍卫说道:“回陛下,这里是一些外来士子居住的地方,租金不便宜。”萧殷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掌灯读书,大梁学子一代比一代强,一国之君打心底高兴。
走过几条街侍卫说道:“陛下前方就是鲁国公府了。”
新帝萧殷走下马车,站在门外等候侍卫敲门。一会儿守门的门卫打开偏门,没有好气说着气话。当侍卫取下腰佩,门房顿时精神百倍。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皇帝陛下,立即要开正门,萧殷阻止只是从侧门进入。
没有惊扰府上其他人,只让门房带着去找刘策。萧殷十分奇怪,门房没有带着走进前厅而是来到书房。书房灯火通明,房间中有一个身子健朗的老人对着铺在案几图纸点点画画,随后在提笔一一记录。
门房敲开房门,刘策精神饱满的看着私自前来的皇帝陛下。领着萧殷进入书房,刘策为其斟满热茶。萧殷更在意的是刘策案几上放着的东西,随口问道:“刘爱卿深夜不睡,还在忙碌军政。”
刘策带着喜色大步从案几上取来一副遍布大梁东南两镜的布防图,略懂兵法的萧殷只是看了一眼,已经认为这就是整个东镜,南镜的军队布防图。
刘策说道:“还没有完善,不敢交予陛下。这份是南镜布防图,东吴在这里还没有完成。”
当萧殷问道:“爱卿对东吴,南楚举兵北上可有解决方案。”殊不知刘策非但没有答复而是从书架上取来一本奏章,递给萧殷。萧殷看着厚重的奏本,神色凝重。
刘策躬身作辑说道:“在微臣看来,大梁如今国力强盛远非十年前可比。东吴,南楚胆敢来犯是趁着新皇登基朝局不稳。南楚看似强大可不用过多在意,南楚出兵的目的无非是夺回割让给大梁的三州之地。东吴却是不同,困于东南一隅长达百年,对付南楚只会让渔翁得利。东吴此战狼子野心,才是大梁的心之大患。”
“爱卿可有解决的方案。”
“回陛下,东吴以倾国之力入侵大梁。我大梁不在是二十年前的大梁,有陈庚在南镜一时半会儿无碍。既然东吴要战,那便战。微臣对东吴,南楚的策略只有一字。”
神色沉重说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