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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容放下手中的炭笔,走了出去,开了门,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妇女正在冲着自己笑:“少年郎,我来是找你借牛的。”
白亦容皱了皱眉,自己跟这人又不熟,他来借牛?
他挑了挑眉,正要拒绝的时候,这个妇女忙说:“我是你对面的邻居张铁牛的,姓秦,家里实在是穷,买不起牛,这才找你来借牛的。”
白亦容想了想,对这女人根本就没印象,便摇了摇头,推辞说:“我这几天还要耕地,没办法借给你。”
这女人脸色一变:“你不是已经耕完地了吗?”
白亦容心里不悦,不过还是客气地道了声没有,就关上门了。门外那女人吃了个闭门羹后,叉着腰,朝着地上唾了一声,一边走一边骂着,嘴里很是不干净。
白亦容庆幸方才没有将牛借给这种女人,不然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呢!
张秦氏回到家里,犹自不甘,骂骂咧咧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今日的事情,她的两个儿子血性方刚的,一听白亦容当自己的亲娘甩门,当时就怒了,囔囔着要给他一个教训。
直到张铁牛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渐渐住嘴了。
是夜,一颗星子也无,天空黑得跟一个洞似的。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大黄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约莫是白天睡得太久,晚上它不睡觉,就蹭着白亦容的脚,呜呜呜地直叫。
白亦容早就睡死过去了,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
这时,大黄猛地警醒起来了,竖着尾巴,朝着门口汪汪汪地大叫着。白亦容打了个激灵,从梦中惊醒,然后同样看着门口。
他忽然想起了门外的牛,赶紧草草套上鞋子,打开门冲了出去,碰巧撞上了这一幕——两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在牵着他家的牛。
由于永和皇帝吏治清明,所以民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以白亦容放心地将牛拴在屋外。不曾想,今晚一来就来了两个贼。
大黄窜了出来,冲向其中一个贼人,一口咬住他的小腿,疼得他嗷嗷直叫,举起碗口大的拳头就要打大黄。
白亦容扯开嗓子,以生平最大的音量喊出来:“抓贼啦——”
这一喊,惊得左邻右舍全都起身了,纷纷拿着锄头斧头出来。那两个贼人似是吓了一大跳,转身就要跑,却被大黄纠缠,脱不得身,只好被堵了个正着。
灯光一照,两张熟脸明晃晃地出现在所有人眼中,有人甚至惊呼出声:“张大郎,张二郎!”
可不,这分明是张铁牛家的两个儿子。见自己做贼被抓,两个人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大黄,回来!”白亦容唤回自己的狗,眼睛冷冷地扫过眼前这两人,“我看我们还是见官去吧!”
两个人顿时吓得额头直冒冷汗,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一点血色也无。
这时,一个身影猛地扑倒在白亦容面前,哭喊着:“白郎,你就饶过我家两个孩子吧——”
大家定睛一看,可不是嘛,这个哭喊的人正是张大郎和张二郎的母亲张秦氏。
白亦容见两人神情愤懑,便问他们俩:“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大郎和张二郎张了张嘴,垂头丧气道:“我们只是想吓吓你,并没有恶意。”
说着,两人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白亦容被气笑了,便说:“牛是我的,借你是情分,不借你是本分,你们因为这一点就怨恨我,意图牵走我的牛,难道你们占理了吗?要是这样,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旁人纷纷称是,指责两位郎君,说做贼是不对的。
张秦氏哭着说:“我们给你钱,求求你不要送我儿去见官!不然、不然……我今天就撞死在你家门口!”
白亦容也初初了解了这个朝代的刑法,永和皇帝对盗贼的惩罚极为严厉,偷盗者一旦被判刑,那是要被斩掉双手的。所以,一旦被定为偷盗者,这个人离死也不远了。
白亦容没有让这家绝户的意思,只是教训了几句就放过他们了,但是也不能太轻拿轻放了。
“如若有下一次,我绝对会追究到底,”他严厉道,“不然,都会以为我白亦容是好欺侮的,不容我于世。”
“不敢了不敢了!”张秦氏感恩戴德道,推着两个儿子,想赶紧离开这里。
一向惧内的张铁牛挤开了张秦氏,走到两个儿子面前,恶狠狠地扇了两个儿子一人一巴掌,直打得两人嘴角冒血。然后,他又转向白亦容告谦道:“白郎心善,我张铁牛家欠你一个恩情。”
白亦容见他神情诚恳,不得不松口道:“谈不上恩情,日后切不可再犯。”
张铁牛吭哧吭哧道:“如果再犯,我第一个打死这两个孽子!”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戏好看了,围观的人都在里正的劝说下散了。
然而,到了次日,这件事便传了开来,张家人走在外头都不敢抬起头来,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
张秦氏还特特送来了一篮子鸡蛋,那可是他们家一个月的鸡蛋,自家都舍不得吃,硬是挤出来送给白亦容。
白亦容也不推辞,收了下来,不然这家估计心里也要担惊受怕。
发生了这茬事之后,白亦容便将建一座大屋子提上了日程。招来了几个匠人,费了几天建好了泥坯房,顶头盖着茅草。
由于永和皇帝赏赐的银钱足够,所以白亦容建了好几间房间,还用石块砌了一堵围墙,圈出了一个大院子。
这下子,他可以养鸡养鸭,将大黄和这头壮牛安心地放到院子里去了。
这天,他去找了铁匠,跟他说明了来意。这个时代的铁匠也不笨,一点就通,十分通透,很快就理解了曲辕犁的制作原理。
经过几次试验,铁匠终于打造出了曲辕犁,并且征得了白亦容的同意,将这种铁犁推广出去。
为了表示对白亦容的尊敬,这个激动的铁匠给铁犁取了名,为白郎犁。
很快,这种铁犁就传了出去,铁匠逢人便道这是白亦容发明的,又亲自反驳那些说白亦容是傻子的谣言:“白郎聪慧,这白郎犁便是他所造,听说白郎纸亦是出自他的手,谁敢说他蠢笨不堪?”
农家人就是聪明,很快就发现了曲辕犁跟普通铁犁的不一样,使用这曲辕犁,更加轻便灵活,所以不到一年的时间,这种铁犁就传遍了大燕朝。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这是一件很难想像的事情。
白亦容的名字再次传遍了大燕朝,最后传入了永和皇帝的耳中。
彼时,永和皇帝正撸起裤管,站在白沙村隔壁村子的田地里,跟着不知情的老农叨磕着。
“这些年头,税负越发的轻了,亏得圣上英明,”老农聊着聊着,就将话题扯到了曲辕犁上面来,“这铁犁据说是白郎发明的,听说白郎纸就是他造出来的,最让人惊讶的是,那所谓的白郎不过是年岁不过十五的少年郎……”
按理来说,传说只会越传越玄,可没想到白郎犁的传言倒是一字不差,毫不夸大地将白亦容的资料泄露出去了。
永和皇帝顿起好奇之心,想要会会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身边随行的官员劝永和皇帝道:“皇上何不等回京后直接将他召入宫?”
永和皇帝微微一笑:“这样子的他未必够真实,朕想微服私访,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造出薛涛纸的人物,想必才华也不会太少。”
永和皇帝喜好白龙鱼服,曾经几次下江南,深入民间,探访民情。
这次也不例外,次日,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驶出了这个小村子,摇摇晃晃地往白沙村的方向去了。
张素素脸一红,四下看了眼,见没人才大胆道:“我、我是想问问你,你对我有没有那个意思……”
白亦容傻眼了,他跟这个张素素统共才见过两次面,第二次见面她就问这做话,让他很是无语。
“你是个好女孩,我跟你不合适。”白亦容想了想,直白道。
张素素眼睛一红,然后才说:“我就知道。”
说着,她捂着脸跑开了,白亦容真担心她又跳河,正要追上去,可是想着这样子被村子里的人看到了,张素素那可是真的不用活了。
他还在犹豫的时候,那张素素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多情总被无情恼……”他一边摇头一边念着。
打开了门,大黄扑了过来,嗷呜嗷呜直叫,似是在指责他彻夜不归。白亦容一边安抚大黄,一边忙着煮早餐。
喂完自己和大黄后,白亦容草草收拾了下行李,带着大黄前往县城的车马行,打算租一辆马车,前往京城。
车马行在县上,是一家巨商开的,据说生意遍布南北。从这里出发前往京城,到了京城只需将马车交给当地的车马行,然后付完钱就可以了。
在这里租车所需的文件为类似身份证的牙牌和里正开出来的证明(以防有人作假),然后才可以租借到马车。车马行里也有马车夫,租不租车夫也是随意。
白亦容挑了匹看起来最为壮实的黑马,又租了个说话很豪爽的汉子做车夫,然后等着车马行的人给它上挽具。
这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农官大人!”
白亦容抬眼一看,是一个少年,看着跟秋东篱有几分相似,一看就他们俩关系不浅。
秋东阳傲然地说:“你一个农夫,去了京城也是丢脸,还不如回家种田去。”
白亦容不生气,反而笑了:“这位是秋公子吧?”
秋东阳说:“算你还有点眼力,本公子是秋东阳,秋东篱的弟弟。”
白亦容说:“你说得没错,我打算去种田的,不仅在这里种田,去了京城我还是要种田,不饶你费心了。”
秋东阳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都不动气,他自己反而被气到了,有些慌不择口道:“谁不知道你是断袖,以色事他人……”
这时候,秋东阳身边的一人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公子,你逾越了。”
秋东阳这才闭嘴,却仍然瞪着白亦容。
白亦容的心里有过一瞬间的怒气,不过随后他很快就释然了:“谣言止于智者,看来秋公子不过尔尔罢了!”
说话间,那边的马车挽具已经套上了,他抱着大黄上了车,冲着那个秋东阳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气得秋东阳直跳脚。
“你、你给我下来!”秋东阳怒道。
白亦容吩咐马车夫:“还不赶车,马上上路。”
马车夫应了声,看都不看秋东阳一眼,挥鞭策马离开了。
马车扔下了还在暴怒的秋东阳,快速驶出了县城。在四月初的温暖晨光中,白亦容坐着从车马行租来的马车,从翼城县出发,前往了未知的京城了。
四月中旬的清晨,殷都城刚从睡梦中苏醒,街道上渐渐的有了人声。一辆马车沐浴着晨光,缓缓地驶入了城门,走在都城的青石板街道上。车轮压过青石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待得马车停在了一处车马行前面,车夫敲了敲马车的门:“白郎,已经到了。”
车门打开来,露出了一张稍显稚嫩的脸,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少年郎。只是,这位少年郎举止言行老成稳重得很,一点都没有少年的青涩感。
少年的身边还跟着一条黄毛大狗,车帘一掀,那只黄毛大狗就冲出来,跳到了地上,显然是这些日子在马车上闷坏了,急着出来透气。
白亦容叫了声大黄,然后跟着下了车,付完租金后,跟车夫告了别,这才四下一边观看着一边走。
路过一个包子摊,他还买了几个馒头填肚子。
今天,他得先去吏部报到,然后才能确定自己的职责范围。对于皇上赐他农官一事,朝廷里也是颇多人在争执。甚至有人认为白亦容不过是用奇**技巧博得圣上的关注,根本就不是个人才。
永和皇帝做事向来自有一套主张,所以顶着众臣施加的压力,他硬是将白亦容封为农官。
农官一职,在太-祖时期曾经出现过,只是后来被废掉。现如今,永和皇帝再次拾捡起来,颇有关注民生的意思。
至于农官是几品,众臣久争不下,永和皇帝很是不耐,直接赐予正五品官服,惊呆了众人。这正五品是什么概念,相当于现代厅级人物,也怨不得这群人会闹腾。
一大堆人顿时不干了,闹着要永和皇帝撸掉这个空降人物的官职。最后,永和皇帝思量再三,认为应该让白亦容再磨练一番,所以便退了一大步,没有授予品阶。于是,农官一职成为了虚职。
自打永和皇帝削藩成功后,中央集权日益强大,永和皇帝大权在握。
好在永和皇帝极为英明,从不干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这些臣子倒也轻松。
罢了,不就一个农官嘛,众臣仔细一想,也跟着永和皇帝退了一步,不再上谏。
吏部主事看着白亦容的就职文件,这不正是这些日子朝廷上闹得纷纷扰扰的当事者吗?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多打量眼前这少年一番,心里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必定是圣上看上了他哪一点。
既然是皇上钦点的,主事就客气多了。直到主事一番解说后,白亦容才知道农官是没有办公场所的,是永和皇帝最近一时兴起特设的一个官职。
白亦容内心流着宽面泪,对这个任性的皇上很是无语,你好歹给个办公地址。他就差把所有身家都卖了,千里迢迢上京城容易吗他。到了这里,吏部的人却说这个职位没人知道是做什么的,得问问皇上去。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好在,下午礼部尚书往宫里头递话了,皇上宣旨让他进宫觐见。
白亦容初次进入这座皇宫,虽然心里很好奇,却不敢四下乱看,规规矩矩地跟着引路的太监,来到了御书房。
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看奏折,白亦容只快速扫过他一眼,便跪了下来,口中高呼:“臣白亦容恭请皇上圣安。”
永和皇帝放下奏折,随和一笑:“起来说话吧!”
白亦容道了声:“臣谢过皇上。”然后,他便大大方方地站起来。
永和皇帝说:“你抬头看看我。”(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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