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近二十米的台阶后,甄命苦进入了一个漆黑一片的空间里。
四周没有光,只有天花板上渗透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喘息声。
有活人在这漆黑的地牢里。
他几乎是用颤抖的双手,点亮了手中的手机,手机的微弱在这漆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亮眼,照亮了这地牢里的景观。
印入他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各种刑具,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可怖狰狞的地狱恶兽图,营造出极其阴森恐怖的气息。
接着,他看到了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女人,头皮一麻,脑子里嗡地一声炸了,愣在那里。
这是一个双手被人吊在了横梁上的女人,凌乱沾满血污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此时的面貌。
身上的衣服被人剥光,如花娇嫩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一道道可怖的新旧鞭伤印在她的身上。
看得出来,有人每天都来用鞭子抽打她。
新痕叠旧痕,根本不让伤口有愈合的机会。
她的伤口伤正烫着脓血,牢房里一阵阵恶臭。
那两团丰满的娇乳上,不再雪白如玉,布满了被人用手抓出来的乌青痕迹,从抓痕看来,当初对她施虐的人该有多么的狂暴,最让甄命苦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的,是她的娇乳上端,刺入了两根针头,伤口还未结痂,鲜血从乳首渗出,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
甄命苦双眼通红,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仿佛有一把重达千斤的大锤捶打在他的胸口,让他透不过气来,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塞住了,张大着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发出几声被人割破了喉咙一样的咕咕声。
他试着大声喊出来,发出来得嘶哑声音却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他涨红了脸,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在这只能阴暗静谧的地牢里,显得有些恐怖。
被头发遮住了脸的那女人似乎被这动静给惊醒了,轻轻抬起头。
甄命苦看清楚了她的面貌。
那是一张消瘦惨白却依旧俏美的脸蛋,让他几乎认不出来了,只有她那依然清澈的美丽眼眸闪过的一丝惊喜中,他才能依稀认得出这女人就是让他这半年魂牵梦绕,每天没事都会想上一遍,并且为她无端傻笑的可人儿。
这个可人儿颤抖着声音:“我又在做梦了吗?那个狠心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看得出来,她已没有多少力气再多说几句话。
甄命苦眼泪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慢慢走到她面前,颤抖着双手,却不敢碰她的身子。
她身上遍体鳞伤,都是被皮鞭抽出来的伤痕。
原本如雪藕般娇嫩的手臂如今布满了淤肿的紫痕,几乎被粗厚的铁链给勒断。
最触目惊心的,是一根拳头粗的铁棒,粗暴地塞进了她娇嫩的下体,血正从她的下体顺着铁棒流了下来时,地板上已是血迹斑斑,他头皮一阵发麻,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声哭了起来,嚎啕大哭。
他浑身发抖,颤抖的双手想要捧起她的脸,伸到她的脸蛋两旁却不敢碰她的脸。
凌霜听见这嘶哑的哭声,再次艰难地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濒临崩溃的甄命苦。
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她那依旧清澈美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喜悦:“真的是你吗?还是我在做梦?”
她低下头去,呢喃着:“一定是做梦吧,你每次都不跟我说话,来看看我就走了,老是害我空欢喜一场,狠心的冤家啊,我想你了,你知道吗?”
从她深情的话语中,傻子都能感受到她对她心中那个狠心人的思念。
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渐渐由远而近,接着传来裴行俨的声音:“甄爷,找到了吗?快走吧,有人来了!”
“不要进来!”甄命苦止哽咽着声音,大喝一声。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高贵骄傲的牡丹仙子如今的凄惨样子。
甄命苦的声音,终于让她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她曰思夜想的那个狠心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欢喜:“真的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呵呵,你来找我了吗,原来你这个狠心人也会哭的……”
甄命苦擦去眼泪,挤出一丝难看至极的笑容:“八月中秋,你说让我去找你的,我去了你却没赴约,我只好追到这来了,你现在又要跟我演苦肉计吗?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凌霜闻言有气无力地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开心。
甄命苦从怀里掏出一片巧克力出来,喂入她的口中,接下来的事会让她重新经历一次剧烈的痛苦,他希望她能保持一点体力。
“霜儿,我的心肝宝贝,一会疼的话,你就咬相公的手臂,不要怕我疼,用力咬,知道吗?”
凌霜听见他这亲昵的呼唤,身子微微一颤,吃力地睁开眼,见他蹲下身,一只手轻轻地握着插在她下体的铁棒一端,将另一只手的手臂伸到她的面前。
她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害怕的神情,接着,张口轻轻咬住甄命苦的手臂。
铁棒被甄命苦一点一点地从她体内抽离出来,每抽离一寸,从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就告诉他,她有多么地疼痛。
比起她所受的屈辱来,他手臂上的疼痛简直微不足道,如果可以,他情愿为她承受这所有的屈辱和痛苦。
带血的铁棒终于从她的下体抽离出来,凌霜也已经痛得昏迷了过去。
甄命苦小心翼翼地将她手臂和脚腕上的铁链给解开,脱下身上的衣服,细细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将她轻轻横抱在怀里,一步一步朝牢房外走去。
牢房门口,一掌将巡察的拍晕过去的肥龙回过头,看着怀里抱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从牢里走出来的甄命苦,脸上一阵错愕。
甄命苦木无表情,红肿的双眼和脸上泪痕表明他刚刚大哭过一场。
看着他怀里那被人折磨得不诚仁样的女子,裴行俨眼中闪过一丝难抑的愤怒。
甄命苦默默地走过他身边。
经过那昏倒在地的狱卒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提起一脚,闪电般踏在那名侍卫的脖子上,只听见“咔嚓”颈骨折断的声音。
裴行俨有些惊讶,在他印象中,甄命苦上一次如此愤怒,还是两年前张氏在他眼前被炸死的那一刻。
“把这烧了。”甄命苦语气出奇的平静。
……
太子府起大火的事传遍了京城。
这次大火中,周围巡查的侍卫无一幸免,被大火烧成了灰,从残骸看来,是有人事先将他们的脖子给折断后,点火焚烧的。
李建成闻讯赶回府中,眼前已是一片冒着残烟的废墟。
他急忙让人扒开废墟,找到了地牢的入口,让人进去看了一下,进去的人出来回报说地牢中已经没有别人,让李建成浑身一颤,瘫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将她绑得很紧实的,怎么会让她给跑了?”
他心里只想着凌霜逃跑之后,会回来找他寻仇,凌霜的本事,没人比他更清楚,她若是真心想要杀一个人,哪怕府中有再多的侍卫,也是白搭。
他太过紧张凌霜逃出去之后会不会回来找他报仇这事,以至于忘记了凌霜被他折磨得根本没有力气逃出地牢这件事,更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人能够偷听到他跟窦皇后之间的谈话内容。
“给我调三千精兵过来,从今天开始,曰夜巡逻,不准任何可疑的人靠近本王!”
“是!”
李建成下达了重兵护卫自己的命令后,稍微安心了些,随即想起李世民前天离开他府中时气愤的模样来,心中涌起一股疑虑。
……
长安天策府中,甄命苦喝退了所有府中的丫鬟和管事,只留下几个最亲近的部下,让他们在屋子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入房间里。
他还让人快马加鞭,曰夜兼程,从龙门镇外驻扎的江淮大军中调来军医,用最快的速度赶来长安城。
此时的屋子里传来凌霜痛苦的呻吟,甄命苦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身子微微颤抖,两只手握着的拳头,几乎要把手中那件带着凌霜血迹的衣服给揉成粉末。
凌霜每一声痛苦的呻吟,都让他如同有一千把刀子,在他心上狠狠地划,切成碎块一样。
他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朝屋子里的那些军医咆哮:“用麻醉药,你们不会用麻醉药,她那么痛,你们都是饭桶吗!想个办法!”
他起身要冲进房间,将那些把凌霜弄疼的军医一个个踹上几脚,终被李靖和徐世绩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拉住。
一个军医从房间里走出来,脸露为难说:“已经上了麻醉,只是三小姐意志实在太过坚强,麻药一时不能见效,我们又不敢用过量,怕她身体受不住……”
甄命苦蹲下身,放声大哭,李靖和徐世绩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来没有见甄命苦如此脆弱崩溃的时候。
只听见他嘴里不停地念着:“我要杀了他们,我要灭他们李氏一族,我要剥他们的皮,扒他们的筋,我要让他们尝尽世间最残忍的酷刑,哀号上十天十夜!”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通报:“太子来访,正在厅中候着。”
甄命苦闻言倏地一下站起身来,一把夺过李靖手中的厚背大刀,发了疯一样地朝天策府会客大厅的方向冲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