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义剑回到了洪门镖局,第一个遇到的是仆人阿旺。
阿旺是洪铁山在一次走镖当中救下来的一个乞儿,年幼时便丧失了父母。当初洪铁山见阿旺可怜,就将他收到洪门镖局底下当个杂役,做得不错,人也勤快踏实,深受洪铁山器重。
“义剑回来了。”
阿旺微笑着打招呼。他已经习惯洪义剑晚上出门,清晨回来。
“嗯,阿旺哥,今天看你心情不错啊。”
洪义剑笑道。
“大过年的,谁心情会不好?你说是吧。我看着,倒是你心情不错吧!”
阿旺笑道。
“不和你说了,我先去吃早饭,肚子早就饿瘪了。”
“去吧!”
说罢,洪义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洪门镖局的公厨,里面有几个镖师大汉正在用餐。要是往日,这里可是有着好几十号甚至上百号人一起用餐呢!不过现在过年都回家去了。
每逢过年过节的,但凡有家室亲人的镖师,都领了一年的工钱回家与家人团聚开心了;留在这的几人,都是孤家寡人,没有家室也没有亲人,对他们而言,洪门镖局就是他们的家,洪门镖局的人就是他们的亲人。
“黑熊哥!鬼叔!小马哥!猴哥!青哥!”
洪义剑上来就热情地打招呼。
“义剑,快来来来,吃几个包子。”
熊大壮口齿不清地说着。
“对啊,你再不来,大黑熊可是要把这几屉包子给吃光了!”
猴哥笑嘻嘻地说道。
猴哥姓孙,叫孙侯,他个子矮小精瘦,长得尖嘴猴腮,机灵好动,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所以有了这么个外号叫猴子。
“猴子,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熊大壮骂道,其余几人皆笑了。
“我来了!黑熊哥给我留点。”
洪义剑也屁颠屁颠地跑上去,同时也黑了熊大壮一把。
“嘿!你这臭小子!看在你叫哥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
熊大壮拍了拍洪义剑的肩膀,每次都这么说。
“大黑熊,你每次都这样,把这小子惯坏了。”
说话的是一位样貌清俊的年轻人,洪义剑叫他青哥,其他人叫他假正经。
其实青哥全名杨青,长得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看上去彬彬有礼,很招姑娘喜欢。这让熊大壮这几个“长残”的人很是羡慕嫉妒恨,偏偏杨青还挺风流,所以几人叫他假正经。而自从熊大壮几人叫她假正经之后,这杨青的桃花运从此就跌入谷底了——十有**都被这几人搅黄了。
“假正经,我看你是羡慕我和义剑的关系好吧。”
熊大壮大笑道。
“大笨熊,你再敢叫我假正经,我跟你没完!”
杨青气道。
“好的,假正经!”
熊大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和你拼了!”
杨青气得直哆嗦,就要拿起扇子来和熊大壮一决高下。
“好了,大过年的别动刀动枪的,再说这有义剑看着,你们俩当哥的好意思吗?”
一个一直在旁边细嚼慢咽、没有言语的中年人说道。
说完之后,杨青和熊大壮也就罢手不闹了。
此人就是洪义剑叫鬼叔的,其他几人都叫他鬼哥,年岁在大点的就叫他老鬼。他是镖局里最充满神秘色彩的镖头,镖局里没有一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名字,他自己也不说,平日里话就很少。
老鬼只剩下一只眼睛看得见,另只眼已经瞎掉了,刀疤从额头划到脸颊,穿过了那只眼睛。他喜欢披散着头发,配上他是“独眼龙”,所以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狰狞的,即便是笑起来,看起来都阴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所以起了个外号叫老鬼。
“吃个饭还能打一仗,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我吃饱了,先去外面散散步,你们接着吃。”
余下的那个年轻人说道。
这人外号小马哥,真名马达,洪门镖局里,轻功第一,毫无争议。他干事麻利利索,长得也麻利利索,没什么特点就是他的特点,总之扔到人群里就是一个路人甲。
“小马,你怎么这么快就吃好了?”
迎面走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子,她手里拿着一些物品,又把马达给招了回来。
“来来来,买了点年货,先给你们拿点过来,有桃酥、瓜子、花生什么的,你们先吃着!”
进来的这位叫花红,是洪门镖局唯一的一位女镖头。模样生得倒是不错,但性格大大咧咧的,豪爽且泼辣,不过镖门的汉子,就喜欢这样的婆娘。
“红姐!”
洪义剑叫道。
“义剑,这些个男人,就属你嘴甜!来!红姐赏你块桃酥尝尝。”
花红从取出一块桃酥来递给洪义剑,洪义剑接过了花红递过来的桃酥。
“谢红姐!”
“红红,我嘴巴也很甜的,给我也来一块呗!”
熊大壮屁颠屁颠地说道。
“大黑熊,我看你耳朵又开始痒了是吧?老娘是不是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嘴巴才能安分一点啊?”
花红叉着腰,瞪着杏眼,一脚踏在凳子上,“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花红,我就是看这大过年的,开个玩笑,大家乐呵乐呵。”
熊大壮立马认怂。
若说在这天底下熊大壮最怕谁,那就非花红莫属了。花红说一,他绝不敢说二,花红说往东,他绝不往西。
“花红,也就只有你能降住这头熊精了,真是如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孙侯在嗑着瓜子,看着好戏,笑道。
“毛猴子,我你这皮又开始痒了吧!”
熊大壮恼怒道。
“熊嫂,救我啊!这熊精要杀人灭口了!”
孙侯躲到花红后面。
“嘿!我看你这孙猴子确实是皮痒了!老娘不打你都不行!”
说罢,花红一脚踹在了孙侯的屁股上,笑嘻嘻的孙侯赶忙“落荒而逃……
到了大年三十,最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大家伙儿坐在一起吃年夜饭。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洪门镖局的年夜饭,自然也是相当热闹的。除了众位镖头镖师以外,还有洪铁山和老二洪铁水、老三洪铁心一家人。
洪铁山的妻子在生洪梦莹的时候去世了,所以洪铁山就一个人带着盈盈,管理镖局,并未再娶。老二洪铁水倒是娶妻生子了,孩子还在襁褓当中;老三洪铁心是个花花肠子,至今还尚未娶妻。
开饭之前,洪铁山先端起酒杯站起来:
“诸位兄弟,我洪铁山创下洪门镖局也有近十个年头了。在这些年里,多亏有诸位兄弟帮衬,话不多说,全在酒里。我干了!”
说罢,洪铁山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干!”
豪爽的大汉们也抓起手中酒杯,一口闷掉。
“酒是好酒,不过杯子太小,不尽兴啊!”
熊大壮抱怨道。
“哈哈,大壮兄弟就是豪迈,来啊,换大口碗!”
洪铁山吩咐道。
家里女眷立刻就去帮忙换碗,花红把碗放在熊大壮面面前:
“就你事多!”
熊大壮憨憨地笑了。
“还有第二件事呢,我想宣布一下,我想将我的女儿洪梦莹,许配给我的义子洪义剑!这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哦!”
众人开始起哄。
“义父,这恐怕不妥!我和莹莹妹妹两人都还小,这提到谈婚论嫁,是不是为时过早?”
洪义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慌张道。
“义剑,不早了!你和莹莹先定下娃娃亲,等年纪一到,挑个吉日就结婚!这多好!”
洪铁山笑道。
“这……”
洪义剑面露难色。
“义剑兄弟,你还不好意思啥呀!老哥我倒想找个婆娘,人家还不愿意呢!你倒好,小小年纪就有媳妇儿了,还是咱总镖头手里的千金,知足吧!哈哈哈……”
熊大壮笑道。
“对呀对呀!义剑啊!赶紧应下吧,从今以后,你对总镖头的称呼可得改口了!”
孙侯也跟着起哄。
七月人皆笑意盈盈,心思全写脸上。
洪义剑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的话又全咽回去。看了一眼只有八岁的洪梦莹,又说道:
“就算我答应了,可也得问一下莹莹妹妹答不答应啊?”
洪铁山笑道:
“自古以来,谈婚论嫁,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替丫头做主了!丫头,你说呢?”
活泼的洪梦莹看上去很安静,看不出是喜是忧,她只是应了一句:
“一切都听凭爹做主!”
“嗯!那好!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在场的诸位都可以做个见证!”
洪铁山笑着说道。
“好!”
在座的镖头都跟着鼓掌起哄。洪义剑和洪梦莹两个孩子要是能走到一起,也是他们所喜闻乐见的。
坐在同一桌的老二老三相互看了一眼,陪着笑,没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他们老大做事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其他镖头的话或许还能听一听,但是他们两兄弟的,只能换来一顿骂。
“都说一个女婿便是半个儿子,义剑算是我义子,现在又成了我的女婿,这半个半个相加,也就是亲儿子了!子承父业,所以诸位,我以后会把整个洪门镖局,都交到义剑的手里。现在义剑,也算是我们洪门镖局的少总镖头了,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吧?”
洪铁山当场宣布道。
他之所以在洪义剑这么小的时候就和自己的女儿定下娃娃亲,就是为了想传位与他,先落下名头,在镖局里先建好威信,为以后真正当上总镖头铺好路!他这也算是用心良苦!
“义父,这可使不得,我……”
之前那定娃娃亲的消息,洪义剑还未消化,这接踵而来的重磅消息,又把洪义剑吓了一大跳!
“参见少总镖头!”
底下的这些镖师跟着洪铁山都有些年头了,洪铁山心里所想自己也清楚,当即一个个抱拳道。
“我……我……使不得!使不得!义父我……”
洪义剑被吓得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义剑,以后不要叫我义父了,叫爹!”
洪铁山笑着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