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本宫是看太液池的荷花花的正盛,便想着不能独乐,余太太这么一来,本宫岂不成了恶主了,”云后才不管乐家怎么罚乐珊呢,左右不是她的女儿,而且更不会成为她的弟媳,“至于教养的事,余太太是乐小姐的生母,怎么教导女儿,自然比本宫这个无儿无女的人懂的多,快起来吧。”
陈老夫人给儿媳了一个眼色,见她起身去扶余太太,笑道,“余太太快起来吧,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娘娘跟殿下也没有说要怎么着,你要是一直这样,倒成了贵人们的不是了,依老身说,这身受胜过言传,大道理讲的再多,也不抵家里头的长辈晓事知礼。”
陈老夫人这话说的已经是极重了,余太太出身余氏,又是娇养大的,便是嫁到夫家,有当首辅的父亲在,她也没有受过一点儿委屈,现在公然被人指到脸上说是因为自己没规矩,才没有教好女儿,这简直就是被人剥下了面皮在地上踩了,偏陈老夫人品级比她高年龄比她长,乐珊又有错在先,她真是连回嘴的余地都没有,生生气的差点晕过去!
“算了,本宫看余太太的脸色也不好,来人,扶余太太下去歇一会儿吧,”云后也没有想到这个余氏居然气量小的如此地步,挥手叫人将她带了下去,她这个国母还有需要去看臣妻的脸色。
余氏被人带下去了,乐珊自然也无脸再在席上坐了,起身含泪请罪,一身狼狈的跟着母亲走了,而剩下的余七余八,被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再不敢吭一声。
周嫣跟金氏都是伶俐人,两人一唱一和的迅速找到了话题,没一会儿功夫,凤翔宫就如从来没有乐家人来过一般,李静宜回头看了一眼玲心,便起身往后殿更衣去了。
她一人到后殿的净房,才刚转过挡在门处的小小屏风,就被一人把抱在怀里,待看清来人是谁,李静宜忍不住一拳砸在云驰的胸前,“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云驰陪着隆武帝在前头用过午膳,便直接告退了,不过他没有出宫,而是悄悄潜回了凤翔宫,就为了见到李静宜一面,“你怎么才过来,我等你好久了。”
李静宜看着云驰身后的红木马桶,恨恨的抬起腿直接踢了云驰一脚,“你等我,万一过来的不是我怎么办?你还想看着人家千金小姐出恭啊!”
李静宜踢到腿上的力道太小,云驰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但她的话却叫他闹了个大红脸,“我一来就看好地方了,外头那些都是些呆子,我就躲在这门边,如果是你,我就先进来等着你,若是别人,我自然会换地方呆着,”
云驰的神色比李静宜更嫌弃,“谁耐烦看她们?”
“嗤,”李静宜被云驰的神色取悦了,“可她们却是娘娘为你准备的夫人人选?你真的一个都没有看中?我看虞家小姐跟杨家小姐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尤其是那杨家小姐,听说还能骑马射箭,琵琶弹的更是精彩绝伦,有道是千日琵琶百日筝,依我看,杨小姐不但在音律一道上下过苦功,还是个聪慧过人的姑娘,”
李静宜越说越觉得云驰跟杨眉挺合适的,不觉间语气里便带上了酸意跟不快,甚至忍不住不恨恨的瞪了云驰一眼,仿佛他真的看上了那个杨眉一般。
云驰被李静宜这没来由的火气弄的莫名其妙,挠头道,“是么?咱们京城里弹琵琶的极少,我平时也从来不去那些青楼乐坊,她弹的好不好我真没注意,你既说她弹的好,改日就下帖子将人请到长公主府里,叫她专门给你弹。”
青楼乐坊都出来了,还将人叫到府里弹,这真是将人家堂堂侯府千金当乐伎了不成?李静宜白了云驰一眼,“休要胡言,我只是觉得杨小姐不论容貌才情,都堪与你为配,不如……”
不等李静宜说完,云驰已经俯下身,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唇,两人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不抓紧时间做些要紧的事,说那些根本没有的事做什么?
等李静宜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云驰就坐在红木马桶盖上,而自己被他抱在怀里,不由红了脸,推了他一下道,“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竟然……”
“管他什么地方,能看见你,就是好地方,”云驰将李静宜拥在怀里,轻抚着她散落下来的发丝,“刚才我差一点儿,就说要皇上给咱们赐婚了,不过想到你一定不会高兴,便忍住了,”
李静宜点了点云驰的额角,“你还说,我差点儿被你吓死了,真怕你起来说要皇上给咱们赐婚,”她都不敢想云后跟皇上会气成什么样子,“咱们的婚事,还得皇上跟娘娘点头才成。”
说到这儿,李静宜又将话题扯回到风翔宫里,她搬着手指将这次云后给云驰准备的人选一一说了,歪着头道,“如何?”
“什么如何?”云驰的目光完全被李静宜纤长白嫩的手指给吸引了,他将那如兰花般的秀美的手衔在自己唇边,说话也含糊起来。
李静宜嗔了云驰一眼,将手指从他的狼口中夺出来,“我问你觉得哪家的姑娘更好!”
这回的酸味云驰可是清楚的闻到了,他凑到李静宜颈间轻嗅一下,唇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流连,“自然是安国侯府的姑娘最得我意了,郡主不是明知故问么?得罚!”
说着手便不老实的去扯李静宜褙子上的珍珠纽子,恨的李静宜抬手就拧他,“你没过女人么?我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云驰被李静宜说的脸一红,不敢再跟她放肆,赧然道,“你别生气,不过我真的是就和你,这样……”
“真的?我可是知道咱们这京城里疼儿子的人家儿,家中的子弟到了年龄,就给预备了通房丫鬟的?以前国公府没有这个规矩么?”李静宜对云驰的猜想得到了肯定,心情大好,也不再计较凤翔宫里那一群姑娘了,她笑微微的拿手指戳着云驰的脸,好奇的问道。
云驰哪里会听不出来李静宜声音里的愉悦,这下他明白了怀中女子真正的心思,不免感叹她对自己的情谊,紧了紧手臂将李静宜搂的更紧一些,“以前家里也是有姨娘的,我也有庶弟,只是,”
被流配的那些年里,年幼的云氏子弟都挨不过贫困饥寒夭折了,想到那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亲人,云驰语气里不觉带上了落寞,“以前我是孤身一人,如今有你了,我就不再孤单了,”
云驰轻抚着李静宜白净的面颊,“不论到什么时候,都只会有咱们两个,只有咱们两个!”
这是在承诺自己他不会纳妾?李静宜脸一红,却被云驰的承诺给打动了,她不好意思的推了云驰一把,从他怀里站起身来,“好啦,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我再不出去,玲心该进来了。”
好不容易见一面,根本就没有说上话呢,就要分开?云驰如何舍得,“咱们再待一会儿,玲心是你最得力的丫头,进来就进来,”难不成她还会喊出来?
这人脸皮怎么那么厚呢?李静宜啐了云驰一口,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我不管你,我要走了!”
说着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净房。
玲心一直守在净房外头,她被突然跑出来的李静宜吓了一跳,再看到李静宜有些凌乱的鬓发,更吃惊了,“郡主,可是有什么事?”说着就要往净房里冲。
李静宜一把将玲心给拉住,一脸尴尬道,“没事,你别去,叫人去拿妆镜来,你帮我将头发抿抿。”
守在偏殿门口处的宫女已经麻利的将节栉给准备好了,见李静宜出来,捧过来给她洗手,便吩咐其中一个将取来妆镜,给李静宜重新梳头。
就在外间一通忙乱的功夫,玲心已经注意到净房处有人一闪而过,看身影还是个男人!
她不由一叹,小声嘟哝道,“也太胆大了些!”
李静宜被玲心抱怨的脸一红,当她抬眸看到镜中自己那娇羞的脸,更不好意思了,强迫自己收敛思绪,小声跟玲心解释道,“我也被吓了一跳!”
想着就是,自家主子才不会像某人那么无法无天呢!
李静宜再回到偏殿的时候,宴席已经撤下去了,锦阳长公主看到她过来,嗔了一眼,“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要不要叫人再送些吃的来?”
女儿明显没吃多少嘛!
李静宜摇摇头,“天热,我原本也没有多少胃口,”她看了一眼那些围着大舅母宁氏的人,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
锦阳长公主也挺高兴的,“你没注意?”她压低声音,“大伙儿都在下头传呢,说是恩义侯看中了你四妹妹。”
秦家与云家联姻,锦阳长公主是极乐见的,她见过几次云驰,实在觉得这孩子没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