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琰才声的低喃道,“二皇兄,你变了”
也是啊,人当然会变,
除了几个月前的那一次短暂的会面,他们两个人已经有六年的时间没有生活在一起,
而且两地分隔千里,不能闻其声,不能见其貌,甚至不知道他的一丁点消息。
他却天真的假装自己跟二皇兄依然亲密熟悉,以为这样他跟二皇兄就不会觉得生疏,就可以和从前一样好了。
结果,不过是自欺欺人。
“琰……我永远都是最疼爱你的二皇兄”
看见宁子琰脸上的震惊,以及一丝丝惧意,宁子陌陡然清醒,将自己那冷酷至极的表情收敛,恢复了他温暖亲和的笑脸,
他刚才干了什么?!
因为嫉妒琰对向凌那个女人的依赖,他竟然凶了琰!肯定把琰给吓到了。
他怎么可能会变呢,当然,或许在别人眼里他确实是变了,但在琰面前,他永远是最疼爱琰的那个二皇兄。
宁子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可是却还是努力的想解释,他不希望跟他亲爱的弟弟就这样生分了,“琰我错了,我不该凶你,只是……”
只是,他实在不愿看见琰跟那个女人那般亲密,看见他们两个人相处得那么愉快,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
可没等宁子陌说完,宁子琰深深的隐藏在心底的一股怨气,猛然冲上心头,
他大声的打断了宁子陌的话,“不要说了!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回去!”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那个坏蛋摄政王也已经死了,在千晋国我过得挺好的,不需要再担惊受怕,也没有人会欺负我,为什么还要回去呢,何况,父皇、母后恐怕都已经不记得我长什么模样了吧!”
宁子琰一口气将心中深藏了六年的苦闷与埋怨,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他知道,他就是那个被父皇、母后抛弃的孩子,
父皇和母后更疼爱大皇兄和二皇兄,所以,才会把当时还不到五岁的自己送到千晋国来,从此不闻不问。
或许,他是生还是死,他们都不在乎。
虽然朱总管时常跟他说父皇和母后是爱自己的,可是他明白,那都是朱总管在安慰他而已。
他根本就是多余的。
“不!不是的!琰,二皇兄最爱你了!二皇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来见你,并且将你带回去。你还记得吗?那年你临走的时候,我拉着你的手跟你说,我一定会亲自把你接回焱傲国去”
宁子陌慌了,即使是他一步一步篡权夺位时,他也不曾这般慌张过,
这几年,他步步为营,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将琰带回焱傲国,
可是现在琰却说不回去了!
这怎么行呢?!
这绝对不行!!
“呜呜呜……你别说了,我不回去!父皇、母后不要我了,大皇兄也不要我了,而这里有我自己的寝殿,向姐姐对我好,死女人对我也挺好的,她们从来没有凶过我,什么都依着我……”
回首往事,心中的悲苦便再也抑制不住,宁子琰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宁子陌想要抓着他的手,却还未触碰到,就被宁子琰一把推开胳膊。
宁子陌的眼睛瞬间抹上一层红色的血丝,仿佛是受伤的狼,有些狼狈,其中还带着一丝狠厉。
他原以为琰那时,对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了,所以再看见琰时,他依旧是活泼开朗的模样。
却不知琰心中原来是那么的伤心难过,原来他都记在了心里。
不过,那些伤害他的人,如今都已经再也伤害不到他,宁子陌心中那对于囚禁父兄的仅有的一丝愧疚,此时此刻算是彻底的释怀。
“琰,你还有二皇兄啊,二皇兄是最爱你的,父皇和母后,还有大皇兄,都已经被我圈禁了起来,他们不爱你没关系,孤爱你”
只要有他在,他就再也不会让琰过着担惊受怕、寄人篱下的日子。
“……什……什么?”
宁子琰以为自己听错,
父皇和母后,还有大皇兄,都被二皇兄给圈禁了起来?!
还有,“孤’,是他们焱傲国的皇帝的自称,二皇兄他……
惊觉自己因心急而不经意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宁子陌微微迟疑了一秒后,也不再掩饰,“……琰,二皇兄现在已经是焱傲国的君王,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你跟我回去吧”
虽然这件事宁子陌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对宁子琰坦白,但听了宁子琰刚才的那番话,宁子陌觉得他应该不会太难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他的心底是怨恨着父皇和母后抛弃他。
“……二皇兄你……你篡位了!”
身为皇室中人,宁子琰虽然年纪并不大,但也懂得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刚才他虽说抱怨了几句,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憎恨自己的父母,
只是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苦闷,终化为怨气,爆发了出来。
其实,他还是很想念他的父皇和母后的啊。
“你……没有杀他们吧……?”
宁子琰瑟瑟的仰头看着宁子陌,紧张的问道,
听说篡夺皇位必然会发生流血,就像千晋国的摄政王,就因为想谋权篡位,被死女人斩了头,杀死了。
看着宁子琰眼底的害怕,宁子陌内心悲凉如水,
琰在怕他,
“……没有,只是圈禁了而已”
宁子陌凄然答道,
他知道琰心善,早就料到会如此,所以他并没有将他们杀死,
因为他怕自己如果那样做了,琰将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嗯……”
宁子琰微微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
“琰……”
见他脚步在往后退,好像要与自己拉开距离,宁子陌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告诉他自己不会伤害他,
却在还有三步之遥时,被宁子琰猛地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胸口,“你别碰我!”
宁子陌的手悬在半空,顿住了,
那一巴掌打在胸口并不疼,可是,宁子琰对他的疏离,却让宁子陌心如刀割一样的痛,那一秒他几乎连心跳都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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