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刚刚醒来,有些情况还不是十分了解,听到路卿凝讲给他,才知道他们为了自己都经历了怎样的凶险。
尤其听说路卿凝与宁可差点被困在流沙里出不来和被小兽追杀,他连忙紧张地看了看。
“卿凝,你没事吧。”
宁可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她老爹真是一遇到和她娘有关的事情就会变蠢。
若是路卿凝有事,他们当然不会还就这样站在这里。
“我无事。”路卿凝也有些不好意思,“上面估计还乱着,我们要趁早回去。”
他们不在,上面群龙无首,还是要趁早回去以防有心人生事。
宁辞听话地点点头,接过地图,也和宁可他们一样被下面的庞大面积震惊了。
看看这里堆砌的珍宝,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下面该是藏了多少金银啊。”
沈长澜望向他:“等到一切事宜平息后,陛下应该叫人搬空此处,填补国库。”
宁辞胡乱点头,又开始看该怎样出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地宫的第二层,要通过登仙梯走到御书房,苏启山也是从这里下来的。
路径崎岖回环,就算有地图在手,他们也几次差点走岔了地方。
所谓登仙梯,便是一个数百阶的悬空汉白玉石阶,左右两侧并无扶手,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再小心。
路卿凝蹙起眉:“这梯子也过于危险了,苏启山的那副地图不会是假的吧?”
沈长澜对照了一下:“是真的,所以苏启山尽管有地图,也只比我们早一步。”
宁可咂舌,这苏家的先祖不但为难外人,为难起自家人居然也毫不手软。
既然没有其他离开的途径,也只能慢慢爬了。
只是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一旦掉下去便会是万劫不复了。
这段梯子若是往日宁可只要走一个时辰,今日紧张之下竟然花了三个时辰才走完。
沈长澜走在最前方,紧紧牵着宁可,以防她掉下去。
宁可等人回到御书房时,已经是第二天破晓了,天边有淡薄日色照亮渐渐淡下去的夜幕。
外面灯火喧哗,果然是乱作一团。
无论是朝中各种大臣将领没有他们的命令都不敢贸然下去,民间也传出种种风言风语。
有人说苏启山才是真正该登上皇位的人,今日杀了宁辞是为了复仇。
有人说苏启山已经造反成功,不用多久,他们这大齐朝就该改换名号了。
总之,宫里还没有确切的信息放出来,外面甚至有流氓地痞趁这个时期防火作乱。
现在看到宁可等人回来,这些人顿时像是看到主心骨一般。
“陛下,娘娘,你们没事吧,末将护驾不利,请陛下与娘娘责罚。”羽林卫的首领跪在宁辞面前请罪。
宁辞挥挥手叫他起来:“现在情况如何了?”
“叛军主力已经被制服,但是还有小股游荡在宫里与民间。”首领汇报。
宁辞看向沈长澜,示意由他处理后续事宜,沈长澜一路以来也在考虑如何收尾,此时把他的想法默默吩咐下去。
沈长澜带兵去宫外清扫,而宁辞则自己披甲上阵,在宫里击杀叛军。
路卿凝在深宫里闷得久了,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杀敌的机会,兴致来了,也要亲自上阵。
“卿凝,这里有我们就好了,你还是回宫吧。”宁辞担心她的安危,忍不住劝了一句。
路卿凝柳眉高高挑起:“陛下为何阻止臣妾,若是担心臣妾安危,不若与臣妾比斗一番。”
要是真打起来,宁辞还不是她对手呢,宁辞都能亲自上阵,她有什么不能的。
宁辞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一时讪讪地说不出话来,求助性地望向宁可。
宁可转过头去,就当没有看见。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为了宁辞而得罪路卿凝,他们一家里,宁辞表面上身份地位最高。
可是在家里,宁辞才是最垫底的那一个。
宁辞还想求助沈长澜,沈长澜更是知趣地带着兵马离开宫里,这是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的小情趣。
他一个外人掺和什么呢。
等到这几人回来,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都一下子恢复了原本应有的秩序。
宁可也带人开始搜查民间那些流言的源头,要知道在短时间内掀起如此风浪,背后定然有推手存在。
她带了一队人策马出宫,没走多久,便听到墙边有几个地痞流氓闲聊:“你们听说了吗,近日有个轻松的活计。”
“什么,说来听听。”
“据说只要传一些话便能得到一笔赏钱,我前日刚领了十两银子。”
他的几个同伴都惊讶地看过去,十两银子可不少了,只不过是传一些流言罢了。
宁可闻言一勒缰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挥挥手,手下的人便过去抓住了那几个流氓。
地痞们想逃,怎么可能跑过这些人的高头大马,顿时被抓住,在原地瑟瑟发抖。
“官老爷们,小的们什么也没做啊。”
还有人吓得把自己哪年偷了谁家一只鸡,哪年又打了哪家的一条狗给供了出来。
“你们方才说有人花钱叫你们散布流言,那人在哪里?”宁可手握马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那些人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还不知死活地看着她出了一会儿神,宁可不悦地扬起马鞭,他们才清醒过来。
“就在后面那个院子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他吩咐我们做的。”
后面的院子,宁可微微扬起下巴,手下便会意地找了过去,果真如那些地痞们说的,里面有一个中年人。
他们找到的时候,他还在不停为其他人发银子。
看到宁可,原本淡定的中年人忽然之间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要逃跑,还是宁可亲手捉住了他。
“竟然是你。”宁可最初并没有认出来,还是看到他逃跑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也不算熟悉,却是见过几面,这人是她那位好叔叔宁淮身边的一个手下。
一看到他,宁可也便大致明白了,宁淮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京城里却还是有他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