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边上的四位黑衣人与太子的三十位亲卫队护兵搏斗片刻,却仍未减员,只是稍显疲惫,可他们之间相互解围,默契非常,想来是相识许久,打过配合的老熟人,况且身手不凡,面对近八倍人数的对手却不见丝毫退怯,魄力十足。
宁泽清皱着眉看着他们的打斗,目光中却仍不见担忧,只是等待着什么。
不料,忽然又从四周涌进一群黑衣人,冲进乱战中,与这四人汇合支援,与亲卫队为敌。粗略看去,竟有百人之多。
由四人对三十人变成了一百人对三十人。
军中情势危急!
三十位护兵显然抵不住这突如其来出现的三倍人数的对手,不久便出现了勉力抵挡的疲态,在对决中渐渐落到了下风。
所幸,军中的响动属实太大,原本睡着了的教卫们都起身来查看,一看有刺客潜入,连忙取了兵器前去支援。
无奈,在增援的刺客从外往内包时,所碰到的将士都是听见声响后朦胧间出帐查看的人,手中并无兵器拿着,防备意识又薄弱,面对携带武器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根本无力反抗,近两成的将士无辜丧命,还有三成虽勉强保住了性命,却被突袭者打伤,只能躺在地上,并无战斗之力。
如此一来,能赶到主帐周围支援的,竟只剩下三十多人。
六十对一百,仍然危险!
班飞放完火炮仗便急忙回来支援,屈明离也击败了伏击他的黑衣人,已手握长枪与众教卫前来汇合。
两队人马皆汇聚与主帐周围,进行着舍命搏斗。
饶是如此,人数上的劣势还是让屈明离等人难以应付。
这些黑衣人皆是训练有素的好手,招招下狠手,刀下无半分回还之余地,若有不慎,便走上黄泉,这些教卫新兵,多只在军中有过点到为止的切磋,哪碰见过如此毒辣的对手,自然难以压制得住。虽缓了些对方的进攻节奏,却难以出现己方反击的时机。
一炷香后,军队一方形势已处于下风,饶是屈明离、班飞等人,身上亦挂了些彩,却都仍在奋力拼搏,不愿流露颓败之感。
宁泽清见他们身处劣势,依然神色不改,只是从一旁捡起了一把遗落的剑。
两方一时纠缠不清,若要彻底分出胜负,看来还需要些时间。
应该够了。宁泽清这样想着,握紧手中的剑,站到了时舒面前,将剑横在身前,做太子面前的最后一道屏障。
见形势焦灼,一名黑衣人突然趁乱往宁泽清处奔去,避开众人,举起刀就要冲着他砍。
而此时,军中众人皆被敌方缠住,无人能脱身前来相救。
宁泽清只能自己反击,握住剑堪堪挡住了对手的第一刀,却被后劲震得后退了几步。
那人上前再砍,宁泽清只得处处躲避,堪堪保命,虽出了些剑招,却并无什么力道,自然抵挡不了那凶狠的刀法。
如此不多几招,宁泽清便被那人划伤了手臂。
趁宁泽清吃痛,那人凑近往他腰间一捞,原是冲着那挂着的锦囊去的。
宁泽清似是知他为此而来,早就有意提防,此下扭身一转,让他取了个空。
见没有得到锦囊,那人下手更狠,招招阴险,眼见宁泽清快要支撑不住,班飞忙不迭过来搭救,拦住了那人的动势,与他搏斗起来。
宁泽清脱了身,仍是站到了时舒面前,继续当一道屏障。
形势仍不见好,纵使再多些屈明离、班飞这样武功高强的人,遇着如此强劲、如此众多的对手,激战如此长的时间,已慢慢亏空了力气,只能凭借着求生欲在坚持着。
难道他的旅程今日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屈明离想着,手臂的酸胀、身体的透支已越来越严重。
他不甘心,他不能以区区教卫之名葬在这异乡之土。
屈明离咬咬牙,继续搏斗。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马蹄声,并着喧闹的呐喊声朝着这边奔来。
竟有一支军队冲进了营帐来!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盔甲的女子,高举长剑,第一个朝里面冲进来,英姿勃发,肆意张扬,豪气冲天,毫不畏惧。
在她身后跟着的,皆是甲胄加身的将士,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勇者,约有三百人之多,浩浩荡荡往主帐中奔来。
峰回路转!
那为首四位黑衣人见场外突然来了许多援兵,方知刚才升天的那烟火是对方求援所用的暗号,当下懊恼万分,没有早日识破计谋。现下大势已去,又该如何是好。
四人彼此探看,一个眼神,似乎确定了什么事情。
正当屈明离庆幸援兵到来之际,却见一人突然发难,在同伙的掩护下直朝着宁泽清扑去,势要争个鱼死网破!
屈明离忙上前用枪挡住,堪堪奋力抗下这一击,刚想搏着反击一把,那人却突然撤了力,转而去攻时舒,身形诡异灵巧,实难跟上。
宁泽清纵使舍身相救,可方才被这人假意一攻,已经后退不少,想再向前搭救已是迟了。
时舒现下处于无人保护的空挡之期,他自身又无半分武力,如何抵挡这人的攻击?
屈明离心中紧迫,见自己无法跟上,狠了狠心,赌这一把,将长枪朝着黑衣人直直掷去。
那人为了避开长枪,身形稍缓,往边上微挪了挪。
屈明离趁着这一瞬的空挡,立马向前跟上,赤手空拳与他搏斗一番,着实有些不济。
所幸后援军到来后立即跟上,为首那名女子上前解了屈明离的困境,将那黑衣人拿下,才算化险为夷。
未几,所有黑衣人皆被拿下,一个个按于堂前,等候太子发落。
军中侥幸还活着的将士仅余二十几人,皆挂着深浅不一的伤,经这一夜的战,已是疲惫不堪,却仍强撑着,要看这些偷袭的人究竟是谁。
屈明离望着满帐的伤员,此时才反应过来,在帐中左右寻找,焦急问着:“耶齐呢?你们可曾见过耶齐?”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皆是摇头连连。
屈明离心中一急,便要往帐外跑去,那为首的黑衣人突然作了声。
“不用找了,”他摘下面巾,语气平淡,“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