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原来是二阶魔兽。”蓝澈轻轻的刚松口气,却听到胸前的朱丝喃喃道:“它们虽然只是二阶,可也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况且这数量……”
“是啊,这数量也吓人了,该…该怎么办啊!”老王怔怔的怵在那,几乎用唇语念道。
“我……我现在法力还没有恢复。”朱丝绝望的盯着墙壁,身后的飞鸭早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是最先在黑暗中看清这东西轮廓的,虽然也是头一次见,但个头相对于其他魔兽来说并不算大,也就没在意,可万万没想到,这玩意儿竟把他们引道老巢来了。
五人都不知所措的目光移向了蓝澈,求助的望着他。
犹如一道聚光灯,打在蓝澈的身上,骚包的带点激动,膨胀的内心油然而生,但看到数以万计的二阶魔兽岩阴蝠,蓝澈心里也是发毛,他拼命的脑补着地球生物知识,冥想了足足一分钟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便开口说道:“这玩意儿应该和蝙蝠一样,或者我可以认为是蝙蝠的祖宗,既然如此,它应该符合生物学蝙蝠的特性。通常蝙蝠是靠声波定位,任何声音都会产生振动,所以我们绝不可能在它们眼皮儿底下偷偷摸摸的逃走,但是请注意,万物都有弱点,它们怕光,但我们的光源明显不足,所以,就剩最后一个办法,生物论的最高境界,一物降一物!蝙蝠的天敌!天生的嗜虐者——猫科动物!”
五人瞪大眼睛听天书般看着蓝澈,打心底儿升起一股敬佩之情,尤其是老王,眼神里泛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诧异。
“来来来!赶紧听我说!”蓝澈着急忙慌的把六个脑袋扎成了一个圈儿,开始窃窃私语,时不时带些语调。
飞鸭紧紧的皱着眉头,满脸怀疑的问道:“这...这办法行么?”
“是啊!我怎么觉得好奇怪啊……”朱丝也一脸茫然的看着蓝澈。
“嗨呀!问那么多干嘛?你们按我说的做,一定能出去!要不,你们谁再想个更好的!”
忽然,似乎是兮兮索索的声音引起了骚动,几只岩阴蝠开始扑腾起翅膀,看架势像准备要进攻!
“该死!没时间了!”蓝澈眉头一皱,大喝道:“再别犹豫了!大家就按我说的做,万!吐!碎!佛!”
话音刚落——只见六人开始有节奏的拍起手来,在第七下时!竟异口同声的张嘴唱到:“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老王特意的加大嗓门来了个和声,蓝澈嘱咐过他,这副歌是灵魂,及其关键,一定要交给他才行。
六人就这样在空旷又恐怖的岩阴蝠洞穴里,合唱着一首“喵喵喵。”
前半首歌唱完,发现岩阴蝠们竟然没有任何举动,老王兴奋不已,索性放开了嗓门,眉飞色舞间还加入了一些舔手臂的即兴动作。
不出所料。
身后响起了岩阴蝠的扑扇声,成千上万对翅膀舞动开来,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声音。
“看!他们在鼓掌!”老王兴奋的喊道!
“鼓尼玛的P啊!赶紧给老子跑!!”蓝澈一看,大事不妙!拉起飞鸭和朱丝就往后冲。
六人狼狈不堪地原路逃跑……
岩阴蝠黑压压地追了出来,密集的翅膀互相碰撞,刹那间竟遮住了所有的光。漫长的隧道却仍永无止尽,前头还有大大的弯道,黑暗中毫无头绪。
“队长!都是你!舔什么胳膊!”红鼻子抱怨道。
“我喵,我喵你奶奶的腿儿!”老王羞的老脸通红,像烂在地里的柿子...
黑暗,奔跑,生死。
蓝澈再一次回味着这种错觉,每个人在生命的开始,都要经历一条漫长而艰险的隧道。
“蓝澈,走这边!”忽然,黑暗中的飞鸭一声轻呼,在暗不见光的墙壁中,竟然找到了一个隐匿中的缺口。
蓝澈不由心里一声赞叹,可这洞口仅有半人高,要半蹲着才能进去。
“楞着干嘛!快钻啊!”身后的扑闪声越来越近,蓝澈一脚踹向老王的屁股,自己紧跟着爬了进去。
爬了片刻后,黑暗的甬道渐渐变宽,六个人慢慢的直立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次,也只能靠飞鸭带路了,他们手拉着手,蓝澈夹在中间,他不想让这三个肉坨占了倆丫头的便宜,自个却一把抓住了朱丝的手,反正也看不到黑暗中那张红的发烫的脸。
漫长而又黑暗的甬道,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到了尽头!隧道的彼端,有个白色的影子在晃动?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那影子越来越明显,是一道白色的光——出口!
是隧道的出口!
真像胎儿到了诞生的刹那,即将见到母体外的世界,
“冲啊!”老王兴奋的一声大吼,铆足了劲向前冲去,剩下的五人也紧随其后。
终于——冲出了黑暗的甬道,上天,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蓝澈一屁股坐在地上,阳光如利剑刺如双眼,眩晕中他望见了一根高高的尖塔。
六人面面相觑!甬道外是一片杂乱的丛林,还有隐约可辨的墙垣,泼墨般的绿洒在眼前,茂密的树林像片汹涌的海洋。这,是命中注定要来到的地方,地狱的大门已然敞开,荼花吐露最后的芬芳。
一阵风吹过,蓝澈仿佛听到了大海的哭泣,不由想起那一年,红遍大街小巷那首歌——《老人与海》。
迷茫的眼睛跟随思念的歌声,在风中浮起上升,来到数百米的高空。
空中的视线变得如此清晰,清澈的河流亮起无数点光芒,如银河坠落到神秘的谷地,整个世界已在脚下,巨大而封闭的盆地,如同一口古老的瓷碗,诺大的遗墟成为深海珍珠,放射耀眼而灵异的光。
这是哪里?是魔兽山脉,还是死亡之城。
雨停了。
老王率先钻入了树林,身后的蓝澈紧跟其后,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踩在地面落叶发出的“咯吱”声。
“啊!”
老王突然停下脚步,一声轻呼,呆呆的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潭死水,蓝澈紧忙跟了上去。
漆黑的水面犹如一个深陷的黑洞,吞噬着临目者的灵魂...白色的烟雾不断弥漫到脚上,散发出阵阵腐尸的气味。
“我们要绕着走。”朱丝捂着鼻子提醒道。老王也不愿再多看,小心翼翼的带着红鼻子和麻子脸绕过深潭离去。
正当蓝澈要离开时,身旁的飞鸭却盯着深潭皱起了眉头。
蓝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飞鸭,你怎么了?”
飞鸭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那里面,似乎有东西?”
有东西?蓝澈诧异的蹲下身子,盯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索性从一旁的参天树上撇了根树枝,试着往下探了探。
树枝刚陷入深潭,似乎就触碰了什么东西,发出“咯吱”一声。
“卧槽!还真有东西!”蓝澈慌忙的起身,兴奋的朝远处的老王挥手大喊:“喂!老王!快来!这有宝贝儿!”
宝贝儿?老王一听这俩字儿顿时来了精神,屁颠的跑了回去。
“宝贝在哪呢!”
“在下面,老王,咱把它拉上来!”
“在下面?”老王不禁有些疑惑,这臭水里能冒出啥玩意?
“快!把老张他俩也叫上!”
四人风驰电掣的撇了一堆藤条站在深潭四角,将藤条慢慢的沉入水中。
“好了吗?”
“好了!”
“一,二,三,起!”
四人在同一时间奋力一拉——
“这可真沉啊!”蓝澈满脸憋得通红。
“是啊!你们倆也过来帮忙啊!”老王兹着牙缝道。
朱丝和飞鸭一脸茫然的加入了队伍,抓紧粗壮的藤条,吃力的往上拽着。
“一二,嘿吼嘿!三四,巴扎黑呀!五六,内个呛呛忒啊!”蓝澈打着三里屯儿的拍子,终于,在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声中,那玩意儿露出了一角,四四方方。
六人心中暗喜,不觉间,脚底早已陷入了黑土之中。
在所有藤条被扯断的情况下,一具棺材,被拖出了水面。
这...
露菲亚和朱丝都面露难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老王!咋样!我就说有宝贝吧!”蓝澈却满脸兴奋的盯着棺材,好像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宝藏一样。
“这……这就是你说的宝贝?”
“你懂个球!宝贝儿肯定在里面!!”
“瞅瞅!”
老王心如火燎的拾了片大叶子包在手上,顶住棺材的一角,使劲一推——骷髅!
石棺内竟躺着一具骷髅?!
有着修长的四肢和躯干,白色的骨头几乎保存完好,就连数十根肋骨也清晰可辨,唯一缺少的是——无头尸骨。
是谁砍下了他的头?
他孤独地躺在黑暗中,只剩下累累白骨,还有永不散去的灵魂。
麻子脸走到石棺的另一边,用力推动棺材盖,他想看清里面的东西,但刚才消耗太多体力,一个人已经推不动。
红鼻子赶紧上来帮忙,两人共同用尽全力,终于把盖子挪动,它轰然砸落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六人赶紧把耳朵蒙起来,那声音在树林里不断回荡,宛如地狱的鬼哭狼嚎。
“啊!”
突然,朱丝指着蓝澈的脚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一株大榕树盘根错节的脚下,竟然躺着一个森白的骷髅头骨!
“卧槽!骷髅头!”
蓝澈吓了一跳!飞起一个高抬腿,冲着骷髅头就是一脚后跟儿...
“咔嚓!”
头盖骨裂了开来,深深的眼窝好似迸射出两道埋怨的目光。
朱丝又是一声尖叫,几乎跌倒。
看来只是一具孤独的头颅——这可怜的家伙,是谁把他的头骨扔在这里的?抑或根本就是被砍头的?或者本身就是那棺材里的?
在骷髅的眼窝里,有榕树的根须伸出来,显然它已躺在这里很久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蓝澈大胆地伸手去抓骷髅,没想到树根紧紧缠绕着它,就好像大榕树的一部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扳出来。
随着头骨被他连根拔起,树须和泥土不断掉下来,发出沉寂百年的呻吟。
在暗无天日的树冠下,握着骷髅的手感也是冰凉的。
那裂开的头盖骨里,散发出经年累月的腐烂气味,尚未脱落的牙齿间,似乎抖动着要说什么话?
“杀…”
耳畔一声呼唤,让蓝澈浑身打了个激灵,再猛地摇了摇头,眼前却还是沉睡的头骨。
他仔细的听着骷髅的诉说,却只能听到齿间抖动发出的“咯吱”声。
蓝澈挠挠头,将手伸进它的颚骨与下巴间的缝隙,在布满树须和碎骨头的死者牙齿间摸索,果然,触到了某个金属物质。
又一阵阴风从地面卷来,蓝澈心头不断狂跳,半只手臂微微颤抖着,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那东西,顺势将它从骷髅嘴里抽了出来。
所有活人都睁大了眼睛——蓝澈抓出一个黑色的金属物,居然是把小匕首,一头是锋利的尖刃,另一头却雕着某种神像。
沉睡多年的匕首却依旧完好无所,可以清晰地看出形状,特别是匕首柄的雕像,是个面目狰狞的女妖,做工相当精美华丽。
将匕首收好,蓝澈抱着骷髅头又盯了一分钟,五个人都很诧异为什么他会对一个烂骷髅头感兴趣?
“哎……”
蓝澈一声叹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在地上抓了把落叶,搓了搓,又扯了块干燥的树皮,三下五除二卷出一根手指粗的大雪茄来。
“有火么?”蓝澈回头望着众人。
火?
老王想了想,从腰带间摸出一块石头,嘀嘀咕咕的嘟囔了几句,瞬间,石头的一端冒出了星星火苗,和家里煤油灯里的晶石有些相似。
蓝澈好奇的一把接过石头:“没收!”
说完,将卷好的雪茄点燃,算算日子,两天没抽烟了,这一口下去,还真有些劲儿,除了树皮有些柴,这树叶的味道带着一丝清凉,倒别有一番风味。
他把骷髅头小心翼翼的放进棺材里,领走前,将雪茄插进了骷髅头的嘴里。
“还你全尸,有缘再见。”说完,拍拍屁股,带着众人离开了这片深潭。
可谁都没有察觉,在棺材合上的那一刻,黑暗中的骷髅仿佛植入了新的生命,那沉睡千年的灵魂在吱呜的挫骨声中被唤醒,嘴角慢慢的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细腻的汉字,如洞窟中的回音,在棺材中反复回荡,声音与画面如同潮水,不断折射,含混不清又急促有力,好像没有经过耳膜,径直传到远处蓝澈的大脑中。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