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不远处,小助理还在原地等待,一看到莫长歌出来,忙走上前去,“您是……那个来了?”
小助理很有眼色,同样身为女人,看莫长歌的模样,当即有了判断,忙往前带路。
“前面不远就是化妆间,我带您过去休息一会吧。”
莫长歌也不推辞,捂着小腹跟着小助理往前走去。
等进了化妆间,小助理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临时的场所并没有饮水机,当即对莫长歌说道:“您先坐着等会儿,我去给您倒杯热水。”
“谢谢你。”
等助理离开后,莫长歌躬身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感觉腹痛有所缓解。
就在她打算直起身子来时,突然听到开门声,然后是刚才在卫生间里听过的男声,“我的小主喂,您这情况可不能上台,如果被媒体看出什么来,那就……”
“那就怎么样?这是个事实,迟早大家都会知道,再说,唔——”
莫长歌对这道女声无比熟悉,因为今早她才在电话里听到过,是安千黛。
眉头不由得轻微蹙起,安千黛的话令人听得云里雾里,他们试图掩盖什么事实?而这个事实又是大家迟早会知道的?
耳边持续的干呕声,一下又一下。
paul先前说她吃坏了胃,刚刚又说怕媒体看出什么。
干呕,恶心。
心里咯噔一声,脑袋里灵光乍现,莫长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令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疼痛再次袭来,竟然令她忍不住蜷缩下去,额头冷汗不停冒出,这一刻,她分不清这是心理反应还是身体反应。
门突然被推开,小助理端着杯热水站在门口,愣愣地看向安千黛和paul。
“安影后好,paul先生好!”
小助理连忙朝二人打招呼,然后绕过他们,走向背面那一排化妆台找莫长歌。
因为先前进来时四周走了一圈找饮水机,莫长歌也跟着走到了里面,后来发现没有后也就顺势坐在背面的化妆台旁,懒得移动了,却不曾想到,会意外听到安千黛与paul大叔的对话。
还真是——巧得很。
莫长歌弓着身子,无不自嘲地想到。
paul这才惊觉化妆间竟然有其他人的存在,连忙跟着助理走过去,不出意料地对上了莫长歌惨白的脸。
“莫……小姐?”
听到这诧异且不确信却不得不认命的喊声,莫长歌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到了助理身上。
“谢谢。”伸手接过助理手中的热水,然后捧起杯子,慢慢喝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喝得很慢,一口、一口,温热的水经过食道,缓缓向下,将热度一点点传递下去,渐渐的,胃、小腹、四肢开始回暖。
她在这个过程中,试图将那些冰凉的、寒冷的、残酷的、难过的感受全部驱逐出去。
然而,热水有限,尽管喝得很慢,一杯还是很快就被喝完了。
她无法再从中汲取力量,只能将杯子往助理手中一按,然后站起身来,朝已经走过来正对着她、同样脸色苍白难看的安千黛走了过去。
望着不断逼近的莫长歌,paul忍不住戒备,不动声色地安千黛挡在了身后。
小助理似乎也感觉到了这方空气的冷凝与紧绷,攥着杯子的手不禁收紧,紧张地看一眼安千黛和paul,又看一眼莫长歌。
总感觉,剑拔弩张,有些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只见莫长歌脚步不停,径直朝安千黛的方向而去,完全没有因为他们的戒备而有丝毫停顿的意思。
终于,她在距离paul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惊天秘闻,是太‘单蠢’了吗?竟然失去了平日的洞察力。
paul在洗手间里欲盖弥彰的解释,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一个经纪人,何须向她这个路过的甲乙丙丁特意解释安千黛的情况?
她不由得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视线越过paul,直接看向他身后护着的安千黛。
这架势,难道真以为她会对安千黛做什么吗?
她又能做什么呢?
“千黛,你……”
paul欲言又止,完全没有料到安千黛竟然伸手摁住他的肩膀,然后从他身后走出,直接越过他来到了莫长歌前面。
这一步踏出,她几乎与莫长歌肩膀相抵,两人错身而立,从侧面看去,几乎处于同一排。
只见她微微扭头,朝莫长歌看去,凤眼眼尾微挑——那是个充满了攻击性和处于绝对优势、胜券在握的眼神。
反攻为首,她展露出一个平易近人、近乎友好的笑容,身上却释放出影后不容人挑衅的威压,“莫小姐这是不舒服了?”
一语双关,究竟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听到了什么、猜测到什么导致心理不舒服?这,就要莫长歌自己体会了。
谁知道莫长歌却不理会她的问题,而是侧头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爱他吗?”
话里没有明确说是谁,然而安千黛却听明白了。只是莫长歌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她也没想过要回答她。
见她不答,莫长歌似乎并不意外,而是继续问道:“他爱你吗?”
那一瞬,安千黛几乎下意识地就要皱眉,然而多年浸淫演艺圈,演技已经炉火纯青的她,这一刻动用表演功底,强制自己将所有情绪按捺下去,一双凤眼平淡无波,清澈如一泓秋水,却更令人难以捉摸她的真实想法。
哪知莫长歌从头到尾并不希冀她的回答,只见她耸了耸肩,自嘲地笑着离开,顺便丢下一句:“这种事,我应该问成晞而不是你,还真是被姨妈痛糊涂了。”
安千黛回头,就看到她大喇喇离去的背影,一如她那日将u盘丢给自己离去时的自在闲适,却令人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而这头,莫长歌走出化妆间,恰好看到抹一闪而逝的身影。
白色短裙?
许毓?
莫长歌皱了皱眉,随即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强忍住腹中不适,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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