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嘴,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云黎身边的一条狗”
暗龙飞说的本是句中正之语,未有数落贬低他的意思,奈何敖晨此刻心中愤怒,到了分辨不清是非好坏的程度,听到暗龙飞言辞与他干系,就冲暗龙飞恶语相向,口不留情,暗龙飞堂堂魔界护法,就是那天君上仙的神尊之流,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岂容他一个半龙半人血脉不纯的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放肆,暗龙飞怒不可遏,快电疾雷般出手,掌中乌光流转,丝毫不留生路,出手就要夺他性命。
此时,云黎正站在洞外欣赏山中层林尽染的无边秋色,洞中的事态他了如指掌,知暗龙飞出手,没有阻拦,只淡淡道四个字“自取灭亡”
没有人出手阻止暗龙飞。
萧如是也默立。
暗龙飞那一掌打过去,敖晨才明白他方才出言不讳招惹到的,是个有多可怕的人物。
“不要”
正是暗龙飞蕴含毁天灭地的那一掌即将要拍落的时候,刘慕兰冲身过来,横挡在敖晨身前,把敖晨揽在怀抱中,欲用她的血肉背脊,去抗下暗龙飞的惊世掌力。
“啊,不要”
“不要”
洞中所有人都心弦扯紧,出言制止。
站在洞外远望秋色的云黎,眉头一皱,轻道句“住手”
以暗龙飞的性格,出手的掌,决不可能再收,即便是云黎出言,还是为时已晚,暗龙飞重重的一掌,拍落在刘慕兰后背,她虽身为西海神后,终究是血肉之躯,哪里禁受的住暗龙飞全力使出的一掌,掌力落至,她直觉眼前昏暗,身子如同散架,再无力站立,软瘫在地上,一口鲜血夺唇喷出,浸红了儿子敖晨满是泪水的脸。
“母亲,母亲”
“嗷”
“啊,神后,神后”老青龟何其忠诚的人物,见刘慕兰被一掌震翻在地,拄上拐杖急忙往这边来,却因心急拐杖一斜,整个人都栽倒在地,他没打算再起来,就那样四肢及地快爬过去,来到刘慕兰身前,痛苦起来。
敖晨更是悲伤欲绝,脸上流淌的,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他冲天嗷叫一声,化身成龙,震的方圆数里地动山摇。
“我要你们都死”
敖晨大放怒言,腾身而起,锋利且庞然的巨爪,率先击杀向暗龙飞。
“住手”
而与此同时,在洞外静立许久的云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洞中,出手布下结界屏障,将敖晨挡在屏障之外,语重声长道“敖晨,你为何还如此固执,人生在世,何必求的太多,你求的太多,反倒是失去的太多”
“正是”萧如是亦点头道“其实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同至亲一起,过平淡的生活,我记得你最初同我说,你祭炼天眼,为的只是救出你母亲,如今你却又不知满足,欲杀回西海做西海海神,竟然连两个传信的飞鱼都不放过,可见你心中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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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有多深”
“你们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你们怎么可能明白,嗷”
敖晨再洞中翻腾狂舞,整个洞壁摇摇晃晃,几乎要塌陷了,他龙角金光闪动,不停激出闪电,欲要冲破开云黎的屏障。
云黎心神平静,面无波澜,一方面,是他又足够的信心挡住敖晨,另一方面,他还有番话要同敖晨说,慢慢的垂下手,仅仅以意念控制那层屏障,云黎道“敖晨,暗护法伤你母亲,乃是无心之失,望你莫要记恨,另外,我劝你赶快收手,让盖先生赶快施救,或许还能救回令母一命,如果你执意要吞掉我们而浪费了时间,到时候盖先生也就不回她性命了”
“什么”云黎的话很管用,敖晨听完就收手,化身为人形,奔跑到刘慕兰身边将刘慕兰扶起道“真的还有救,我母亲真的还有救”
他急切的发问,盖独活偏偏默不言语,木然在那里,不是因为他救不回刘慕兰的命,只是他在判断眼下的形式,判断清楚形式,才能说出最适当的话,思虑片刻,盖独活道“我当然能救回你母亲性命,只是我有条件,你答应萧少侠所说,废掉神通,我才能救你母亲”
“嗯”云黎听盖独活此言,满意的点点头。
“废掉神通,哈哈哈,废掉神通若能救我母亲,别说废掉神通,要我的命我都愿意”
“等等”萧如是乍然道“你如果答应我,以后不在胡作非为的话,等你母亲受医后立即离开,找个世外之境好好生活,我就不废你神通,放你离去”
萧如是的决定明显让盖独活方才的话成为废话,也让盖独活瞬间陷入尴尬的境地,但没有办法,看到敖晨怀抱中的刘慕兰奄奄一息,萧如是的善心又不安分了。
“我,答应你”
敖晨别无选择。
萧如是自知他的决定让盖独活有些点面子,于是鞠个躬方道“盖先生,请施救吧,他日后若再做恶,我定不饶他”
盖独活倒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主儿,明白萧如是的一片好心,并不多说什么,点头应允后,给刘慕兰把脉瞧伤,一翻刺穴推难,看似简简单单,效果奇佳,气若游丝的刘慕兰经他调节,脉搏大有回转,之后,盖独活再拿出独家药丸为其服下,她便醒了。
凝望住手里的那瓶独家药丸,盖独活似有不舍,不过最终还是连瓶带药的递给敖晨,斜瞥着敖晨道“每日一粒,此时服下,半个月痊愈”
敖晨理所应当的接下药,没有言谢。
躺在他怀抱中的刘慕兰却双眼湿润,一声连着一声“谢谢,谢谢”
在她不断言谢的时候,萧如是手掌张开,唤出因缘生死符篆闪烁在掌心,捧到刘慕兰眼前道“我觉得称神后别扭,便也以刘夫人相称了,刘夫人,相信敖晨的品行心性,你比我们都清楚,因缘生死符篆,我交给你,你以后便不用担心有人控制你儿子的生命了,希望你能够好好管教于他”语罢,萧如是又侧面看眼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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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道“希望你能明白,众生平等,万物有灵,莫要觉得自己的生命贵重,旁人的生命轻贱”
敖晨不语,沉默着扶起母亲刘慕兰,往洞外去。
萧如是等他们二人离开许久,才解掉林月体内的睡梦符,林月苏醒,第一件事就是吵着闹着要找敖晨报仇,环顾四周,不见敖晨踪影,就急了,忙道“萧哥哥,敖晨呢,敖晨在哪里”
“哦,我方才摧毁因缘生死符篆,敖晨已经灰飞烟灭,她母亲伤心之下,捧着敖晨的所化的骨灰,沉入西海了自淹了”萧如是十分不愿意的编织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啊”
林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目光深邃,神情奇异,萧如是一时间竟猜不出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弄得很少撒谎甚至是没有撒过谎的萧如是心虚起来,云黎见况,打掩护道“可恶的敖晨,我还想好好折磨他一翻,没想到就死了,他死了倒是没事,可惜了刘慕兰啊,死的冤”
惜风明白萧云两人一唱一和的用意,随即附和道“是啊,敖晨罔顾生灵,死不足惜,就是可惜了刘慕兰”
林月没有再说什么,只道觉得疲倦,去那边大石头上躺下,不一会又睡着,她的打呼声很快就蔓延开来,但萧如是知道,林月在装睡,一个刚刚在睡梦符的催使下沉睡好久才醒来的人,是不可能再有睡意的,她在装睡,为让众人相信她是真的有睡意,她故意扯出呼声,要知道,以前的林月睡觉很安静的。
“呵”萧如是无奈的感叹一声“聪明的姑娘”
很明显,林月没有中招,相信敖晨死去的说法,但是,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和话语能够再自圆其说,萧如是不知从头到尾究竟是哪里显露破绽,会让林月察觉,他知道,此时的林月心中十分恨他,偏偏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弥补,只能给云黎使个眼色,和云黎一起走出山洞。
来到山洞外,一行行落霞边上的飞雁很自然的映入萧如是眼帘,他观大雁南飞,不禁感叹道“大雁南飞,燕子春归,自然之道往往这般敞亮,偏偏是人世间的道让人猜不着,摸不透,我放走敖晨,欺骗林月,真的错了吗”
洞外除去萧如是,就只有云黎。
他自然是在问云黎。
云黎深呼口气,似乎和萧如是有同样的感慨,道“自然之道,敞亮于自然,世间之道,复杂在人心,修自然的道是看山水,修世间的道,则是在窥人心,至于错与不错,确实难说,因为每个人的性格处境,成长经历,以及各自的价值取向都是不同的,所以世间其实在我看来,没有绝然的对错,就像瑟瑟秋天,喜欢的人说迎秋,厌倦的人辈秋,秋天始终是秋天,不同的,是人罢了”
云黎给萧如是的印象,从来都是背景强大兼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如今云黎有头有尾说出这些言浅意深的大道理,萧如是对云黎的认识,要重新定位了,他两眼瞪的圆溜溜的盯住云黎,那种刮目相看的心里跃然在容道“你才是个高人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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