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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众弟子的步伐渐趋凌乱,哪怕有陆老神仙和卢老神仙押阵,都抵不过广场舞的魔力,那神秘而庄严的氛围也不复存在。
鼓手来自于亲卫,打鼓点节奏是人类的天性,不需要任何天赋,也因此鼓手在一支乐队里的地位最低,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任何人都能打出合适的鼓点。
吹笛子稍难些,不过杨彦赠给裴妃的女亲卫大多来自于石虎的侍妾,其中一部分不纯粹以色娱人,也有懂音乐的,杨彦挑捡出来,教吹笛子。
“怎会如此?”
张昭成感受到了台上的变化,面色难看之极。
“哼!”
南顿王宗冷哼一声:“必是受那古怪的乐声干拢,堂堂鲍老神仙和许老神仙竟用此下作手段!“
司马冲年少气盛,猛站了起来,大怒道:”不敢比试,又暗施破坏,是何道理?“
乐音嘎然而止,反正台上的大神已经跳不下去了。
一众公卿权贵愕然相视,谁都想不到司马冲会为几个老道出头,不过司马冲的身份摆在这儿,没人好多说。
杨彦则心中狂喜,既然司马冲早晚要做东海王,那自己不妨先与之交恶,给裴妃打个预防针,至于裴妃那里,也要尽快弄到手,一个是素无渊源的干儿子,另一个是可以相伴一生的情郎,孰轻孰重,他相信裴妃分得清,这时见着葛洪想要说话,赶忙拉住葛洪,小声道:“世叔怎可与小儿辈交涉,还是由彦之来。”
“嗯~~”
葛洪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杨彦站起来拱手:“敢问哪家小郎君?”
司马冲暂未封王,也没有爵位,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只是哼了哼。
这正中杨彦下怀,你不报名号谁鸟你啊,当即又道:“一叶可障目,三人亦成虎,小儿识浅,不识斋醮科仪不为过,此为前奏,道心不坚,为其所惑,怪得了谁,好戏正待开台,且先坐下,慢慢观来!“
一句小儿识浅把司马冲气的不轻。
南顿王宗也怒道:”大胆,此郎乃陛下骨血,太子二弟,怎容你指斥!“
杨彦不以为然的拱手笑道:”不知者不为罪也,天家自有气度,杨某向这位小郎君致歉了。”随即坐了下来。
“此子狂妄,不敬我便是不敬父兄,他日定将此子碎尸万段!”
司马冲发了句狠话之后,狠狠瞪着对面的杨彦。
杨彦仿如未曾留意司马冲的目光,向葛洪郑重施礼道:“今日必可一举压倒陆老神仙与卢老神仙,彦之拭目以待。“
“托你吉言!”
葛洪面色有些凝重,与鲍靓、许逊、许杰带着些门人走向祭台。
这一出场,就引来了目光如注。
每一名道士,均是头戴芙蓉玄冠,四面两叶,身着黄裙绛褐,与对面的青布衣服,草草扎着头巾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正是明清道士的标准装束。
不过荀灌诧异的望了杨彦一眼,她总感觉杨彦招惹司马冲莫名其妙,这家伙又想做什么呢?
正暗暗思索的时候,前方葛洪说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吉时已至,祈福斋醮现在开始,斋醮人神交接,不得怠慢,戒其惰慢,检其愆违,察其行藏,观其诚志,若有过失,随事纠举,请诸君保持安静,否则,天降灾祸!”
观礼人群迅速安静,目中皆是现出好奇之色,这个斋醮科仪一看就与以往大不一样。
主持斋醮的司仪由鲍靓担当,在道教礼仪中,这一职务被称为高功执事,必须道德内充,威仪外备,天人归向,鬼神具瞻,非鲍靓莫属。
鲍靓大喝:“启坛!”
缥缈、仿如仙音般的乐声由吹笛女子中寥寥升起,不再轻浮欢快,而是充满了空灵之意,众人面容一肃,一股庄重的气息瞬间从斋坛向四面八方扩散。
葛洪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日悬正中,于是燃起熏香,跪伏在地,叩齿九通,向正南拜道:“弟子葛洪,诚心启奏,请三官帝君,昊天上帝及各路仙神赐福苍生,保佑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保佑国泰民安,海内升平,保偌我主春秋鼎盛,还复故土……”
洋洋洒洒数百言,葛洪三叩首起身,脚踏禹步,舞动宝剑念念有辞:“明哉太阳辉,神光洞三清,炁散玄真内,灵烟生紫庭,控御乘风烟,飘飘入无形,急急如律令!”
台上众人跟着洪声念唱赞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普照天地,光明见清。”
许杰立刻用阳燧,即铜质凹面镜取日中真火,象征太阳正气,再以慧光符点燃符烛,此烛名传光烛,又上前一名弟子,以传光烛依次点燃满坛灯烛。
其余弟子再以传光烛点燃手中小烛,高举小烛绕行醮坛,表演回旋天轮灯、地轮灯灯法,坛上众多小烛回旋转递,并就着仙乐的韵律吟唱五言散花咒,极为震撼与壮观。
如果把之前的斋醮科仪看作乡村野班子,那么此时,就是国家文艺汇演的水准,不光观众目炫神迷,心神沉浸入了由斋醮仪式而来的敬畏与肃穆当中,就连陆老神仙等一干天师道人物也是面现凝重之色。
卢老神仙小声问道:“鲍靓老儿从哪里得来的这一套科仪?”
陆老神仙不禁望向了杨彦,眼神阴冷下来,显然是他!
这时,又一阵金玉敲击声传来,鲍姑与葛慧娘身着道服,一持柳枝,一捧玉瓶,先后登台。
鲍姑面色虔诚,步伐翩翩,慈悲而又神圣,翠绿的杨柳枝蘸上晶莹的露水被随意挥洒,动作轻婉自如,不带人间烟火,仿如九天玄女以净水清洗人间污秽,使人如置身于瑶台仙境,心灵凭添了几分安宁。
鲍姑是杨彦的丈母娘,再美也不敢多看,只是看着跟着鲍姑身后,如龙女般捧瓶的慧娘,清秀脱俗,亦步亦趋,这小娘子不愧出身于道门世家,虽稍显青涩,却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仙姑侍女那恭敬谨慎的仪态。
趁着母女俩于全坛挥洒净水,葛洪再度向南跪拜,诵道:“香自诚心起,烟从信里来,一诚通天界,诸真下瑶阶,太极分高厚,轻清上属天,人能修至道,身乃作真仙,行溢三千数,时订四万年,丹台开宝笈,金口永流传,奉请五方大帝....”
葛洪一口气报出了上百仙神名称,每请一名,必有诵辞,再领着弟子上香,于那缥缈的香烟当中,弟子来回奔走,影影绰绰间就如真有神仙被请了下来,令观礼众人不自觉的心生敬仰,某些心诚的竟跪伏在地。
这让陆老神仙那一派脸色难看之极,他们也想破坏啊,可是没带乐器,总不能公然大吵大闹吧?
约摸半个时辰,五言散花咒一转,有弟子高声念诵:“弟子奉请三师相助,降临坛场!”
鲍靓与许逊嘴唇翻动,却不开声,心诵晦涩难明的咒语,一股诡异的气场向四周发散,葛洪又取来表文,诵道:“今弟子行祭礼于司表仙官,劳动仙官递送表文上天庭!”
三叩首后,恭恭敬敬起身封上表文,鲍姑撮掌成指,虚画符文于表,以示封缄。
葛洪立以日中真火焚化表文,鲍靓许逊两真人随之步罡踏斗,斋坛上风雷之声大作,以示元神飞升天庭,嘴里则再次喃喃蠕动,默念表文,禀告上苍。
步罡踏斗是杨彦教的,当时只有禹步,而步罡踏斗的步法非常有讲究,再配合深厚的修为,能踏出风雷之声,古时有些老道被称为神仙,秘诀正在于步罡踏斗,凡夫愚子听到风雷之声,自然以为是神仙下凡。
当时五禽戏流行,很多有功夫的,都以五禽戏打底,按照杨彦的了解,步罡踏斗有风雷之声,至少也要化劲修为,虽然五禽戏和形意拳的路数不一样,但两个老道的功夫之深,亦不容置疑。
民众沸腾了!
“真的有神仙下来了,感觉到了没?”
“对,对,真有神仙啊,鲍老神仙与许老神仙果然能上通天庭,真是神了,回头就把两位仙长供奉起来,再也不信陆天师了,上次我家娘子喝了他赐下的符水,回家就肚子痛,拉了三天三夜差点没把命送掉,白给骗了那么多钱财,呸!什么破玩意儿?”
“照我看,两位仙长既然能沟通仙神,说明鲍老神仙确是受了天庭符诏才暂缓成仙,将来早晚要升仙的,我决定跟着两位老神仙修行,争取沾上点仙气,说不定祖上积德,也能捞个神仙当当!”
很多人面现虔诚之色,七嘴八舌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王导等一众公卿权贵不由面面相觎。
“呵~~”
王彬呵的一笑:“好手段,凡夫愚子自然不明白,可是照我看来,无非是借重花样繁多的仪式与渲染出的神秘庄重气氛渐入人心,使人误以为真有神仙降临。“
王导点点头道:”看破不说破,不过两方高下之别已显,鲍靓与许逊那老儿想不名声大振都难,若是陆天师无应对之法,怕是于江东再无立稚之地。“
只是依着他们对天师道的了解,陆天师还能拿出什么招呢?在场几人暗自思索,又陆续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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