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被炸得半烂不烂,没有彻底损毁。
诚然,这次炸弹起爆的位置很好,属于内部开花,可再怎么从里面开花,本质上鲸油炸弹也是小威力的武器,仅靠一次攻击,并不能完全破坏装甲车的整体结构。
浓烟滚滚之中,装甲车的后门被“咣当”一脚踢开,满身硝烟痕迹的甘博尔大声咳嗽着从残破的车厢内部摇摇晃晃的钻出来。
他身上猎装已经被撕成了破布条,勉强还有点遮羞的作用,裸露在外的肌肉上,看得出遍布大大小小的破片伤口,此刻就像在比赛似的,争先后的往外渗着鲜血。
至高督军抹了把脸,好歹让自己恢复了点视觉,他刚才被冲击波、弹片和火焰狠狠的洗刷了几遍,性命还在,但是脑袋却还昏昏沉沉的。
他努力地回忆着,好像是...座驾冲过高脚卫士身边,正准备逃离危险地带,摆脱刺客们的纠缠,谁料到莫名其妙的,就听见一声枪响。
然后,他感觉装甲车身轻轻震动了一下,甘博尔刚想站起来去观察窗看看,突然觉得脸上湿漉漉的,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喷了自己一脸。
他伸手一摸,红的白的都有,和他对面而坐的年轻副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飞了天灵盖,而淋在他脸上的,是脑浆和血液,甘博尔心中惊骇,倒不是副官死相凄惨,而是这种可怕的伤口,只能是器材来复枪造成,难道说,高脚卫士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这些刺客们显然计划周密,而且执行起来一环扣一环,现在,连这点考虑的时间,他们都不愿意给甘博尔。
“咕咚”一声,刚才把甘博尔逼进装甲车里的那种扁平物体这回稳稳的落在了他脚边,曾经智计百出的至高督军大脑里现在能想起来的,也只有两个字,完了!
“轰隆!”
甘博尔在上车的时候正好赶上竹中的炸弹袭击,惊慌失措之下也没管多的,只有副官一人跟他上了车,再加上装甲车里的司机,只有三个人。
好死不死的,科尔沃本身只打算破开装甲车外壳的一枪,还顺带捎上了倒霉的年轻副官,这就是说在老王把炸弹扔进来之前,车厢里的人数只剩下两个。
这对难兄难弟,总共承受了1500点爆炸伤害和900点火焰伤害,总量2400点的伤害就算只是平均分配,每个人也能吃到1200点,对于驾驶员来说,这下直接就带走了,而甘博尔怎么说也是这个试炼世界的区域性BOSS,这些伤害,带走了他接近半数的红条,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好受到了极点。
一众铁面督军正瞧见黑红黑红的主子踉踉跄跄的往外走,立即疯狗般的冲上来,准备拼死把甘博尔抢回,可惜的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一点,甘博尔的座驾被创,起火爆炸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高脚卫士驾驶员易主,这具机甲的主人,和他们已经不是战友了。
科尔沃给器材来复枪上子弹,一边启动了四门弧形盾牌上的加特林机枪,这种最新式的连发机枪每分钟可以打出300发子弹,密集的弹雨成网成墙,把想要冲到甘博尔身边的铁面督军纷纷撕成碎片,血肉横飞之间,顿沃城这一区的街道尸山血海,如修罗场般惨烈。
甘博尔到底不是个完全的酒囊饭袋,缓了几下,再被机枪声音一吵,人已经清醒过来,背后燃烧的装甲车,身前不断死去的精锐铁面督军,这些线索让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现状,想要活命,就要利用这个加特林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空隙,逃跑的话,现在就是了!
甘博尔咬牙,窥准空隙,高大的身躯极为灵巧的窜了出去,他的突围方向很明确,就是老王他们刚才藏身的阴暗小巷,这一手很聪明,想法也合理。
小巷子的地形相对复杂,敌人无法全力追击,另外,错综复杂的建筑直接限制住高脚卫士的发挥,那些威力惊人火器在巷战中,可就不会有开阔地扫射那么恐怖的杀伤力了。
“相好儿的,你还是留下来吧!”伴随这句调笑似的话,一柄甘博尔从来没见过的古怪兵器横在了他前进的路上,仔细看看,那形状有点像斧子。
至高督军略微停下脚步,再细看武器的主人,来人黑绢蒙面,倒是有个和自己一样的秃瓢,身材并不高大,可是精悍结实,要是没记错,刚才和高脚卫士缠斗的人应该就是他。
甘博尔一阵头大,越发觉得这几个刺客行事诡异,就在刚才,明明是弃子的第一个刺客,现在竟然成了横在自己面前的索命星,那个投掷炸弹的小孩子刺客,看起来是要命的家伙,却早早死在自己的庭院里,感觉每个人都有角色,却又不固定,还有最可怕的,那个高脚卫士上的驾驶员,那家伙还在屠杀着铁面督军,除了让自己孤立无援之外,他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可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怎么会这么熟悉?
甘博尔只是略微一换部分,话都没说,直接急速变向,准备从斧子秃瓢身边绕过去,对方一看就是奔着自己的性命来的,现在都到这个份上了,废话是最没用的,不管对方是谁,先逃命要紧。
拦路鬼自然是王满仓,眼前的甘博尔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任务c的着落,还是组队道具最终能否成功获得的关键,刚才的缜密布局,精诚协作之下,才有了贴身甘博尔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让这家伙就这么跑掉。
王满仓单手倒拖斧子迎住甘博尔,另一只手摸进怀里,腕子翻转,抖手将两个鱼鳔囊甩出,甘博尔专心逃命,一来根本管不了许多,只顾着夺路而走,二来鱼鳔囊在竹中的再次改进下,又升级了,为了这次行动,装生粉和热水的鱼鳔囊全部漆成了在夜幕中不起眼的黑灰色,甘博尔晃眼看过去,两团黑影模糊不清,自然来不及躲避。
生粉和热水炸散开来,主菜甘博尔勾芡成功!
至高督军暗叫不好,刚才被那什么白色粉末和热水淋在身上,周身感觉黏糊糊的,奔跑的速度明显下降,对正在逃命的人,这个消息可太坏了。
不等甘博尔考虑,乌黑的光芒迎面一闪,硕大的斧子刃在他的眼中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速度的降低已经给他带来了极大影响,刚才只是跟他速度平齐的刺客现在已经稳稳的压住了他一线,不再是单纯的只能挡住他的行动路线,而是能利用比自己快的速度来抽空对自己进行攻击了。
“该死的,别逼人太甚,再怎么说,我也是帝国的至高督军,和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耗子可不一样!”
甘博尔大喝,显然是被逼的有点着急,他刺啦一下把本来就没剩下多少布料的左手衣袖完全撕掉,露出粗壮的手臂,不过这条手臂没肉色和血色,颜色看起来倒是和老王的猎人斧子有点相似,乌沉沉的,好像是金属打造。
只见甘博尔把那手臂向空中招架,直接迎上猎人斧子,斧刃和手臂相撞,竟然发出“铿锵”的金属撞击声,老王手中发麻,心里跟着一惊,暗道这货难道把手臂改造成了金属的不成?
还真是!
甘博尔早年从军的时候左臂齐根折断,这金属手臂就是上一代帝国皇帝为了嘉奖他的勇武专门委托皇家科学院为他锻造的,说起来的,当时伊萨克还是科学院的院长,这条手臂就是在老疯子的主持下锻造的,说起来还算有点渊源。
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当年甘博尔对着金属手臂发誓,永远捍卫丹沃尔皇室的权威,直到这条金属手臂再次折断,可是谁能料想到,口口声声的忠臣良将,居然和摄政王共同导演了女皇刺杀案。
甘博尔看着对手脸上吃惊,立即明白对手不知道自己的兵器就是这金属手臂,通常和这种异形兵器的敌人交手,头一两次肯定会因为不熟悉或者不了解抓瞎,在放对中吃亏甚至身死。
他打定主意利用自己的金属手臂,冷笑两声正准备发动奇袭招数,可谁知道手臂突然不受控制的高速画圆旋转起来,甘博尔吃惊,抬头再看对手。
王满仓此刻正用左手为支点,右手在后压动长斧子画圈,甘博尔的手臂就是跟着老王画的圈不由自主的运动。
若看的仔细点就能发现,老王斧子刃和斧子杆的夹角(以后统称为锁角),现正夹住了金属手臂的腕关节,腕关节的在人整个手臂上最细,锁角挂住手腕,刚好能被前后的手掌和小臂挡住,一时间根本无法抽离。
老王转动斧子,带着甘博尔的金属手臂走了几圈,猛地向地面上引过去,然后发力震动斧柄,“锵”一声将锁角和手腕解锁,然后就见甘博尔连拳头带腕子无奈的砸进了地面。
甘博尔只觉得似曾相识,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武技,猛然间,一群动作整齐划一,直面北国蛮族马队的坚实身影跳进了他的脑海,那是...
帝国斧钺武士武器锁技——缠搅!
麦卡伦的绝技,此刻在王满仓身上复活,老王从来都不觉得在随机空间中厉害的武技和战斗技巧应该是什么所谓“技能”的范畴。
这种死板的“技能”需要像公式般的满足什么条件才能学习,或者达到什么要求才能施展,这在他看来,就是把好好的活把式打死了。
老王在重力训练室内苦练各种小技巧,再到和麦卡伦打的时候认真观察,甚至放弃防反的套路主动进攻,就是为了将这种不是“技能”的“技巧”累计的越多越好,这些东西在战斗中自然的运用出来,才是真正的行云流水!
甘博尔震惊异常,帝国斧钺武士全员都在远征军中,怎么这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把锁技玩的这么好的人,我还道为什么他要使用笨重的斧子行刺杀这种灵巧的事情,原来就是因为顺手。
想是这么想,可他的手臂现在不接受他大脑的控制,斧钺武士的锁技就是霸道如斯,除非绝对的力量,一旦锁上,就必须按照斧钺武士给你规划好的道儿走。
甘博尔的金属手臂无奈的砸到地上,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接将一个大破绽卖给了老王。
王满仓可不是知道客气的人,看见机会,立即抡圆了手中猎人斧,斩在甘博尔的...脚脖子上。
这是种非常阴险非常歹毒的攻击方式,不见得会砍得掉多少红条,但可以造成另一种恼人的状态——功能损伤。
甘博尔惨叫一声,整只脚掌被老王一斧子斩断,现在他想要逃跑,也是不能了。
“妈的,那就不要活了,都死吧!”甘博尔行伍出身,被逼到绝境心中的死志反而上来了,忍着剧痛就地骨碌开,伸右手旋转自己的金属手臂,不知道要玩什么邪招。
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只见他正在扭动金属手臂的右手齐腕而断,血泉喷涌——原来是在高脚卫士上的科尔沃在关键时刻再发了一弹器材来复枪,将甘博尔的手腕打断。
“马克。”科尔沃重新装填子弹,同时大声喊老王道:“可以开始了,这种样子的甘博尔没有战斗力了。”
甘博尔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断手,刚才想要一鼓作气启动左臂中的小型炸弹大家同归于尽,突然被高脚卫士上的人打断手,鼓起来的勇气和凶狠一泄,整个人丢了魂似的,恍惚中,听见了对方的喊话。
什么叫“没有战斗力?”又怎么叫“开始?”难道你们不是为了杀我来的么?还是说你们要开始杀我了?
老王听见科尔沃的招呼,绷着脸,几步赶到甘博尔身边,这个昔日威风凛凛的至高督军现在正处于短暂的失神状态,根本不能再有任何动作。
老王皱皱眉头,但是动作却娴熟而残忍,好像是为求保险,他的猎人斧子再次挥斩,砍掉了甘博尔的另一只脚,换言之,甘博尔除了金属左手之外,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棍了。
剧痛把甘博尔再次刺激的醒了过来,他凄厉的咆哮着:“混蛋,快点杀了我,你们不是已经就要做到了么?杀掉帝国至高督军,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瘟疫鼠,这是你们光荣啊!”
“你可拉倒吧。”老王漫不经心的把甘博尔的残躯往身上一背道:“谁说我们要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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