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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的新年过的很快。尽管是大年初一,还是有单位一大早就吹响了号声,接着就有鼎沸的人声从操场上传来。

严真起床后有些怔然,无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忽然涌来的酸楚让她完全醒了过来,坐在床上不敢动。

房门被推开,一身新衣的顾珈铭小朋友背着手从客厅走了进来,神情非常严肃。

严真瞧了他一眼,还真有点儿心虚!

“严老师,大年初一早上您还睡懒觉!你太不上进了你!”顾小司令恨铁不成钢。

姓严的后进兵张了张嘴巴,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珈铭,外面怎么这么吵?”

小朋友一边摸出一个苹果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听我爸说是前面那栋楼在举行活动,我在窗户上瞄了几眼,跟武林大会似地,要不是得等您吃饭,我早去看热闹了!”说着皱出一张包子脸。

严真更心虚了,可还得装没事儿的下床洗漱。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才知道小朋友说的武林大会是师部的一群兵在操场上举行军事技能比赛,庆祝新春。一个个战士都勇猛得很,过五关斩六将的,这也算是别样的训练吧。

严真拖着步子走到餐桌前,看见顾淮越留下的一张纸条。薄薄的一张纸衬着他苍劲有力的一行字:师部今天安排值班,起床记得吃点儿早饭。

她默默地读完,嘴角微弯。

她将昨天捏好的饺子煮了煮,招呼小朋友吃早饭:“珈铭,以前在部队过年有意思吗?”

顾珈铭包了一嘴的虾饺:“没劲!”

“嗯?”她打了个问号。

“没有,首长忙呗,都没空跟我玩儿。”小朋友怨念,“唯一的外出活动还是去扫墓,太没劲鸟。”

严真愣了愣,“扫墓?”

小朋友也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巴,就这还不忘嚼几下嘴里的饺子。

她被他逗得失笑:“行了,赶紧吃吧。”

小朋友就听话的又插了一个饺子,只是严真望着盘子里玲珑的饺子,开始发呆。

对于林珂,她不介意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

只是她更知道,要求他忘记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是竖立在他心里的一座碑,即便那不是爱,也有亏欠,也有遗憾。她不会,也不可能要求他做那样的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再那么念念不忘。心态不平和就容易嫉妒,而她不想嫉妒一个死去的人,她想幸福。

大年初一热闹过后,部队就开始了紧张的训练。

时常在睡梦中严真就听见响起的紧急集合的哨声和装甲车和坦克车碾过的声音,还有就是他起床穿衣洗漱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不仅是因为她浅眠,更是因为他一走,这大半边儿都不暖和了。

楚瑶是老军属了,对这帮男人们的忙碌都已是见怪不怪:“我给你说,每次我来,老刘跟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凑不够一天!”

严真一边给她撑着毛线一边好奇:“老刘他都不回家休息吗?”

楚瑶更是翻白眼了:“回,睡得跟死猪一样,说十句话能听见他一声哼就不错了!”

话毕,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大笑声,接着是老刘特有的大嗓门:“我说,这是合起来批斗我呢?我这不干革命事业呢么?”

楚瑶瞪他一眼:“今天回来早了?”

老刘笑:“再不回来你不得先革了我的命啊。”

见两人好不容易有时间说说话,严真起身告辞,还没走到楼道口,就看见迎面而来的顾淮越。

顾淮越穿着一身作训服,浑身上下都仿似透着一股硝烟的气息,仿佛他刚刚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而不是训练场。

他一边走一边摘下帽子拨弄头发,神情有些漫不经心。抬头两人视线相遇时,都怔愣了一下。

到头还是严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也笑了笑。

回到家里,小朋友正趴在桌子上抄成语,别问,准是犯错了!不过不同的是,这回罚他的是向来护短的严老师。

今天上午严真带他去给席少锋和钟黎英拜年,正巧那两个小朋友也在。严真便让珈铭去跟他们两玩儿,结果没一会儿,就把人家给招惹哭了,问原因,说是人家小朋友看上他枪了,想拿过来玩玩儿,顾小司令则死活不给!

“我爸说了,不能保管好自己武器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连士兵都当不好我怎么做将军呀!”

话一落,在客厅看报的席少锋哈哈笑了出来,直夸这小朋友有志气。钟黎英和两位小朋友的妈都表示没事儿,可是顾珈铭毕竟把人小朋友给欺负了,严真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当场就说回去罚他抄成语。

没想到,一进家门,小朋友扭着屁股就趴到桌子上开始抄了!

严真看着他,免不了要叹口气。她还是心软呀,不像顾首长,直接上来就是长歌行!

顾淮越斜睥着他,听了缘由后,说:“该罚。”

小朋友对首长这种“姑息纵容”严老师的行为很是愤怒,回过头,再纸上使劲地划拉出下一个成语:“狼狈为奸”

沾了一身土气,顾淮越在晚饭做好前洗了个澡。

今天训练之前刘向东给军里拨了一个电话,听贾其军政委的意思,这回军里在抽调哪个师参加年后演习这一问题上还是颇有分歧的,毕竟军里肖想这名额的可不止他一人,有能力的也不止他一个师。

刘向东自然也懂,挂了电话忧虑万分。

顾淮越安慰他,就当是大拉练了,就是不为军演做准备,部队的训练还是不能拉下的,而且他们心里都清楚,沈孟川打的什么主意。

“你就真想这么开?”刘向东调侃他,“淮越,说实话我是没什么指望了,我一大老粗,祖坟上的青烟也就保佑我到这一步了。可是你不同,你还年轻,副师级参谋长,你就不想再往前进一步?”

不是一个人跟他提过这个问题了,连家里老头子也暗示过他。只是……

顾淮越放下笔:“老刘,你也知道我跟沈孟川的关系,只要是在一个地盘上就得针锋相对。”

老刘见怪不怪,牛人扎堆儿的地方谁能服气谁。

“这可能是他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了。”顾淮越说,“以后就算是针尖对麦芒,也得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吧。”

说完这话老刘是真心对他服气了。别说,这个人,有时候还真骄傲的要命!

回过神来,顾淮越迅速洗完战斗澡,向外走去。

严真已经将饭端了上来,顺便还煎了小朋友最爱吃的糖心鸡蛋。顾小司令饿了一下午,一看见吃的什么深仇大恨都忘记了。这幅吃相连他爸都看不过去了,弹了弹他的脑袋瓜。

盛好饭,严真落座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珈铭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而他现在还没有提到要去给林珂扫墓,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

严真不禁放下了筷子,试探地问:“淮越,今年,不去扫墓了吗?”可想而知,她说的有多艰难。

顾淮越手中的筷子顿了下,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严真努力让自己摆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我听珈铭说的,你们每年都要去给林珂扫墓。今年,不去了?”

“去。”良久,顾淮越说。

严真应了一声,低下头去吃饭,一顿饭也吃得索然无味。

洗碗的时候她就骂自己,太不会挑时间了,可是心里的疑惑和急切让她有些顾不得。这么想着,她的手中忽然一松,正在洗的碗被人接了过去。她吃了一惊,扭过头去,看见顾淮越。

顿时心中一松,她说:“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把碗给摔了。”

他微笑着听着她的嗔怪:“那是你想事想得太认真了。”

被戳中心事的严真默不作声。

一时间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儿,顾淮越打破这沉默:“别想了。”

“……”

“咱们一起去。”

“嗯?”这回轮到她诧异了。

他洗干净手,擦干后揽住她的肩膀:“我不想,让你有心结。”

他不想在他带着珈铭去给林珂扫墓的时候她在家里想东想西,她不喜欢胡思乱想,这样让她感觉不快乐,那他就不让她想,他亲手帮她解开这个结。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他懂。

严真微微动容,脸上有了淡淡的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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