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旺福一家来了,它们定然是发现你了!怎么会这样?”
李南风也算是经过事的,但这“闺房私会”还会当场抓包的戏码她是从来没遇到过!
她看了看左右,忽抓起他的手将他推入衣橱里。
刚把门关上,房门就被推开了,梧桐提着灯进来,看到屋中央的她顿了顿,然后急步道:“姑娘莫怕,外面是世子和老爷他们带着人在巡视宅子。
“先前旺福叫唤不止,想来是附近有宵小出没,谨慎起见,世子便带人进来排查一遍。”
李南风顿住:“知道了。”
说完披衣出了门。
扶风院外,冯氏梅氏伴着李夫人,带领着丫鬟婆子,随府里的侍卫护卫正在巡查各处。
齐谭峻大腿那么高的两条四眼狼犬吐着舌头遁着地面不停地游走,时而发出两声吼叫,进府时间短的仆人都不敢上前。
“把四处都仔细搜搜,不要大意。”李挚与李济善立在人前,神色不见得十分紧张,但也四顾环视,不曾放松。
“这是蓝姐儿的院子,小声点儿,别惊着她了。”李存睿又吩咐。
话音落下,院门开了,李南风走出来:“出什么事了?”
李夫人转向她看了一眼:“无事。你院里有无异常?”
李南风摇头。
“去歇着吧。”李夫人道,又嘱咐扶风院的丫鬟:“今夜里轮流守夜,守着门窗不要睡了。”
丫鬟们称是,李南风见这阵仗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守住门窗,那岂不是晏衡连出院子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你们这么一搞我怎么敢睡?要不我去母亲房里好了,丫鬟们也不用守着门窗了。”
大伙听到这话都往李夫人看来,李南风主动说要去李夫人房里过夜,这是破天荒吧?
李夫人的目光果然也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而后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小心为上而已。”
李南风本也不是真心要去,听到这话就点点头。既然说了没什么大事,那就说明回头还是有机会把丫鬟支开的。
李夫人等她片刻却没等来她的坚持,便也收回了目光。“周围再看看!”
李南风暗吁气,正要迈步回院,这时候去到了侧窗下的旺福又突然狂吠起来!
她心下瞬间一紧,把腿收回来,张眼看过去!
“此地好像有过生人出没,但我记得姑娘好多日都没见过客了。”
人群里有人狐疑地说。
李南风连忙走过去,瞅了眼一墙之隔的衣橱说:“是没待过客,但今日贻表哥邀我一道去靖王府赴宴,顺道过来跟我说了两句话。这事儿,哥哥也知道!”
李挚拢手:“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记得他好像走的是正门,没走到侧窗这边来?”
“虽是没到侧窗,但这几日刮着东风,旺福又是凭气味寻人,不见得作准。再说了,我跟表哥还有袁缜在一起坐了一下晌,难免也挨上了他的气味。”
说完她又拍了拍旺福两口子的脑袋:“好了,不许乱吠了。今儿也累了,回头赏你们肉吃。”
旺福呜呜两声,爪子刨了两下地,不出声了。
李夫人看了看窗子朝向,没说什么。
李南风看着他们远去,回到院里,把丫鬟轰出去,关上房门,立时算松了口气。
等听得外头没声音了,才走到衣橱前把门打开。
晏衡一手支额倚壁而立,双眉拧着,似若有所思。
李南风倒因为他这骚包到极点的站姿弄得咽了口口水,她道:“好歹走了,但现在得想办法出去。”
晏衡把目光自柜子里移到她脸上:“今日,你跟你的贻表哥还有袁缜在一起坐了一下晌?”
“……是啊。”
她不知道他这当口提起这个作甚,也不觉这有什么不妥。
晏衡却抓着她胳膊,忽然将她拉进了衣橱,然后将柜门带上。
柜子门上虽然有镂花,但是光线依旧极弱,李南风被他拉到角落,背抵着柜壁,依稀间看到他距离自己不过一尺,气息喷洒在她脸上,逼得人无可退避。
“这一下晌点心吃的还开心么?”他垂眼看着她。
李南风被他双臂无形绑缚,一颗心仿佛要蹦出腔来。“……你什么意思?”
晏衡俯首靠近,一双眼睛就像是暗夜天幕上的星星,明亮灼人。
李南风心里有股热流开了闸,冲得她脑子有点僵。
这时他忽然低首,再利落不过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李南风如遭雷劈,全身僵硬,整个人仿佛重新又被掷进了雷火里炙烤。
跟陆铭夫妻几年,他们从未有过亲吻,所谓的床笫之礼,不过是为着生儿育女。
少年时在李夫人严格礼教教育之下,她也从来不对这种事抱持幻想,更不敢逾雷池一步,如今这个,这个,这个家伙,他居然二话不说就夺了她的初吻!
“你这个混蛋,我才十四岁,你也下得去手!”
她扬起手来。
晏衡扶着她的腰,停顿三息之后将她放开,在适应之后的光线里抚她睁大了的喷火的眼睛,另一手则轻松接住了她这一巴掌。
继而与她十指相扣,再将她抵在柜壁上,仿佛又要依样再来一次。
但这次他总算在离她两寸时停住,然而这也还是让李南风两颊滚烫如火,尤其当他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与她十指相扣时,那半明半寐的目光就带着些蛊惑人的气势了。
李南风身高方及他肩膀,或者还要矮一些,身量也不如他一半强壮,虽只是被他轻轻抵扣着,却也是无法退避。
如今也方知往日她诸般蛮横对他,果然是他在万般让着自己,否则只要他轻轻挑个手指头,拿下她应也不在话下。
她正窘困的时候,头顶上他又说道:“才十四又怎么了?我也才十六,也不老。
“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把她放了,然后道:“方才,你也并没有推开我。”
李南风暴跳如雷,她想把他摁死在这衣柜里。这时候门外偏又传来丫鬟的声音:“姑娘,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