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星涧随后便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研习仙道知识那么久,还从未听说没了精气魂魄的人会化作厉鬼。
要说化作厉鬼,也该是头顶这些怨气之主才对!
院中的那些怨气,在世星涧到来之时,便蠢蠢欲动。
怨气在他上空来回盘旋,又像似惧怕着什么,每每接近他身边,便又掉头离去。
世星涧将那截指甲收了起来,转身离开了院子。
走出院子关了门,世星涧绘了张潮生涯的渡灵符打在了郑家的大门上
随着蓝色的灵光环绕,那些怨气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随之渡化,进入往生。
陆鸣见他出来,欢喜地迎了上去。
“星涧,如何了?可有什么发现?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在灵溪镇逗留一日,待我联系了师父商议一下再做打算。”
话落,两人离开了郑府朝前大街走去。
酉时初,灵溪镇平安客栈。
世星涧拿出了与世承泽的通讯灵镜。
灵光闪过,世承泽的身影出现在了镜中。
以往的时日,每每打开通讯灵镜,总是世承泽率先张口询问他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今日,在世承泽尚未开口之时,世星涧便抢先一步张了口。
“师父,今日仙门盛会可还顺利?”
世承泽莞尔一笑,回道“顺利,星涧此行可还如意?”
“回师父,弟子去了兖州城,柳家在半年前就举家离开,去了南冥灵溪镇!”
“可曾知道为什么?”
世星涧眉间似犹豫了片刻,轻抿的双唇宣示着他此刻的纠结。
“星涧有何事但说无妨!”
“师父,您可还记得半年多前派我和风涟云涯去阑风絮阁询问妖邪作祟之事?”
“记得,柳家此次举家搬离可是与此事有关?”
“并不是与我们去阑风絮阁有关!
当时,我们路过南冥的灵溪镇,碰上了一场命案,而作案人是……是师叔!”
世承泽闻言,双目微睁“是卿歌师妹?”
“嗯,死了两人。其中一人被吸食了精气魂魄和金丹,另一个人被‘玉骨’一剑穿心!”
世承泽没有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毕竟‘玉骨’所创的伤痕非常特殊。
他没接话,静静地听着世星涧娓娓道来。
“当日,弟子在人们口中得知被吸气魂魄的名唤吴明泰,是南冥吴家的儿子。于是,我们便将尸身送回了吴家。
今日在兖州城,弟子打探到柳家仙主的姐姐正是南冥吴家家主的夫人。于是,弟子便又前往了灵溪镇。
可是,我到达灵溪镇吴家时,吴家早已离开了南冥。而且,我从人们口中得知,自吴明泰死后不到一月,吴家夫人便病逝了。
然后吴家家主散尽家财离开了灵溪镇,未过多久有人看到死去的吴明泰化作厉鬼屠了米商郑家满门。”
世承泽听到此处,蓦然皱起了眉头。
“被吸食了精气魂魄,又怎么能化作厉鬼?”
世星涧将今日在郑家找到的那截指甲拿了出来。
“弟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去了趟郑家,发现了一道指甲留下的划痕,在划痕中找到了这截指甲!”
一阵灵光闪过,世星涧手中的指甲便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了世承泽手中。
“这指甲异常坚硬,不是活人的指甲,像似被什么东西浸泡过才会如此坚硬。
依星涧所言,仙门盛会发生的事情,那柳家仙主执意将事情引到卿歌师妹身上,想来是吴家知道吴明泰被卿歌所杀,所以两家联合起来策划了百家仙门讨伐卿歌之事!”
“理应如此,不过仅凭他们两家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所以,背后一定还有个强大的力量在支持他们。而且,这力量就在仙门之中!”
世星涧对此十分笃定,一个妄想打开冧泫之境放出魔族的人,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星涧说得十分在理,云涯从孚图山带回来的东西,经殿下证实是尸蛊,所以化作厉鬼没有可能,但是控制尸体却有可能!”
世星涧眸中闪过一抹震惊,如此邪门歪道之术,居然存在于仙门之中?
“师父的意思是,灵溪镇发生的事情和孚图山中发生的事情是同一个力量所为?
只是,师父您不觉得奇怪么?柳家与吴家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别人人觊觎的东西。为何那个人还如此费尽心思的帮他们报这个可能会失败的仇?”
世星涧的疑问在世承泽看来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如今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没有任何证据只靠猜测,他们是没有办法揪出这背后之人的!
“星涧考虑的有道理。待到天明,看能否打探到吴家家主去了哪里?
散尽家财,总该有遣散的下人。即便一个人再小心,终归会留下蛛丝马迹。此番就辛苦星涧了!”
世星涧正欲回话之际,传来了短促的敲门声。
“星涧,你睡下了么?”
陆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世星涧放下通讯灵镜前去开了门。
只见陆鸣手里端着饭菜,还有一小壶温酒,还冒着丝丝热气。
“陆鸣,你这是?”
“这是我借店家厨房自己做的,星涧可愿赏脸尝尝我的手艺?”
世星涧闻言看着托盘中那两碟精致的菜肴,眼中露出一抹欣喜。
“陆鸣亲自下厨,岂有不愿赏脸的道理?还请陆鸣稍等片刻!”
陆鸣向他屋里瞅了两眼,随后点了点头,道“那我回房等你!”
未等世星涧回话,陆鸣端着托盘回了他的屋子。
世星涧走到桌前拿起通讯灵境,欢喜道“师父,弟子在兖州城结识了一位义薄云天的男子。虽是凡胎,但他心怀天下苍生,颇有我潮生涯弟子的情怀!”
世承泽听罢,嘴角上扬。浅浅的笑容如同这秋日里的艳阳,温暖而又明亮。
“星涧是想将他带回潮生涯么?也好,如此心怀天下之人正是我潮生涯所需要的。”
“谢师父,弟子先退下了,明日寻得线索再与师父联系!”
他长袖一拂,通讯灵境灵光熄灭。世星涧将它收起,去了陆鸣的屋子。
忘尘殿中,世承泽怔怔地望着不再闪光的灵境,嘴角的笑容带着些许落寞,绽放的弧度渐渐平缓。
世承泽起身离开了忘尘殿,站在了那块青石上。
夜已见黑,星河满布,天边那轮半月在夜空中泛着冰冷的光芒。原本身边该有的相伴,也变成了一个人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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