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袁府小道上,看着处处透着精致的袁府别院,表面虽不显,可心里却是唏嘘不已。过去在这里当小丫鬟,每日战战兢兢,就怕办错事情。哪有心情欣赏这里的风景!再回到这里,心情自是不同!
离开这里后,她从没想过还会回来,就算是每次来找胖丫姐和张妈妈,也多是在外面相见。
为她带路的小丫头,好奇地打量着喜儿。可能是猜不出喜儿的身份,更好奇前面的人竟然放她进来。
“这位姐姐,不知和袁姐姐是什么关系?”小丫头终于忍不住,悄声地向喜儿打听着。
打量着眼前的小丫鬟,按个头算,自己比她高出小半头,可喜儿心里清楚,自己应当没她年纪大。只是这些也不想与外人多说,只是含笑的点点头。
“姐姐模样长的真好,跟袁姐姐一样!”喜儿不理睬她,可这小丫头却是一个劲儿的说好听的话,听她说的,越来越不靠谱,喜儿只觉得脑仁儿疼。
正巧走到一条游廊下面,从院子那边走来两个人,小丫头见了来人,立马侧立一边。喜儿自然了解府里的规矩,跟那小丫头一起静候两人离开。
“我怎么瞅着这头这么眼熟呢?”喜儿穿的,是木氏为她准备的淡粉色裙装,木氏怕女儿在袁府别院受欺负,特意给她打扮一番。这样一看,跟府里的小丫头自然不一样了!
喜儿倒是认识来人,福了福身,嘴角挂起得体的笑容,说了句袁管事好!
袁管事又将她上下打量,这才认出是曾经跟着张妈妈身后的那个小丫头。不由诧异,脸上的笑也和煦了几分,
“原来是你这丫头呀,听说你赎身走了,这两年都没见,今儿个来府上是寻你张妈妈的?”
“前两日已去拜访过张妈妈,今日是来看看桂圆姐姐!”
一听说是来看袁桂圆的,袁管事的脸上就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点了点头,嘴角若有似无的轻叹了一声,“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桂圆这会儿不当值,应当在自个屋里呢!”
说完就对着那领路的小丫头说道:“好好伺候着!”
说完对着喜儿点了点头,就带着身旁的小丫头匆匆离开了。
喜儿回神,就见那小丫头眼神里有好奇,有打量,甚至有几分佩服,不由就有些好笑,“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见她一动不动就这样盯着自己打量,喜儿只好提醒她。
谁知那小丫头却是满脸雀跃的看着喜儿,嘴里还说道:“姐姐真真厉害,连袁管事那样的人物也认得你!”
喜儿真是无语了,可见这小丫头平日里是多么的透明。
一路匆匆赶到袁桂圆的住处,就见房门半掩着,里面传出了说话的声音。小丫头轻轻敲了两下门,就听到袁桂圆的询问声。
喜儿上前推开门,就见袁桂圆和另一个青衣女子坐在桌前,不知说些什么。看到她来,惊讶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她的身前,握着她的手,眼里满含激动,“你怎么来了?”
喜儿目光却看向了那个女子,不由心里诧异,“可是媛元儿姐姐?”
那女子嘴角含笑,脸颊却透着不自然的苍白,“当年的小丫头,如今个头都赶上我了!刚刚桂圆还在说起你呢!看你这样,真为你开心呀!”
故人见面自时要好生絮叨一番,袁桂圆让那小丫鬟在门外守着,自己拉着喜儿坐在了桌前。
“我还想着这几日再去找你,不曾想,你竟是来了!家里的事情可忙好了,要买的东西可买齐了?”袁桂园看到喜儿就是一番的盘问,让旁边的元儿看的直偷乐,“你这炮仗脾气,一上来就是这样一通问,可让喜儿好好的歇歇喘口气!”
说着就为喜儿倒上一杯茶,推到了跟前。喜儿抿了一口,嘴角的笑意淡淡地晕开。
“这一别两年,不知元儿姐姐是否安好?”
元儿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犹如那天空飘浮着的云,让人看不真切。喜儿将一切收在眼中,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元儿此时却是开了口,“不过是安稳度日罢了,能回到这里,我是开心的!”
这话喜儿倒是信了,从她那放松的表情来看,能回到这里她是真的开心!
袁桂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却还是将话咽了下去。元儿此时却站起了身,嘴角带着温柔的笑,一如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留给喜儿的印象。
“你们姐妹二人许久未见,必定有许多话说,我就不在这里叨扰了!”说完就拍了拍喜儿的肩膀,阻止她送自己,看着她快步离开,喜儿的眼中的疑惑更加明显了。
袁桂圆将门重新关好,走到喜儿身边,拉着她的手坐下。
“元儿姐姐也是个苦命的,自从跟着三姑娘去了京城,刚开始日子过的还算顺当,只可惜却被那浪荡子看上!”下面的话,袁桂圆实在说不出口了,可喜儿却是全都了解。
“这次她就是跟着那浪荡子回到别院的!若不然想见上一面,那真真是比登天还难!”
那语气里带者的唏嘘,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让喜儿心里不自觉的抽痛一下。
“你又是何苦来哉?”
袁桂圆却立马正了神色,眉眼间都透露着坚决的神色。“这事儿你休要再劝我,我心里自有决断,欠我的也就算了,可欠我娘的那一条命,我如何能不为她报仇?”
看着她眼中的泪水,喜儿心里十分心疼,本应有幸福的家庭,就算是为奴为婢,可一家子能在一起,那就是一种幸运!
“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有几句你一定要牢牢记在心中,很可能能救你一命!”
可能是没想到喜儿会说出这话来,袁桂圆神情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满是感激!
门外的小丫头一直竖着耳朵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可不知里面二人是说话声音太小,还是在做什么,总之什么没听着。
直到喜儿推门走出来,看着袁桂圆微红的眼睛,小丫头还好奇的歪头打量。
“走吧,我送送你你我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可能是刚刚谈论的话题太过于灰暗深沉,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朝外走去。直到走到角门处,两人才对视一笑,像是又想起当初偷偷溜出府外的美好日子,只可惜那日子一去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