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分配完毕,除了茹雨诗微笑外,其余各峰弟子都是轰然雷动,一下子就拥有了宝贝抑或是法宝,这在仙霞派这种穷得出门都不好意思报出名字的门派里,简直就跟穷人家的孩子过年拿到糖果还高兴,特别是那四峰掌峰,她们以前也是三流门派里的落魄户,手上别说是宝贝、法宝了,光是一品的仙器都是拿不出来的,此番虽说已经见识过了自己派中的‘先天五方旗’和‘诛仙剑阵图’,但毕竟都不是自己的,这次宝贝到了她们手中,千恩万谢的话自然是说个不停,几有两峰的掌峰甚至泪水涟涟,连道要振兴仙霞派,不辱创教师祖茹清和掌教真人茹雨诗的循序教诲。
飞辰当然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如此高兴、抑或是喜不自胜,也不知道为什么各峰弟子的欢声笑语为何如此激烈,对他而言,只有灵宝至宝以上的东西才能引住他的眼球,他在花海中站着,于茹雨诗身边默默看着眼前的这些弟子和门人的欢呼雀跃,心中也是欢喜无尽。
因明日是四强战,众人在互相道喜后,便都告退茹雨诗和飞辰,此时已是后半夜。
清辉如水,月满仙阁,夜风吹来,清仙阁上的风铃叮当脆响,从这青木塔楼的顶楼朝西眺望,林中小树、竹林的荫盖就如深渊迷雾一般,暗色的层叠树叶、竹叶翻涌如浪,在淡蓝的月光中闪着冷艳的光。
飞辰站在阁楼之顶,眺望树海,心情澎湃,夜凉淡冷,茹雨诗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后,为他披上白色的长袍,站在了他身旁。
茹雨诗已经换上了一身素色的长袍,两缕长发自由的披落胸前,坚毅的眼神中带有丝丝柔情。
他回头见茹雨诗只是微笑,却未曾表露任何心迹,想了半天他狐疑的贴过去,道:“师傅还未安歇么?”
“嗯,快了,见有人在阁楼上瞭望,知道你也没睡,便上来看看。”茹雨诗答道,也如同飞辰一般看着远处的树海,把玩手中的‘乾坤飞剑’。
这法宝是个荷包一般大小的袋子,绣金镶蓝色,极为漂亮,若不是隐隐透出一抹蓝光,眼拙的还以为是个女子荷包。
飞辰尚还以为刚才分宝中出了查漏,或许她不喜欢这乾坤飞剑,便贴近解释道:“师傅莫不是认为弟子今夜分宝时分配不均?还是你喜欢那件白玉玲珑罩多些?其实虽然是同一级宝贝,但那乾坤飞剑却是更加的适合师傅的……”
茹雨诗见他忙着解释,知他担心自己,便欣然道“呵呵,你分配得当然均衡,对那乾坤荷包也喜欢得紧,只是师傅要这法宝有什么用?有你保护我便足够了,只你一个人,比得上世间千万宝贝,比得过万千至宝。”
“只我一人,便比得上世间千万宝贝?比得过万千至宝?嘻嘻,师傅最近说话好甜,比以前会哄人多了。”飞辰无辜的眨眨眼睛,戏谑的微笑却挂在嘴上。
茹雨诗一见对方拿这话来调侃,脸上微红,嗔道:“不和你说这个,这么多人都睡在这清仙阁里,且说说昨日与我相谈之事罢。”
“那好,师傅可是认真想好了?”飞辰又是靠近了些许,把身上的白色外袍改披到了茹雨诗身上。
“已经想好了,不想好还能怎么办?你这人胆大妄为,即便我不去做你也会照着你自己的想法去做,我也只能跟着你后面支持你罢了,其实我不善经营门派,也只有你才能将仙霞门打造成为天下第一剑派,这谁人不懂?”茹雨诗说这话时是笑着的,但眼神间一闪而过的失落却被飞辰捕捉到。
“呵呵,师傅何处此言,徒儿可顽劣的很,仙霞派能有今天可没有徒儿什么事情。”飞辰露了个鬼脸,逗弄对方发笑。
茹雨诗见他如此,即便是不好笑也笑道:“当真如此?”
“那是自然的。”飞辰献媚的肯定道。
“哼,小猴儿。”茹雨诗轻哼一声,脸上的笑意恢复了往昔,但遽尔又道:“我知道你要给整个仙霞峰换血的决心,谢容香、尹兰、琴雅、纪莹分别是四峰弟子中的佼佼者,以后定然便会继承这四峰掌峰之位,你这般分配法宝,各峰都会承了你的情。”
见她脸色恢复严肃,飞辰也是点头道:“师傅猜得不错,让几个掌峰退居幕后继续精进修为已是必然,清玄会武过后的仙霞派将会成为修道界一颗新星,弟子门人也会更为繁多和出彩,谢容香、尹兰、琴雅、纪莹几人资质都是上乘,年轻而稳重,虽然修为还在修仙者六阶徘徊,但不日便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途不可限量。”
“嗯,也只能如此一步步往下走了。”茹雨诗看着眼前的徒弟指点江山的神情,心中却是不相信一个年纪十七岁的少年竟然心思缜密如此,回想清玄门的种种事情,她甚至有些害怕,如果他真的是清玄门掌教真人的长子李飞辰,那仙霞派现在的一切都将会被推翻,想到这点,她不由得梦呓般的问道:“飞辰,你……你真的是李飞辰么?”
飞辰一听这话,顿时爽朗笑起来:“哈哈,连师父你也来这么一句,这几天倒也是怪了,什么李飞辰不李飞辰的,我是师父的飞辰,管他姓不姓李呢,难道我姓李你便不喜欢我了么?”
“呃?真不是?”茹雨诗愕然看着眼前的少年,那深邃的眼睛却再次使她陷入迷茫,那种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年才能锻炼出来的眼神,如何会是一个十几岁少年人能有?
“嘿嘿,我怎么知道。”飞辰脸上坏笑转过身,把茹雨诗紧紧搂入了怀中。
茹雨诗没有半分挣扎,迎合的靠了上去,两人身心贴得很紧,一刻都不想放开,在她心中,眼前少年便是她的所有,即便是整个仙霞派也换取不来。
而飞辰亦是一般,他所作的一切,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对眼前女子的承诺之上,如果没有她,何来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