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范明友的命令,朱安和立刻遵命离去。
整个句注军的军官们,立刻指挥自己的部下前进。
于是句注军从城门鱼贯而入,直接扑向太守府、郡尉府、县衙官邸、武库、粮仓等重要地点。
句注军骑兵在善无城中快速纵横,不一会儿,就将善无城上下的所有重要官邸彻底控制起来。并将整个城市的道路,城门控制住。
然后,朱安和向范明友缴付军令:“回禀将军,末将奉命控制掌握善无城,并将郡守张元连同四百石以上官吏,全数缉捕,特来复命。
“善!辛苦将军了”范明友点头说道:“吾,这就入城”于是,范明友在骑兵的拥护下,威风凛凛的从城门直接入城直奔太守府。
范明友抵达太守府时,整个太守府都被手持长枪的士兵所占领。官邸前面有大片的血迹,显然这里经过了激烈的战斗。
“末将带兵前来之时,奉命接管太守府,太守府官吏二十余人在门口抵抗,末将没有办法,只好全部就地斩杀。”
范明友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我们的张郡守还是深得人心啊,也难怪起了逐鹿天下的野心。张郡守人呐?”
“回禀将军,罪臣张元已经被末将命人关押起来!”朱安和答道
“带这个欺君叛主之人,来见我!”说完范明友带着贴身护卫,径直走到官府正厅,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太守的位置上。
不一会儿,朱安和便带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官吏抬了进来,可以看的出来朱安和与张元是有很深的间隙,就看张元被捆绑的造型嘴里还塞着抹布,整个看起来狼狈不堪。抬到范明友面前,朱安和一脚就将张元踢到范明友的面前。
躺在地上的张元,满脸狰狞,面红耳赤,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的朱安和,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些什么。但看张元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范明友让朱安和把张元嘴里的抹布取了下来,刚刚获得说话权利的张元青筋暴露,如同野兽般立刻开口道:“范明友,你休要得意!”
其实在刚刚攻破城门的瞬间,张元就明白,自己绝无活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也不打算求饶或者辩解,这样反倒放下了所有顾忌颜面,心中全然无惧。
“雁门郡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张元狂笑说道:汝以为汝赢了?
范明友平静的看着张元的表演不动声色,继续看着张元的表演,等到张元累到不能动弹时才开口道:“张元,你乃谷梁学子,这忠君爱国都让你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尊者,尊王,尊诸夏,尊义也!”
“贤者,贤大夫,贤宗庙、贤百姓,贤天下是也!”
“故仲尼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
“而管仲又曰:夷狄豺狼,不可为伍,诸夏亲昵,不可舍弃!”
“由是观之,春秋大义,有内外分别,尔等不上忠于天子,下背弃华夏先祖,张元你当遗臭万年。”
范明友的诛心之言,让张元脸色巨变但随之又张狂起来说道:“刘氏寡恩于天下士大夫,我等饱读诗书之辈,刘氏并不重用,反倒是用才狼虎豹之恶徒,该当刘氏失天下。吾等只是顺应天意,代刘而治天下。河西诸郡,郡郡如此,老百姓践行谷梁之道,士大夫安居乐业引导民众,河西只知谷梁而不知刘氏也!”
听到张元的猖狂之言,范明友并未理睬只是让左右记录在案,之后就让朱安和将张元带了下去,准备送回长安受审定其罪,但张元在临出门时的话语让范明友吃惊不已。
河湟四郡,四十八县、上千家豪强、上万官吏,如果都是张元如此,整个河西也真到了危机存亡之秋了。
但是天下之事,所不能决者,行杀伐决断即可。
汉室所有的名臣,都是以杀证道,王温舒、咸宣、义纵、张汤等等,哪一个不是杀的人头滚滚,就此天下安定。
而整个河湟四郡连手,数年之间将河湟变成谷梁的理想乐园。大力推进乡贤教化,主张读书人自治,允许大家族大宗族的存在。上上下下都是谷梁学子,自然无人反对。要不是乌桓叛乱事发,长安永远都不会知道河西诸郡的情况会如此严重。
于是河西变成了,谷梁学子的游乐场。在这里法律如同虚设,官府除了税收外,压根就不过问民间之事。
地主豪强们更是投桃报李,将郡中账目做的无可挑剔。还送来大量的金银财宝,供上层挥霍,上行下效,各级官员更是有样学样。
于是各郡中最肥美的土地,都成为地主豪强的庄园。只有些下田或者盐碱地才分配给平头百姓耕种,而底层民众敢怒而不敢言。而走私商品,逼良为娼,放高利贷这种小事儿,河西士大夫干的也一定无比熟练。
这也是张元为什么有恃无恐的原因,所有人都被绑到这个利益链中了,而过去的酷吏们也只能做到清洗一地一郡之官员,杀过郡中豪强。
但是底下小吏怎么办?
杀光他们,立马就没有人做事,更何况四郡之官员从何地调来,如果四郡发生骚乱又该怎么办?
而这些问题已经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护辽将军可以决断的了,必须上奏长安交给天子和九卿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