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珊说一半留一半,手贴着他的胸口往下滑,停在他腰上,等着他出声。
“是我怎样?”许青山到底忍不住,还是问了。
“也没醋可吃。”许青珊低低笑出声,手又继续往下滑,“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地跑。”
目前为止,她喜欢跟他**,还不至于动心动情。
往学校送乐器、帮他的忙,也没有太深的用意,想这么做就做了。
“睡觉。”许青山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嗓音闷沉,“或者,你想让隔壁听到什么。”
许青珊当没听到,贴上去搂着他的腰,故意撩拨。让他在电话里跟她聊骚,见了面就不是他了。
这边的夜晚格外的安静,一点点声音都会无限放大。天晴的时候还好点,能听到鸟叫声,一下雨,万籁俱静,学生住的教室离这边将近二十米,偶尔也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他一动不动,一副随便她闹的样子。她忍不住又笑,过一阵,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渐渐止住笑,枕上他的臂弯闭上眼,安心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吻醒过来,嘀咕一声缓缓睁开眼,“几点了?”
“一点。”许青山吻着她的颈项,抵上去碾磨片刻,用力一顶,“真不吃醋?”
许青珊迷迷糊糊,小猫似的哼了声,无意识抓住他的胳膊,“什么?”
“我找别人,你真不吃醋?”许青山咬她的耳朵,掩在黑暗中的脸,冷得仿佛覆了层寒霜。
许青珊彻底清醒过来,眨了下眼,张嘴咬他的胳膊,“不吃。”
大半夜不让她睡觉,就为了问这么个完全没必要回答的问题,至于么。
许青山抿着嘴角,直到她喊出声才缓下来,抱着她坐起,掐着她的腰温柔吻她。
他吻得凶狠霸道,像狂风暴雨般来势汹汹,许青珊艰难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恍惚有种将灵魂卖给魔鬼的错觉。一切无声无息,他胸腔的每一次起伏,都仿佛海潮席卷,拍得她浑身绷紧发颤……
完事已经快两点,许青珊把他踢下去,红着张脸让他去打水。
晚上过来没洗澡,这会出了身汗,到处黏腻腻不舒服。
“我跟校长说了你朋友的事,不过他不太同意,首先是没有手续和教师职业资格证,其次不知道她会待多久。”许青山套上睡裤给她倒了杯水,回头去拿了另外一个盆,往里倒开水。
“你们学校也没人会那些乐器,我花钱送来,没想过博名声,你们也不能束之高阁不用吧。”许青珊眯起眼,直直望着他宽阔的后背,“明天我去跟他谈。”
“也好。”许青山背对着她,从行李箱里拿出条新的毛巾,扯上帘子让她过去擦身。
这间教室跟隔壁原来是一间,后来用红砖砌了两道两米多高的隔墙,改造成三间宿舍给来支教的老师住。
房子年久失修,那扇门几乎挡不住什么,他只得在房里挂上布帘,方便自己平时换衣服。
“起不来。”许青珊闷闷出声。
许青山眼底的郁闷散去,多了丝浅浅的笑意,过去把她抱起来。
收拾干净已经快三点,许青珊算了下自己的排卵期,放心睡去。
怀了才好,她确实要生个孩子自己养,孩子爸爸是他,她并不反感。其实他每次都做措施,可惜中途总被她拿掉。
一觉睡到学生做早操,许青珊被吵醒过来,爬起来洗漱一番穿戴整齐出去。
还在下雨,宋宝宁打着把伞,站在操场一角看出了神,整个人仿佛定在那。许青珊抬手看了下表,过去拍拍她肩膀,领她往食堂那边走。
许青山特意交代今天煮饭的老师,给她们加餐,怕她们吃不习惯。
走远几步回头,恰好看到黎书在跟许青山说话,她微微仰着脸,一点笑容都没有。许青山似乎躲了她一下,扭脸望过来,掩在雨幕后的眼,漆黑深邃,似藏着诸多情绪。
许青珊笑了下,收回视线,无意识撇嘴。她上回来没看错,黎书果然喜欢他。
“这儿很美,也很安静。”宋宝宁眼眶发红,“那天去办手续,他居然把那个狐狸精也带去了,对方挺着个大肚子,办完离婚办结婚,那时候我才真正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有多傻。”
“错不在你。”许青珊压下莫名泛起的酸胀情绪,偏过头看她,“记不记得大一的时候,你去看我演出说过什么?”
宋宝宁脸红了下,弱弱出声。“记得。”
“我需要你的帮忙。”许青珊抬手揽着她的肩膀,轻轻笑出声,“我打算找几个有天赋的孩子出来组个乐队,你来给我当鼓手,不许拒绝。”
“我可以吗?”宋宝宁顿住脚步,脸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我怕……”
“别怕,我说你可以就可以。”许青珊打断她,故作严肃,“看在咱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必须帮我,不然我的短片就没法拍了。”
还在霖州的时候,宋宝宁跟她联系从来不诉苦,后来她到了B市才知道,她被那个人渣洗脑严重,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对方,完全失去了自我。
“珊儿……”宋宝宁的眼泪滚下来,抱住她呜咽出声。
“不哭了,再哭就要变丑了,以后更加没人要。”许青珊叹息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仔细帮她把眼泪擦掉。
宋宝宁低着头,许久才鼓足勇气抬头,“我真的可以?”
许青珊含笑点头,丢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搂着她继续往前走。到食堂门外,黎书跑过来,亲热拉住宋宝宁的手,“宝宁姐,这边的早餐比较简单,真怕你们吃不惯。”
宋宝宁笑笑,解释说自己不挑,跟许青珊一块迈进食堂。
许青珊余光瞥一眼黎书,笑了笑,过去找碗筷自己动手盛粥。
白粥和水煮蛋是给学生吃的,她们比学生多了两根烤肠。学校条件艰苦,一根烤肠也不过是卖一块两块钱,在这边,有时候却是学生能吃到的唯一荤腥。
村子离镇上很远,学校后勤去买菜唯一的交通工具,是辆报废的摩托车。每次也不敢买太多,坏了浪费。
当初拿到慈善基金提供的资料,她是真觉得夸大了,哪还有这么穷的地方了。
直到上回来,她才知道真的有,并且比她想象中的要穷。那几天唯一吃到的荤菜,是去村长家吃饭,村长媳妇给炖的老母鸡。
许青山在这边的工资全贴给学生了,存款也贴进去不少。
“这儿离镇上还有40多公里,路不好走,老许没开车来之前,一天只有两趟班车来回。”黎书去给轮到今天做饭的老师帮忙,顺道介绍这边的情况,“不过老许很忙,没时间总去镇上,青珊姐你有驾照吧,周五我们一起去一趟。”
许青珊扬起嘴角,含笑答应下来。
老许……叫这么亲热,啧。其他人这么喊也就算了,她一个小姑娘也跟着这么喊,跟老夫老妻似的。
音乐课安排在下午,为了不影响正常的上课秩序,校长拿着小喇叭,让各班安心上课,放学后到操场集合,听新老师演奏乐器。
不是太标准的普通话,一遍遍回荡在校园四周,潮湿的空气似乎也变得跟往日不同。
许青山隔着门,远远看着在操场上布置的纤细身影,嘴角止不住向上扬起。他听过她主持的电台节目,声线温柔婉转,音色不比专业的主播差。
五点十分,最后一节课上完,学生一窝蜂地涌出去,围到国旗下的平地上,伸长了脖子好奇睁大眼。
许青山拿湿巾擦干净手,掏出手机,不疾不徐地跟在后边拍照。许青珊身上总有一股,让他沉迷且欲罢不能的气质,不管是当初初见,还是现在。
镜头里,她试了下麦,偏头跟宋宝宁不知说了什么,又扭头跟黎书和另外一位年轻的支教老师说话。
染着笑意眉眼,即使在阴沉的天气里,仍旧亮得仿佛在发光。
架子鼓的鼓点响起,许青珊笑吟吟开唱,声音婉转动听。
四周静默无声,她的声音乘着潮湿的冷风灌进他的耳膜,穿过神经直达心脏,耳边仿佛又听到她淡漠疏离的声音:“许青珊,珊瑚的珊。”
静静听完一首童谣,许青山眼底浮上笑意,切换到录影模式,继续拍摄。
她有天生的感染力,学生们一开始还有些局促生疏,到了第二首歌,纷纷跟唱起来。
到了六点,天渐渐黑下来,许青珊把麦给宋宝宁,安静站到一旁,神情专注认真地听她发言。
“我是你们的音乐老师,从明天开始,你们的音乐课,都是我上,我……我姓宋,你们叫我宋老师就好。”宋宝宁脸色涨红,说得有些磕巴,底下的掌声热烈依旧。
解散后,许青山过去安排黎书跟她们把乐器搬回去,自己带着几个老师,送需要过河的学生回去。折回来,见校园里多了一辆黑色路虎,挂着B市牌照车牌号陌生非常,无意识压低眉峰。
食堂那边已经开饭,去看了一圈不见许青珊,听宋宝宁说她在放着乐器的教室,道了声谢,面若寒霜的扭头出去。
刚来的那个人,好像跟她在一起。
教室里没灯,许青山走到附近,下意识放轻脚步,垂下的手攥着拳头,手背露出白白的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