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只在这一片黑暗里感觉到的是深渊般的寒冷。一想到醒来的时候,就要面对那些残酷的现实,慕容月想就这样不醒来也挺好的。就这么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何不可呢。
可是这个时候,慕容月却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是却一点都记不起来的样子。
别喊我……
别……
慕容月抗拒着,却又忍不住朝着那声音带来的温暖的地方靠过去。
慕容月慢慢的睁开了眼,乍然刺亮的阳光让她的瞳孔忍不住一缩。可是马上就在她的眼睛上覆上了一只大手,慕容月的眼睛才慢慢的适应了起来。
叶君遥不知道慕容月是做了怎样的噩梦,可光看慕容月的脸色,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
可是此时面对着沉睡中的慕容月,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只好在慕容月的耳边喊着她的名字,叫她起床。没想到,还真的就成功了。
看到慕容月睁眼睛的那一瞬,叶君遥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然后看到慕容月微微被太阳刺到的眼睛的时候,想都没有想就伸出了手挡在了慕容月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月才慢慢的适应了阳光,而叶君遥的手也慢慢的拿了下去。
慕容月适应了阳光,又重新睁开了眼,一眼就看见了叶君遥,一下子就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差点就伸出手去推叶君遥了。
不过好在慕容月的反应快,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脑子里,才知道自己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而已。
这几日是慕容月的葵水期,一到晚上阴凉之时,小腹实在是疼痛,睡得实在是不太好。于是扶绾就专门去太医那里拿了一些安神药来。所以这一次才睡的那么熟,差点就在梦魇里继续沉眠下去了。
虽然慕容月反应的快,可是叶君遥却还是一眼看见了慕容月乍然看见自己时候眼睛里的恨意与杀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叶君遥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心底却不知为什么闪过了一丝不了遏制的疼痛。他心想道,难道刚才让慕容月吐血的那个梦是和自己有关的吗?所以慕容月一开始才会对自己有杀意吗?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慕容月虽然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事一场梦,可刚才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就连慕容星的血溅出来碰到她身上的肌肤都是火辣辣的。
这个时候,慕容月实在是不是很想看见叶君遥,因为有一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君遥。所以慕容月慢慢的坐起了身,然后牵强的展开了一个笑意。
“师楚恐怕是让皇上担心了,扶绾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了。我不过是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没有睡醒罢了,竟然惊动了皇上您。”
慕容月一下子就猜出了叶君遥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里,却一点都不惊奇,所以只是这么淡淡的说道,“不过师楚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想必皇上应该还有事情要处理,那么师楚就不留下皇上了。”
慕容月这一番话说出来让人找不到错处,虽然刚刚好似不经意的躲开了叶君遥想要搀扶她起来的手,可叶君遥也的确还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此时见慕容月一副不想让自己多呆的模样,于是就起了身,开口朝慕容月说道,“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你的封妃典礼了。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便不要太过忙碌了。”
说罢,得了一个慕容月的应声,便转身离去了。
慕容月看着叶君遥慢慢走远的身影,突然想到,这个梦会不会是自己的父皇给自己的一个暗示呢。难道是发现自己心软了,想要以此警示自己吗……
想到这里,慕容月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又重新缩回了自己的被子里。
话说这几天叶君遥已经开始斋戒了,廖公公便知道这应该是先王妃慕容月的祭日要到了。
每当快到慕容月的祭日之时,叶君遥便会忌了荤腥,然后再去慕容月的衣冠冢好好的与慕容月说过一番话。
其实慕容月的衣冠冢叶君遥是立了两处的,一处就是那浮厝山庄让人秘密看守的竹林了。那里面是慕容月当日从朴宋嫁过来之时的嫁衣。
再一处就是这皇宫的后山之处了,那里面是正真皇后可以穿的一袭风衫。是另一处叶君遥为慕容月所准备的衣冠冢,因为对叶君遥来说,只有慕容月才是他真正的皇后与妻子。
这一日,天气大好,只是这风吹在叶君遥的身上莫名的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从心底所散发出来的寒冷。
“今日,又到了你的祭日了……月儿……”叶君遥拿出上次那副慕容月的画像,一点一点的摩挲着,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
然后,叶君遥就披上了一件不是很厚重的披风就独自一人去了后山。廖公公是知道的,所以不用叶君遥吩咐,他就自己一个人带着护卫安安静静的等在了叶君遥的宫中了。
慕容月这一日起的又是早的很,这几日她的脑海里总是不停地想起那日所做的那个噩梦,心中总是有些慌乱。本来对叶君遥有着的那一丝丝的心软慢慢的也变的坚硬了起来。
慕容月这几日不停的对自己说,叶君遥本来就是她的敌人,不能因为他对有着师楚的这个身份的自己有那么些许的温柔,自己就忘记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还有自己的国家所遭受的一切。
叶君遥就算是不是凶手,那也是个帮凶,自己是不应该心软的。
如此想着,日复一日的这般催眠自己,慕容月都要相信了自己这种逃避的说辞。
今日叶君遥去后山祭拜慕容月这件事情,扶绾也是知道的。因为往常这个时候她也会跟在叶君遥的身后去见一见自家的公主。
可是现在扶绾的身边还有自己新认的主子,不管干什么事情,是要先得到慕容月首肯的。
于是正在为慕容月梳妆的扶绾开了口,“姑娘,今日是我家公主的祭日,我想要去看看她,今日怕不能一直守在您的身边了。”
慕容月坐在铜镜前面低垂着眼眸,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是三年前的今天从城楼上跳下来而死的。
只不过她一直是以为自己的衣冠冢只是在浮厝山庄有一个,倒是今日听了扶绾的话,才知道皇宫的后山竟然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