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曲找到竹寒的时候,竹寒这和她母妃翘凝还有王兄花擎筠一起,翘凝在一旁坐着看两个小孩对弈,竹寒和花擎筠都是小大人似得,中规中矩的坐着,一手执着棋子,一手支着下颚,完全一副小大人的做派,亭子里的三个人,竟然没有一个发现南宫曲的,就连守在亭子边上,听侍的侍女都没有发现南宫曲。
“王兄你这一招走的不对。”竹寒的声音隔着远远的距离传到南宫曲的耳中,那声脆生生的王兄,叫得南宫曲心脏一颤,顿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仅仅意味竹寒那句话里藏匿着的撒娇和亲昵,这是在对他和南宫镜所不曾有过的语气和态度,这让南宫曲有些嫉妒,以至于短暂的时间内,他忘记了,竹寒和那人的关系。
“哦?笙儿,你倒说说,你王兄哪里走的不对?”做带一旁当裁判的翘凝,看自家女儿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想是又要对她王兄撒娇调皮了,于是宠溺的顺着她问道,一双玉手还轻轻的顺着竹寒的头发。
竹寒晓得母妃定然是猜到了她的意思,这般顺着他,不过是宠溺她罢了,可按照惯例,不管怎样这话都是要说的,既然是惯例,那花擎筠有岂有不知道的道理,自然上有政策下便由对策了。
“谁?!”
这一声惊呼,倒是把竹寒给吓到了,连忙将脑袋四处摆动,想探清楚王兄究竟是说的谁,可左看右看也没见着有个人,细腻一计较,这才明白是上了当,心里一恼,两眼一横看向王兄,道:“好哇,你骗人!”
花擎筠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慵懒地应道:“就许你时不时欺负我一会子,却不让我奋起抗争了?咱们一起下了那么多次棋,哪次不是你说我哪里哪里走的不对,然后把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路数给改了,便宜了你的?这次还想这样么?哼!这可不能够了!”
竹寒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毕竟被人戳中了要点,这会子也不晓得该拿什么来搪塞过去,只能委屈的埋下头去,且说南宫曲被花擎筠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得不轻,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本想出去的,可不知为何脚下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根本移动不得。
等到后来,才晓得这是那对兄妹之间的游戏,转而开始庆幸自己方才挪不动道儿,不然可丢大了不是,这会子继续竖起耳朵听东亭里头的动静……
花擎筠看自家妹妹一副吃了憋很难过的样子,他也是一阵心疼,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任命般的伸出手,把自己方才想破了脑袋才放好的棋子再次拿了起来,寻了一个必定会输的地儿放下,继而别过了头,再不看棋盘了,那样子大抵是生气了。竹寒见王兄妥协了,便立刻伸手要结束这盘棋,可手还没有触及到棋子,就被一双比她的上不少的手截下了。
竹寒疑惑地抬起头,便对上了母妃的眼,只见翘凝示意她看花擎筠,竹寒这才看了过去,只见一直对自己都是喜笑颜开的王兄,此时正目光呆滞地看着哪里,确切的说,王兄应该是在想事情,因为他的眼睛压根儿没有对焦。
竹寒从未见过王兄这副样子,排山倒海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作弊的小手再也不能移动了,小心翼翼地从高高的石凳上跳下来,还险些摔倒,废了好大力气站起来立刻跑到花擎筠面前去了。可即使她已经走到了花擎筠的面前,花擎筠却依旧毫无反应,也不看她,竹寒以为王兄是真的生气了,心里也慌做了一团,毕竟王兄是从未生过气的,在她面前。
“王兄?”竹寒轻轻说道,叫声很虚,底气不足,还满是讨好的意味,能让竹寒说出这样的话的并不多,翘凝算一个,也是第一个,如今花擎筠是第二个。
花擎筠却并未理会她,依然盯着一个地方出神,竹寒急了,生怕极度宠她的王兄再也不理她了,连声叫了好几句“王兄”也没听见回应,这下竹寒也就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立马就是冲上去扒拉着王兄,大声说道:“王兄!你和我说话啊!”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耍赖了,真的!
花擎筠早就听到自己妹妹的破锣嗓子一直在叫他了,只是故意假装没听见,故意出神罢了,这丫头总爱给他不舒服,叫他下不来台,总喜欢撒娇耍赖,间或来一次倒是无妨,可单单是今日,她就已经联合娘娘来了好些次了,这让花擎筠怎样都不舒服了。
这会子吓吓她,也是应该的,况且总受欺负就……脑中闪过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情,身子一阵哆嗦,好久才平复过来,将目光落在那丫头身上时,才发觉这丫头竟然脸色惨白,一双眼睛也是红红的,将哭未哭的样子。
看的花擎筠的心是一阵一阵的疼,对自己方才的态度深感后悔。南宫曲在那里藏着,发生的一切都收在了眼底,心里除了妒忌还是妒忌,可他到底是存了鬼心思的,没法当作啥事没有的出去,会心虚。
“我不气,我不气,你别哭成么?”花擎筠有些手忙脚乱了,倒不是因为怕弄哭了竹寒翘凝会生气,毕竟向来他们两个孩子一起玩闹的时候,翘凝都是放着不管,任由他们去了。
竹寒伸手擦了擦还没有落下来的眼泪,委屈巴巴地问道:“真的么?不生气了么?”
“恩,不生气了,乖。”
“王兄!我以后再也不耍赖了,我听话,我真的听话。”
“这才对啊!”花擎筠抬起手摸了摸竹寒的头,竹寒嘴角扬起笑意,清润撩人,这撩到的人自然是那个藏在暗处的南宫曲,可南宫曲不敢动,不代表别人也不敢动。
南宫镜从慧妃出请了安,问询的竹寒的去处,便一刻也不耽搁地闻讯赶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孤单的皇弟,此时正一个人孤单的站在一棵比他大不小的多少倍的树后面偷窥着,唉!
南宫镜喟叹一声,我这弟弟何时这么……这么胆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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