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寻绯墨一声冷笑,面色有几分嗤然,“若非是连枢,你以为本王愿意管你的事情,夙止,我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最好别将连枢牵扯进去!”
然后再次眯缝了一下眼睛,语调幽幽之间添了一抹冷灼的森凉,“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虽然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威胁警告,但是,里面所带出来的认真与凉薄却是无法掩饰的。
夙止不怒反笑,削薄的唇勾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双手环胸就这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寻绯墨,“寻王爷,你是以什么立场来的不放过我?就因为连枢欠了你一条命么?”
随即甚至都不给寻绯墨说话机会地再次冷着嗓音妖媚地开口,“可是寻绯墨,便是连枢欠了你寻初瑾的一条命,你又真的打算以这条命让连枢对你放任到几时呢?!难不成还想以此牵绊着她一辈子不成?”
最后那半句话,夙止说出来的时候,语调不仅带了一缕沉冷,还有一分幽幽不绝的嘲讽。
闻言,寻绯墨眸眼再次微微眯缝了一眼,数不尽的危险眸光在其中流转,眸眼深处也似是染墨点漆一般,幽深地不像话。
就这样,眸光冷到了极致如淬雪浮冰一般地看着夙止。
就在这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落在了他的肩上,妖魅之间还带着两分凉意的嗓音缓缓传来,“怎么?本世子睡个觉都不得安生,你们若是想吵,请移驾远一点,便是打架本世子都懒得理会!”
声音凉魅之间还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玩味。
不过,在说话的时候,连枢倒是没有将自己靠在寻绯墨的身上,而且大概是顾忌寻绯墨身上的伤,连枢下一瞬便伸手不经意地扶着他。
在看见一身天青色衣裙的连枢,便是夙止,神色也是有些惊艳地微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之间也便回过神来,眸光移到连枢的眼睛,弯了弯唇角,“连枢,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我和寻绯墨在这里是为你而吵,你竟然只是让我们别吵到了你睡觉?!”
夙止贯来便是那种妖媚旖旎的嗓音,此刻说着这样略带暧昧的话语,尤其是说话之时那双天生带媚的眼眸这样微微一扬,精致白皙的面色都平添了几分瑰丽之色。
连枢抬了一下眸子,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殷红的薄唇一起,妖妖娆娆的嗓音缓缓溢出唇瓣,“那你想如何?让你们替本世子暖床么?”
这句话刚落,站在门前的寻绯墨脸色就瞬间黑了。
倒是夙止,唇角微微一弯,上扬的极其媚然,眸底甚至还带着散不去的狎昵浅笑,“好呀,我生的这么好看,便是帮你暖床也不亏!”
末了,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是黑如锅底的寻绯墨,夙止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纤瘦白皙的指缓缓地摩挲上了自己光滑如玉的下颚,“再说了,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帮你暖过床!”说完之后,夙止还特意对着寻绯墨挑了眉梢,神色有几分得意挑衅。
听着夙止的话,连枢眸色都是微微一顿,殷红的唇角微微抽搐了片刻,神色似是有些无言以对。
嗯,确实是暖过床!
被她绑着塞在床上然后又被她给忘记了地独自一人在床上过了一夜。
看着连枢那种难以言说的神色,寻绯墨便也猜到了确有这回事,清冽灼然的漂亮凤眸略略一沉,对着连枢冷哼一声之后,便推开了连枢的搀扶直接进了房间。
看着寻绯墨的背影,连枢觉得,若不是因为她就站在房间里面,阿绯估计还要将房门给关上。
伸手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角,有些无奈地看了夙止一眼,她还没有说话,夙止略带嘲讽的声音已经凉凉地传了过来,“怎么?这就舍不得了?”
连枢细长邪魅的丹凤眼微微一挑,眼眸眼尾都颇为恣意地上扬了几分,殷红的薄唇一勾,掷出了狎昵幽魅的一句话语,“怎么?你吃醋了?”话语说到最后,带出了一分说不出来的玩味调侃。
闻言,夙止对着连枢翻了个白眼,“你难道对自己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么?就你这样的,性格,打扮,说话,那点像个女子了?我除非眼瞎了才看上你!”说完之后,眸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连枢一番,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也就今天这幅打扮,能看得过去!”
“当然,前提是你不要说话,一说话就破坏美感!”末了,夙止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大概是习惯了夙止的毒舌,连枢眸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连枢的背影,夙止不以为意地弯了弯唇角,轻啧了一声,“出息!”
然后便也跟了上去,不过,在他即将走到踏进房门的时候,连枢天青色的衣袖一挥,房门再次关上了,若不是夙止瞬间顿住了脚步身子稍微往后一仰,他的鼻子就估计要被夹住了。
夙止气急,推开房门狠狠地瞪着双手环胸正站在桌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连枢,夙止瞬间就怒了,直接对着连枢吼道:“连枢,你要是毁了老子的鼻子,老子跟你没完!”
然后,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冲着连枢摆出了一副二大爷的模样,傲傲娇娇地得意开口,“哼,你信不信老子今天还就不帮你了!”
连枢也不恼,抬眸看着靠坐在椅子上的墨绿衣衫的少年,唇角略微勾起了一抹弧度,语气狎昵自带妖娆魅然的嗓音已经弥散在房间里面,“我听说流云一直在打探你的下落,你说,我若是将你的下落告诉她……”说到这里,连枢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故意拖长了语调,就这样扬着唇角挑着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夙止。
闻言,夙止瞬间狠狠地瞪着连枢,“你敢!”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夙止一歪脑袋。
夙止气闷地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老子真是前世欠了你!”说完之后,眸眼在房间里面扫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如火的绯色身影,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梢,才语调幽幽兴许还有两分故作的惆怅,“怎么?寻绯墨今日怎么这般气量小,竟然被我气跑了!”
话语说到最后,方才的气闷之色全然消失不见,甚至还带了一分幸灾乐祸的笑意。
连枢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白皙如玉的指轻轻地捏了捏眉尖,缓缓朝着内室方向而去。
看着连枢的动作,夙止微微怔了一下,白皙的面容之上,神色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变幻莫测,然后,便是唇角微微地抽搐了两下,以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连枢,“连枢,寻绯墨不会是……”
连枢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唇角,漂亮精致的眉眼之中,说不出来到底是浮现了一抹无奈还是深沉的眸色。
大概是心中有几分好奇,夙止便也随着连枢越过屏风进了内室。
内室。
床边立着衣柜,衣柜过去是千年沉香木精制而成的木床,上面雕刻了极为繁复的云纹,错杂交织在一起,木床四角,嵌了象牙与白玉,天青色的纱幔被银色帘钩勾起,床上锦被秀衾。
一切并不奢华,隐隐中还透着几分清雅,但是,却无一不精致到了极点。
此刻,那张宽敞的沉香木床之上,一身绯衣似染火的寻绯墨正靠躺在上面,一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微曲起,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中,还握着一册古旧的竹简。
连枢一进来,寻绯墨就放下了手中的书简,那双清灼漂亮的凤目没有一丝偏差地落在了连枢的身上,大概是因为刚才在门口站了太久了,寻绯墨的脸色此刻有些苍白,望着连枢缓缓开口,“软榻太小,躺在上面对我身上的伤有碍!”
嗓音很好听,不过,较之素日的清冽,此刻已是带了一分说不出来的温软。
甚至还有一缕委屈和撒娇之色。
连枢:“……”
夙止从屏风后面探出了一个脑袋,看着躺在床上的寻绯墨,唇角再次抽搐了几下,然后看了连枢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连枢,我还是先去找暮辞玩儿吧!”
寻绯墨脸皮实在太厚!
他及不上啊!
待夙止离开之后,连枢缓步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依旧是那种妖娆清魅的声线缓缓开口,“夙止已经走了,可以不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