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玉子祁微蹙了一下眉头,清雅如画的面容之上没有多少情绪,不过神色明显地淡了下来,眸眼深处有一抹无奈之色,“告诉小姑姑,就说我身体无碍,尚未睡醒,不便相见。”
听到玉子祁的话,站在门外的那一道缓缓离开。
玉子祁一偏头,就对上了一双狭长妖魅的丹凤眼。
连枢不过是脱下了外面一件妖红色的外衫,里面是淡白色的中衣,衣襟领口处,用淡青色的丝线绣着精致漂亮的梨花花纹,看上去与外衫一般无二,墨发不算凌乱,不过也并不服帖,甚至还有一缕呆毛翘起,面容白皙无暇,魅魅然之间有着一抹清绝的淡然,此刻,正微挑着眉梢看着玉子祁,“怎么?尚未睡醒?!”
不如往日那般殷红如血的唇微微一扬,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面容之间是十足地看好戏的神色。
玉子祁的脸上倒也没有半点尴尬不自然之色,缓缓开口,“小姑姑尚未出嫁,我又与她年纪相仿,自然是应该避嫌的。”
他不是玉家的人,和小姑姑也就没有血缘关系,保持距离,对两个人都好。
毕竟和小姑姑也不是没有半点情意,小姑姑到底是整个玉府中唯一关心他的人,他不想以后万一身份被挑明之后有人对着小姑姑说三说四。
更不想连小枢误会他。
他可是一直为连小枢守身如玉,不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染指。
闻言,连枢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玉子祁,又看了一眼自己,没有说话。
看着连枢,玉子祁则是忽然勾了一下唇,清雅绝尘的面容之上浮现了一抹莞莞尔尔的浅笑,将眉眼之间的薄凉疏离尽数驱散,就连语调都是说不出来的狎昵,“至于你,我恨不得与你发生点什么,自然是不会避嫌。”
连枢:“……”
白皙如玉的面容微微一滞,然后瞪着面前一袭白衣的少年。
但是,如白玉一般没有任何瑕疵的耳尖,微微地,浮现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粉嫩色。
“你昨天晚上就是故意的!”然后,连枢没好气地看着玉子祁,同样没好气地丢出了一句话,许是因为生气,那双贯来就是邪魅细长的丹凤眼,此刻神色极为生动,妖治而又魅然,将那一抹入骨的凉薄彻底掩去。
玉子祁有些无奈地摊手,清隽的面容依旧带着清浅淡笑,“我双腿有碍,无法将你给弄下去。”
连枢冷哼一声,“不是还有怀砚?”
“那么晚了,怀砚和怀书都睡着了,我想着也就不到两个时辰,就凑合一下!”玉子祁看了连枢一眼,然后默默地开口,“谁知道你睡觉那么不老实,抱着我乱蹭!”
昨天晚上,绝对是最考验他定力的时候,熄灯没多久连小枢粘到了他身上,紧紧地抱着她,温香软玉在怀,他差不多是睁着眼睛一夜没睡,天差不多亮的时候才眯着睡了一会儿。
“我……你……”连枢大概也知道一点儿自己生病发烧时候的德行,憋了两个字之后也就说不出来,只能再次冷哼一声,“我睡着了怎么知道!”
她生病发烧的时候体温偏高,会下意识地寻找冰凉的东西。
玉子祁在连枢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知道的,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
连枢撇撇嘴,然后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了玉子祁,“那你的伤势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然后眉梢眼角带了一缕莞尔的浅笑,话语之间是说不出来的玩味,“连世子现在想对我负责么?”随即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我清清白白的名声就毁在了连世子的手中,也确实应该对我负责!”
闻言,连枢唇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尔后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地衬着下颚,似有若无地轻哼了一声,魅然精致的眉梢微挑,就连漂亮狭长的丹凤眼都略略上扬了几分,瞳眸深处浮现了一抹邪魅之色,往后一倒靠在身后的蚕丝锦被之上,歪着头神色慵懒浅魅到了极点,也点了点头,狎昵地勾着唇角道:“玉小公子所言不差,昨天本世子睡了你一回,现在给你睡回来!!!”
玉子祁:“……”
怎么都没有料到连枢会这样回答,面容之上的表情瞬间极为古怪复杂,就连清雅的眉尖都微微地耸动了几下。
随即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无奈地抚了抚额角。
他错了,就不应该和连小枢开这种玩笑,他怎么就忘记了,这种口头言语之上的逢场作戏,连小枢是个中高手,更何况,自上京相处这段时间,连小枢多少也了解他,自然知道他是玩笑戏谑之说。
可是,不得承认,即使连小枢是在开玩笑,可是,他还是有点儿招架不住。
看着神色微微无奈懊恼的玉子祁,连枢微勾了一下唇角,眉梢眼角带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过眼眸深处,一抹清芒一闪而过,快地难以捕捉。
这样的玉小七,还……挺可爱的!
慢条斯理地坐直了身子,歪着头看了玉子祁一眼,连枢轻啧了一声,“原来我们玉小公子也就只是个花架子!”
花.玉子祁.架子:“……”
唇角微微抽搐。
连枢越过玉子祁,赤着脚走下床去,脚还没有踩在地上,床上的玉子祁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我这里没有铺地毯,地上凉。”
“没事。”说出了两个字,连枢已然踩在了地上,雪白的赤足踩在汉白玉上,取过放置在一旁的墨色衣服缓缓地走到了屏风另一侧。
玉子祁则是看着地上的白玉,连小枢早上起来都是赤着脚洗漱,下次他也有铺一层毛毯在上面!!
然后对着屏风后面的连小枢道:“昨天怀砚送了一套合身的衣服过来,就是洗浴间。”
细细嗦嗦的穿衣声停了,然后就是一道“吱”地一声传来。
桫椤之林虽然是在玉府,不过位置极为偏僻,而且有另外一条路,可以不经过玉府直接离开,只要玉子祁想,随时可以自立成户,甚至利用这片桫椤之林的阵法和玉府隔绝开来。
从玉府通往桫椤之林的路上,因为往来人迹稀少,道路两边的青草都是极为茂密,本来可以通过马车的道路也因为这五年的无人踏足,青草树木都生长到了路上,现在只堪堪留下了供两人行的幽静小道。
玉如烟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绫罗锦衣,容色经过精心打扮,整个人看上去比寻常时候都俏丽清然了几分,温和的眉梢眼角都带着浅浅的笑,正站在桫椤之林外的一个小亭子里面,与这周围幽静的风格倒也是极为相称。
在凉亭之中的石桌上,还放置了一个梨木食盒。
没多久,自桫椤之林走出了一道玄色的身影。
看见怀砚,玉如烟拎起了手中的食盒,莲步轻移着上前,清丽的面容上带出了浅浅笑意,“我今天早上特意做了一些小吃,正好带给子祁。”
说完,就走到怀砚身边准备跟他一起进去。
她现在不知道怎么通过这片桫椤之林,只能跟着怀砚,等一下见到了子祁,再问他阵法的阵眼在那里。
“如烟小姐!”忽然,怀砚看着玉如烟缓缓开口。
玉如烟抬头看着怀砚,“怀砚,怎么了?”
怀砚冷漠的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抹笑意,尽量委婉地对着玉如烟道:“如烟小姐,公子身体已经没事,我刚才去的时候他尚在休息。”
闻言,玉如烟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这……这样啊!”刚才还出现在脸上的盈盈浅笑有些要维持不下去,似乎是没有想到玉子祁会不见她。
毕竟整个玉府中,只有她和子祁的关系亲近,哪怕是已经出嫁了玉娉,和子祁之间的关系都不如她。
她也是玉府中唯一能自由进出桫椤之林的,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子祁会不见她。
将眼中的不甘心尽数敛去,玉如烟对着怀砚再次淡淡地笑了笑,似是不经意地问,“我听见那些下人说,连枢昨夜来了桫椤之林,这件事情可是真的?”
是,而且还和公子睡在了一起!
怀砚很想这样回答,不过毕竟是涉及了公子和连世子,怀砚只得淡淡一笑,“府中那些下人乱嚼舌根,说的话如何能信。”
闻言,玉如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怀砚一眼,笑了笑,不过,那抹笑意丝毫不曾抵达眼底,声音也有些淡,“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偏听了。”
然后抬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桫椤之林,继续道:“子祁身上有伤,你和怀书好好照顾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寒烟阁找我。”
“我和怀书会好好照顾公子的!”怀砚如实道。
“这是我今天早上为子祁做的糕点,都是他喜欢吃的,就劳烦你交给子祁了!”言罢,将手中精致小巧的食盒递到了怀砚的面前。
怀砚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接过,“多谢如烟小姐,怀砚会交给公子的。”
玉如烟浅浅一笑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待子祁伤势好了些到时候我再来看他。”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
直到那道淡蓝色的窈窕身影消失在小道的拐角处,怀砚才拎着食盒转身进了桫椤之林。
房间里面,连枢已经洗漱好了走了出来,身上穿了一袭墨色长袍,与玉子祁的衣服款式相似,都是深沉的墨色,衣摆衣襟以及衣袖处用黑金色的上好丝线绣了精致的荼蘼花纹,大片大片的荼蘼花,在墨色的衣摆之上,盛开到靡丽的极致。
墨发没有束起,仅用一根蓝色的发带微拢地束在身后,大概因为连枢不擅打理头发,此刻,如瀑的墨发有些微微地凌乱,不过墨发之下的那张精致面容,却依旧是清魅不可方物,漂亮到令人移不开眼。
看着连枢,玉子祁微挑了一下眉梢,明知故问,“不会整理头发?”在天穹那么多年,他自然是知晓连小枢不会打理头发,平常若是流风回雪不在身边,就用一根发带都绑地有些凌乱。
连枢贯来的厚脸皮此刻也有些微囧,她身为女子,不会打理自己的头发是不是太没用了?!
不过,这样想归想,要承认是不可能的!
冷哼一声,“我乐意!”
玉子祁微挑了一下眉梢,浅笑着缓缓开口,“在我面前承认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笑话你!”
听见这句话,连枢忽然有那么一分感动,不过,在玉子祁的下一句话里面,那分感动瞬间七零八散,“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会打理头发的女子,你是女的么?”
床上的少年,在连枢洗漱的时候已经穿上了如墨的锦衣,眉目清雅,玉颜如画,便是一袭深沉凛冽的墨色衣衫都被他穿出了清雅绝尘的感觉,此刻,正挑着眉梢,唇角微掀,眸光里面带了点点戏谑之意地看着连枢。
连枢:“……”
瞬间黑着脸看着玉子祁。
说好的不会笑话么?!
玉子祁对着连小枢招了招手,“过来。”
“干嘛?!”看着玉子祁,连小枢已经没好气地问。
“帮你束发。”玉子祁道。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神色狐疑地看着玉子祁。
“放心,比你现在这比鸟窝好不了多少的发型肯定要强。”说话的时候,玉子祁的话语里面都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连枢冷哼一声,不过也没有拒绝,拿过了一把象牙玉梳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喏!”
“我只能坐在床上,你得蹲在床边。”玉子祁一双如清泉一般的细长凤目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
连枢眸光落在了玉子祁的双腿之上,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背对着玉子祁蹲在了床边。
玉子祁已经坐在了床沿外侧,如竹节一般修长的手握着象牙玉梳,另一只手解了连枢头上的发带,一下一下地帮连枢梳着墨发。
那张清雅如玉的面容之上,一直都是带着浅浅淡淡的笑,静静地看着连枢,手中的动作轻柔,泉眸里面的温柔,如夏日的微风拂过一池清荷,分外耀目。
玉子祁的动作并不生疏,甚至称得上是熟练,没多久,连枢的墨发就被束起,玉子祁并没有用那根藏蓝色的发带,而是取出了一枝梨木玉簪,将束起的墨发固定。
“叩叩叩。”外面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清雅的嗓音从唇瓣缓缓流出。
怀砚推门进来的时候,玉子祁正在用玉梳梳理连枢垂落在身后的墨发发梢,神色认真而又神情。
怀砚微愣了一下,不过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行了个礼缓缓开口,“公子,这是如烟小姐亲自下厨做的糕点,如烟小姐让我转交给你。”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挑了挑,眼眸之中有些意味深长。
玉子祁依旧是动作轻柔专注地为连枢打理头发,头也不抬地道:“给你和怀书了。”
怀砚看着手中的食盒,随即应了一声是。
“好了,可以了。”玉子祁对着连枢道。
连枢站了起来,好吧,不看她都能感觉到,比起自己刚才那个凌乱的样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梳子放下,玉子祁才看向了怀砚,缓缓开口,“在小姑姑的婚事上,顾思怡做的太过,这个玉家掌管内宅的人她既然做不下来,就换个人,另外,小姑姑今年已经十九了,也确实应该出嫁了!”
怀砚琢磨着玉子祁的意思,公子这是打算另外帮衬一位姨娘来打压顾姨娘在府中的势力还是因为夫人即将回来替她夺势,或者,只是因为顾姨娘针对如烟小姐让她现在都未定下亲事。
莫名地,他觉得是最后一个。
因为这些时候,公子似乎是在疏远如烟小姐。
以前虽然说不上很亲近,可是,如烟小姐至少可以自由出入桫椤之林,可以和公子偶尔一起下棋,聊天,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如烟小姐连桫椤之林都进不来!
“是。”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怀砚也没有多问,不管公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理由。
“你要在这里用膳么?”玉子祁看向连枢,再次问。
连枢站在原地,听见玉子祁的话语才瞬间从愕然里面回过神来,看向玉子祁,摇了摇头,“不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母妃会担心的!”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方才玉小七吩咐怀砚那些事情,竟然没有半点避着她。
听着连枢的话,玉子祁也没有勉强,点了点头,“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嗯,”连枢应了一个字,然后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好像太冷淡了,便又添了一句,“那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之后,还对着玉子祁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直到连枢离开房间,背影渐渐消失,怀砚见自家公子还是眉梢眼角带着笑意地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伸手在玉子祁的面前挥了几下,“公子,连世子已经走远了!”
再看,都要成望夫石了!
这样想着,怀砚觉得有些不对劲。
望夫石?!不过,连世子是男子,好像也没错!
玉子祁收回目光,唇边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澄澈无澜的泉眸之中,清芒浮动之间,一片流光溢彩,分外好看。
“连枢让我好好养伤!”玉子祁嘴角翘了翘,对着怀砚道。
怀砚:“……”
公子,我听见了!
“她刚才对我笑了,语气还很温柔。”玉子祁泉眸眼尾也上扬了几分,继续道。
怀砚:“……”
“她没有对你说再见,只对我说了!”玉子祁清浅一笑,有些得意地对着怀砚说道。
怀砚:“……”
突然有些慌。
他家公子可能魔怔了!
面前这个幼稚地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糖的人到底是谁?!肯定不是他家公子。
他家公子分明清雅出尘若九天谪仙,不是这个笑地一脸得意还在向他炫耀的人!
玉府。
玉如烟离开桫椤之林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在后花园湖边的小道之上,一个匆匆而行的丫鬟没有看见她,一个拐弯便撞在了玉如烟的身上。
“啊……如烟小姐?!”那个丫鬟瞬间跪了下去,忙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玉如烟倒也没有生气,温和淡然的眉微微蹙了起来,声音淡淡地问,“你怎可这般毛毛躁躁,若是不小心伤了人可如何是好?”
“奴婢该死,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小丫鬟跪在地上,低着头。
“算了,左右我今日没事,但下次切忌这般莽撞。”然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淡声道:“起来吧!”
“多谢如烟小姐。”小丫鬟磕了个头,才缓缓道。
玉如烟正准备离开,看了一眼小丫鬟要去的方向,又喊住了她,“等一下。”
小丫鬟脚步一停,“如烟小姐?”
“你这是去哪里?”玉如烟淡声问。这个方向,要去的便只有桫椤之林。
小丫鬟如实道:“姜家小姐来了玉府,说是拜访小公子,老爷让奴婢去请小公子。”
闻言,玉如烟温雅淡然的眉瞬间就皱了起来,“姜家小姐?!可是姜华纯?”
小丫鬟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了!”
玉如烟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姜家小姐中,能找上门指名点姓地说要见子祁的人,除了姜华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沉默了一下,对着那位小丫鬟道:“你不用去桫椤之林了,子祁之前受伤,身体尚未痊愈,正在休息,不见客。”
小丫鬟有些为难地看着玉如烟,“可是老爷让我一定要请公子出来。”
“大哥那里,我会亲自去说。”说完之后,直接离开。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也还是追了上去。
前厅。
玉腾和顾思怡坐在主座之上,亲自招待姜华纯。
玉腾穿了一身灰蓝色的锦衣长袍,年过四旬依旧能窥得几分年轻时的俊朗,眉目之间神色精明,此刻,正带着几分浅笑地看着那位穿着粉紫色衣衫的俏丽少女,缓缓道:“子祁所住的桫椤之林距离前院较远,再加上他双腿有碍,不良于行,就劳烦姜小姐多等些时候。”
玉家虽然是上京三大家族之一,但论实力,其实是比不得容家和安家,容家一直就是三大家族之首,其财力势力都是无法撼动的,而安家,自出了一位皇后之后,便也是如日中天,扶摇而上,有不少人都入了朝堂,唯有玉家,这些年在他手中可谓是每况愈下。
再加上他和谢灼之间现在这种让人觉得可笑的夫妻关系,更是让他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受尽众人的耻笑。
想到这里,玉腾就想到了谢灼马上就要回京,男宠面首成群,到时候,他又要沦为整个上京的笑柄,若非陛下和谢王府一直护着谢灼,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样想着,玉腾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阴郁狠辣之色。
“无妨,我不急,等着就是。”姜华纯摆了摆手,丝毫不介意地说道。
闻言,玉腾看了一眼姜华纯,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抹光芒。姜华纯是姜家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在姜家最受宠爱,若是玉家能够和姜家结亲,对玉家肯定是大有好处。
“听闻姜小姐是今早进城,来找子祁可是有要事?”玉腾看着姜华纯,试探地问。
“我这么多年没有见过玉子祁,现在他终于出了桫椤之林,我来看看他。”姜华纯并没有看玉腾,目光一直落在外面,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
看着一直盯着门口的姜华纯,玉腾笑了笑,便也不介意她对自己的不尊敬,似是不解地问,“这话听着姜小姐与小儿倒是熟识?”
就连称呼,都换成了比较熟稔亲昵的。
“不熟,就见过一次而已,玉子祁现在估计都不认识我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认出他来,要是认不出来那会不会太尴尬呀,毕竟我是专门来找玉子祁的,而且我都不知道他现在长得怎么样,以前那么好看万一现在不好看了怎么办?早知道来玉府之前我应该打听一下他现在还好看不?要是不好看,我就不喜欢他了!唉!!”姜华纯碎碎念地说个不停,丝毫不在意在一旁完全接不上话的玉腾。
玉腾看着姜华纯,心中感叹道:幸好玉子祁长得好看!!玉家养了他这么多年,总算让他为玉家做些事情而且这姜华纯长得也不差,玉子祁自己又是个瘸的,能娶到姜家嫡出小姐已经是他高攀了!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姜华纯皱着眉看着玉腾,还不待玉腾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我只喜欢长得好看的,年纪轻的,不喜欢太老,尤其还有妾室的。”
太老?!
玉腾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不过还是没有发作,颇为尴尬地赔笑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穿着水绿色衣裙面容看上去有几分妖媚的顾思怡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妾室?!
这么多年,她最不喜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她如今就算是将玉家中馈的管理事宜都握在手中,可是,依旧不是玉腾的妻,而是妾室。
就算是上京那些世家夫人明面上和她交好,可是,暗地里总有那些人用妾室这个身份取笑她,谢灼和玉腾之间分明就没有感情,而且谢灼在外面豢养男宠面首,那般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可是,玉腾还是不能与她和离。
即便谢灼做的那么过分,即使她常年不在玉府甚至不在上京,可是,正室这个身份也还是她的,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敛去那一抹阴沉,顾思怡微微一笑,不过笑意没有分毫抵达眼底,缓缓开口,“谢姐姐如今不在上京,将子祁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了我,我便也算是子祁的长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姜华纯直接不给任何面子地打断,从进来神色就一直淡淡的姜华纯此刻眉尖浮现了一抹尖锐的讥诮之色,“算是玉子祁的长辈?!那作为长辈的你这这些年是怎么对待玉子祁的?明里暗里都在打压,他便是双腿废了也不曾放过,怎么?就因为他是嫡出,你的儿子是庶出么?可惜啊,不管你怎么做,只要他父亲和母亲没有和离,玉家唯一嫡出小公子这个身份就永远是玉子祁的,你永远也只是个妾室,你儿子永远是庶出!”
这般不留任何情面的话,让顾思怡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一双眸子狠狠地盯着姜华纯。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妾!”末了,姜华纯又添了一句。
玉腾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目光也沉了下来。
这个姜华纯,不愧是南王妃的侄女,说起话来比那位南王妃还要更加不留情面。
“好了,你们也不用在这儿陪着我了,我自己去找玉子祁。”说完之后,姜华纯直接起身,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刚才被玉腾派遣过去小丫鬟和一位穿着水蓝色衣衫的女子一起走了过来。
情敌?!
姜华纯瞬间皱起了眉头,走到了玉如烟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你是谁?”
玉如烟看着姜华纯,神色带了几分打量,“你就是姜华纯?”声音依旧是淡淡柔柔的,但是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抹暗芒。
“你知道我?”姜华纯看着玉如烟,神色有着天生的倨傲凌人。
玉如烟点了点头,“我是玉如烟,以前听子祁提起过你。”
“姓玉?!你和玉子祁是什么关系?”听到玉如烟的介绍,姜华纯眼中那一抹敌意瞬间散了不少。
“我是子祁的小姑姑。”玉如烟浅笑着道,然后看向了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走过来的玉腾,轻唤了一声,“大哥。”
玉腾目光沉沉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玉如烟,“你怎么来了?子祁呢?”
“子祁受伤了,不便前来。”玉如烟如实道。
“玉子祁怎么了?”姜华纯瞬间皱起眉头,问玉如烟。
“大哥,姜小姐难得来一趟玉府,如今子祁多有不便,而我贯来和子祁关系亲近,不如由我代为招待如何?”玉如烟并没有回答姜华纯的话,而是对着玉腾道。
玉腾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那你就好好招待姜小姐,提前熟悉一下也好,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