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箐的死法，顾清越很清楚。
附身那会儿亲自体验过，印象深刻到再想起仍背脊寒凉。
随手把宋箐手中理发用的匕首拿开。
一手揽着单薄柔弱的肩，一手覆在其头顶，顺着青丝长发一下又一下的安抚。
“以你们家那身傲骨，加上你弟弟宋实虽自幼吃苦，却天资聪颖，一身的骄傲。最终却是受尽屈辱而死，想不刻骨也不可能。”顾清越淡声说道，平静的声音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那吴智也是个天才，一生顺风顺水，本来不可能理解你弟弟的感受。偏偏附身的时候，要经历一遍鬼怪的死法。那种经历，就算不是醒来发现不是真的，对他也说也是极端的折辱了吧。”
宋箐在顾清越一下又一下的安慰中，暴走的情绪渐渐平息。
千百年来她从未向任何人诉说过。
这一切的秘密，即便死后与兄长幼弟再见，她也从没想过要告诉他们。
归根结底，责任在她。
如果不是有她这个祸害存在……
“不管有没有你，宋家终究要亡。死法不同，结局注定。责任在皇帝老儿，与你无关。”
“那老不死的最后下场注定会很惨。而你们兄弟不同，你们还能在一起。”
等怀里的人终于点了点头，顾清越才稍微松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皇帝老儿……”下场很惨？
宋箐将脑袋从顾清越怀中抬起，几缕碎发调皮的翘着。
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在混沌中渡过，等真正被唤醒，世界早已沧海桑田。
哪里还有那可恶可憎的皇帝和皇子。
“嗯，我就是知道。”
“为什么？”
“华国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天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顾清越就是怀揣着这么一句信仰，死后重生才活出了不一样。
如今她把这句话说给宋箐。
不指望宋箐听了之后会想通什么，也不奢求宋家这三兄弟之间的关系能有什么改变。
她就是想说给她听。
就这么简单。
确定宋箐情绪彻彻底底稳定了，顾清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头一回安慰活了千百年的女鬼怪。
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扶正宋箐的身子，抬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
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剪的不错，这手艺，发型总监级别。”顾清越笑道。
宋箐这回终于笑了。
红红的眼眶，软了柔情。
两个人闲聊了些其他的后，顾清越交代了一句，“明天重点先放在吴智那货身上，找机会独处就交给我，试探宋实就看你的了。”
交代完的顾清越，给陆一凡发了当晚的平安短信，沉沉的睡了过去。
意识之中，宋箐似是想开了什么，眉目舒朗，巧笑倩兮。
顾清越这一夜难得睡得特别香甜。
梦里像是听到从未听过的曲调，轻缓浅唱，如小溪温泉，流淌过四肢百骸。
等她睡醒后，习惯性的发了条早安短信。
站到洗漱池前，才惊然发现……
头发？！
怎么又长长了？！
甚至比先前还要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