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扶额,“你好歹也是有了徒弟的人,说话能不能顾忌点你徒弟!”
青玉看着身后的两个小丫头的大红脸,呐呐道:“我是怕他们…”
“怕他们抢了生意?”瑾瑜勾唇笑:“你忘了我说的,咱们跟青楼不一样,咱们主要是陪客人玩儿,若姑娘们愿意,客人想像青楼那边一样,咱们也陪着,若是不愿意,那钱就算赚来了,又有什么意思?”
青玉若有所思的点头,“姑娘,我懂了。”
“你女扮男装跑去那边,那那些姑娘们可高兴么?”
青玉摇头,神色恹恹:“玩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人,那几个姑娘都快哭了!”
瑾瑜这才知道,青玉不仅有愤懑,还有怜悯。
她眼角略过一丝冷然:“青玉,你可还记得咱们楼里快被郑管事收走的时候吗?”
后者一愣。
瑾瑜在金算盘上拨弄几下,神色莫名:“你可知咱们楼里门可罗雀时,青楼的姑娘笑得多开心?”
她抬眸,眼中波澜不惊,“如今你可怜她们,可知那时他们多落井下石?”
青玉面色白了白,“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瑾瑜默然。
“你若是以后再有这般悲天悯人的想法,就想想当初娘亲离世时郑谦的所作所为,和红楼刚有起色时奶娘的背叛离开。”
青玉彻底白了脸,低着头:“是。”
青楼那边的新点子确实让美人妆的热度有所减低,只是没两天美人妆便再次火爆起来。对此青玉虽然兴奋,却也看淡了一些。不过一楼的姐儿明显不觉得输了脱衣会显得低俗,竟也有拉着自己相熟的客人回房间里玩脱衣服的。
于此瑾瑜苦笑不得,因为一楼的姐儿们都是捡自己擅长的来,多数都是把客人赢得只剩一条裤子。
而剩下一部分,则是仗着衣服首饰多来玩,瑾瑜劝说不过,只好由着她们去了。
期间瑾瑜让人再收拾出了一间房,把青梅的东西都搬了过去,原因是瑾瑜看到京二来找过一次翡翠,那货不满的眼神几乎要揪起她来痛打一顿!
青玉也整理了自己的东西去了三楼,从今天开始她就下放了,搬到了青梅房间里,跟着翡翠学打理楼子里的事。
瑾瑜正给自己缝荷包,她的绣工一流的好,托了原主的福,一次也没扎到自己。
青玉眼圈红红的敲开门,瘪着嘴进来,把种子放在桌子上:“小姐,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青鸢青墨伺候不好,你就告诉我,我去教她们。”
一见她开始掉金豆子,瑾瑜又一阵叹息,她招了招手让青玉过来,“青玉啊,你搬到翡翠那,以后还是我的人,你什么时候都能来。”
青玉一昧的哭,嘴里嘟囔着舍不得瑾瑜,放心不下她。
瑾瑜满脸黑线,她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是自己更照顾迁就青玉一些吧?
“青玉,我也舍不得你,可我没有信任的人,你若是不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眼看瑾瑜蹙着眉头,眼里满是忧愁,青玉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名为“保护欲”的东西,她抿唇,“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管着楼子,等楼子里太平了,我再回来伺候您!”
然而并不像青玉说的那样,因为自从下放以后,青玉就和楼里的姐儿打成一片,和后院的大汉打成一片,甚至和客人们打成一片,而瑾瑜,彻底失宠了。
瑾瑜不是很懂,为什么青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各种半吊子丫鬟,成了翡翠的搭档就瞬间成了发光体,和别人玩的这么嗨?!
她好悔恨,好嫉妒啊!
瑾瑜从安娘提炼的东西里拿出一些香水和玫瑰露让月娘代去售卖,结果却得到不少好评,大约是女人都爱美,不少京城女人为了这些东西不惜炒到天价,只是月娘手里的货有限,可遇不可求,所以不少人都是早早付了定金,等着货到再付余下的钱。
瑾瑜对这种行为没有太多介意,她只是觉得很不划算,但是月娘明显不想得罪人,她也只能顺应了她的意思,只是玫瑰露和香水的量更少了。
对于兰月来说,今天是个大日子。
因为她前两轮的时候瑾瑜没有让她上台,所以在她上台那日,美人妆已经开业了整整半月。
半月里翡翠几乎每日都教她两个时辰,奈何跳舞也是看天赋的,对于兰月的舞,众人虽然捧场,可跟其他三人比较,兰月的人气明显落了下乘。
瑾瑜在四楼看着兰月频频出错,叹了一声,她也说过,如果觉得不擅长这舞,大可以吹箫弹琴,也可以结交一些文人雅士,总不至于矮上其他几人一头。
直到一曲结束,大堂里不少人吵吵嚷嚷,有些不满,翡翠亲自安抚了众人,并每桌送了两盘冰镇的果子,才将不满平息下去。
兰月跟着翡翠上了三楼,一到了楼上她便紧紧抱住翡翠,呜呜的哭噎:“师傅,我是不是跳不好就要被送去二楼了啊?”
翡翠对兰月本就严厉,她虽哭着,翡翠也一脸不悦:“你还说,早就让你去学琴,你偏偏要练舞,这下被人比下去,觉得丢人了?”
兰月低声啜泣:“我不想去二楼…”
“你以为二楼是谁想去便去得的?二楼的姐儿们哪个不是圆滑懂礼的?就连…就连伺候客人的本事也不是一日学成的!”翡翠狠狠戳了戳她的脑袋:“你个木头!明儿我便与小姐说说,让你接着去摆弄乐器棋盘,若是学的好了,能得些文人的欢喜,也算是接了你欢宜师傅的班儿!”
兰月低着头点了点,呐呐道:“可我还是想接着跳舞…”
“学便学,只是得有一技傍身…”翡翠正说着,又听到楼下一阵吵闹。
她隐隐听到青玉和一个男人的争吵声,便对着兰月道:“你好好呆在这,师傅下去瞧瞧!”
她说罢便匆匆下楼,就见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正在大堂指点江山:“…如今大楚民风淳朴简朴,你们却诱民恶赌,实在是视王法于无物!”
青玉看着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冷冷一笑:“不知先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那人面上一僵,伸手遥遥一拜:“我乃圣上亲封的内阁侍读学士,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