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和将战争的惨烈渡过去的, 只有后面的创造。毁灭需要新生来抚平,而希望, 便是这样一代又一代地在人类之中传承下来的,这一点, 对于同样是由人类组成的教廷来说,也是一样有用的。
但是,谁也没有能够想到的是, 叶远能够将一切做到这样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些原本因为他的年龄, 而不甘不愿妥协的老主教们, 也不由得在这种奇迹般汇聚了大势的主流面前退却, 他们惊奇的发现,所有人似乎都有了一种完全崭新的面貌,和前任教皇在位时候的不一样,那是一种正面的、探索的、不会在困难面前退步的蓬发的精神, 也是一种能够全身心投入的奉献的精神,这让他们一时之间内心莫名,恍惚之间,竟然不自觉地产生了疑问:“自己上一次这样毫无他念的在主的面前单纯祷告,又是在多少年以前了呢?”
情绪真的是一种相当能够感染人的东西……或者说叶远,他从来都是能够引领他人启示者,这一点, 在现今的教廷中为所有人共知。在后世, 也有人将这段时期的辉煌和前一任教皇的战争联系到了一起, 他们企图发现,这种盛况是否和那次失败的远征有关系,毕竟,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要去弥补什么,但最后,他们不得不自己否决掉了这种可笑的言论……要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曾缺少过战争,但却不是每一次战争后,都能够迎来这样磅礴的盛况,甚至和这盛况相比,那场战争的规模也开始不值一提起来……而更多的时候,人们其实连维持继续的和平都不得不费尽了心力——就如同,不是每一个领导者都是“亚瑟·威尔斯”。
这段时期被称为基督教中世纪里最后的鼎盛的时期,直到最后教皇在卸下职位,传说亲自去追寻教内流失在外已久的神圣之物约柜之后,这种热潮才终于从顶峰之上跌落下来,而在继承了他思想的继承者的努力下,这场对于思想和学识极具启发、对于历史极具意义的热情也依旧绵延了几百年,并且他的影响,到了后世的现代,也依旧不曾断绝。
哪怕是后面一直都处于一种避世隐居状态的萨拉查,他其实也不是没有从一些各异的通道听闻过这位传奇教皇的名字,虽然很惊讶自己错过了这位才能非凡的领导者,但毕竟巫师一方和那教廷一方有着不可磨灭的冲突,并且双方,还有着战与火的纠葛……那个时候的他是怎样的想法来着?萨拉查开始回忆起来,是了,他只是颇为嘲讽地笑了起来,在作为对立一方的时候,不论敌人是多么的有能力,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魔杖指向他的致命处,那位教皇,他得庆幸自己是在那次战争之后才得到的位置,否则的话,英雄死于战场,那也不过是最为平凡普通的一员罢了!
而教廷,能够在即将走向下坡路的时候,居然还有这等人才来为他们力往狂澜,也只能说是运气的原因了。
他并不知道叶远到底从基督教中得到了什么,就如同他和罗伊纳之前对于教廷的分析来看,也许这个历史和他们巫师同样悠久的庞然大物,在很久以前,确实是有着自己的超凡的能力的,那位据说被信奉着的全知全能的神暂且不说,过去了太久的事情总是有些失真,就像是他们巫师界也同样有着“死神”的传说,但谁也不会以为自己会在这个时代遇见他们的身影,很少有人会狂妄到试图追逐这些藏身于历史迷雾中的恐怖之物,而叶远,相比较于证明“神”的存在,他所做的那些,更像是一种在无形之上的理解。
叶远阅读他的语言、研究他所留下来的痕迹,然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便开始踏上了更为其上的道路,也许还是一种摸索,但总归是踏出了那第一步。
萨拉查并不会以为自己的那位朋友居然会真的变成了另一个存在的信仰者,他观看着那一切,然后发现,不论是试探还是前进,那一切,其实都是的在他自己完全掌控之下,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他的朋友,内心坚定,是他一生中仅见的一位。
“……但我所求的却并非那些。”萨拉查喃喃自语道,这是叶远在离去之后,在留给他们四人的那封魔法信里面所说过的那一句话,他觉得,自己也终于开始稍稍理解这其中的更深处的含义了。
“你了解了么?”克丽缇的声音从他的身侧突然响起,比起之前他所停留的地方,双方的距离似乎有些过于靠近了,对方毫不掩饰的恶意就像是散发出浓烈味道的败坏物一般,让萨拉查立即进入了最为警戒的状态。
“你知道了么?”克丽缇又重新重复了一句:“你和他的距离,不仅仅是在眼界上的,也还是在境界上的,更加是在追求上的,如果没有我,你最后的结局,也仅仅是刻在了霍格沃兹这所魔法学校的历史上,而大人他……你们双方其实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她也对于阿波罗大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段异界的经历,并且那个时候的他,似乎还完全失去了他的神力和作为神灵的身份感到颇为奇怪,但是……算了,不论是哪个时候的他,其实都是一样的耀眼到可以灼伤她的眼球,不愧是她从黑暗中一路追逐过来的神明大人啊!
克丽缇又抖了抖自己的藤蔓。
“你还知道什么?”萨拉查目光沉静,并没有被克丽缇这样毫不掩饰的看轻而恼怒,他今天这一天已经收到了太多的惊奇,这样在言语之上的打击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虽然她似乎击打到了正点上。
“呵呵呵……”克丽缇得意地笑了起来,却没有再透露任何的消息,阿波罗大人让她透露出来的消息,只是那段他曾经在巫师的世界中度过的时光,至于之后,那不属于解封的范畴。
“说起来,”萨拉查若有所思道:“你曾经十分固执地向我宣称,永远也不会告诉我那些我曾经询问过的一切,并且还信誓旦旦地发誓,如果有机会,你会将我扔到最深处的地狱里去,永生永世不得回返……”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萨拉查道:“你说过的话,还有你发过的誓言,其实根本就没有可信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