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彩团子卖相确是不错,模样乖小可爱。”宁良媛道,“不知各位是否喜听书,我花了功夫请了一大家来。”
“宁妹妹费心了。”皇子妃笑道。
“这大家呀,您点哪出呀她就能说哪出。”宁良媛张罗道,“快些去把人请上来给皇子妃看看!”
原本大家还在疑惑,不一会,三位未曾见过的女伶碎步走上看台。众人纷纷朝宁良媛看去,宁良媛则毫不在意的看着台上。
三位女伶一人手持玉笛;一人端着银铃玉钟;还有一人抱着一只小鼓,身后还跟着一个粉雕般的小娃娃。
接着,一位着碧色公子衫的姑娘手执一柄老木古扇,环翠翩翩一路四方步叮叮当当的走了上来。
“给皇子妃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
皇子妃端庄持重,赏了些茶点与女伶们,女伶们不卑不吭的谢过。看到女公子时,大家眼中满是惊艳,宁良媛也似被惊到了,张大了嘴巴。
“好生俊俏的女公子也。”皇子妃看着宁良媛惊恐的表情微笑道。
“承皇子妃谬赞,民女不敢当。”女公子清了清嗓子,“今日斗胆为皇子府女眷们讲一段围魏救赵,不足之处还望雅正。”
女公子这一番话倒让几位姑娘来了几分兴趣,世家女子从小被教育贤良淑德,虽说见识也高过不少人。但这些东西自小都被奉为男儿功课,大家都不曾有机会能够接触。
“姑娘请讲。”一向温婉的温良媛心急催促道。
女公子笑笑,做小生遵旨状。
“话说回那战国,魏文侯治理有方使魏国实力大增,引得诸侯戒备。”
“适时,赵国进犯魏国的盟国,此举招致魏国的干涉,魏军英勇不日便围了赵国都城,赵国尚无响应便已失了那战机,难再应敌。”
“赵国便遣了使者去向齐楚两个大国求援。齐威王遣出了两路军队,一路军队围攻魏国的襄陵,另一路则由田忌、孙膑率领前往援救赵国。”
“我有一事不明,既无招架之力,又为何要去招惹魏国?”温良媛问道。
“一事。”伶人似是与那女公子共事颇久,连这样普通的文化间都能插入演奏,“卫国有一处土地,资源丰饶,得之,虽不能于此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却也能御于他国。”
“自古战事皆起如是。”皇子妃微笑道,“姑娘请继续。”
“只那行军过于繁琐,战事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女公子道,“这支援便耽误了不少功夫,未曾想齐国两路军队还在路上,魏**队已破赵国都城。待齐国大军到达两国边境时,魏军已入卫国。”
“时局紧迫,魏国八万大军皆在眼前,赵国都城已破。田忌欲与魏**队开战,然这一战只能鱼死网破并非良计,孙膑上前劝阻。”
“这田忌与孙膑我皆听过。”晴之说道,“那孙膑被人挖了髌骨还做上了将军呢!”
“娘娘所言甚是。”女公子笑答。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余地呢?”温良媛好奇。
“孙膑曰:可纵兵先击都城。”女公子展开扇面摇头摆脑道,“田忌不解:今魏已入卫国境,不战魏军,何围魏都?”
“孙膑曰:都城薄弱,击之不费兵力且都城之困闻于魏军,必返之。”女公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晴之看到女公子朝自己笑了一下。
“妙啊,大军已于边境,追逐迎击魏国主力军队必定伤亡惨重,于支援来说,代价过大了些。而包围魏国都城,不仅避免了兵力伤亡还能缓解赵国惨境。”温良媛不禁赞叹道。
“回娘娘,魏国大军皆战于外,都城空虚,才使敌军有此良机可趁。”女公子道,“然赵国大破于都城,此役险遭灭国,损失惨重,势必难在起。”
“姑娘不如讲讲那魏国。”皇子妃笑道。
“回皇子妃,魏国都城空虚将士皆战于外。”
“于是呢?”宁良媛问道。
“魏国都城空虚。”
“你!”宁良媛气急。
“赏。”皇子妃伸手示意宁良媛安静。
“谢赏。”女公子作揖后双手接过赐物,“前日碰巧得一珍奇物件儿,但奈何本人粗鄙无能欣赏,今愿献于皇子妃。”
“呈上来瞧瞧。”皇子妃道。
拿上来的是一卷轴,皇子妃拿起端详一阵后,命人收了起来。适逢午膳,便又赏了些东西下去给各方。
在亭中坐了半个时辰,让晴之觉得头昏脑涨。芳官说要留在游园会帮忙收拾,晴之带了宝钿先回了扶风院。
不知等了多久,晴之醒来时,发现屋里点着一直蜡烛。
“芳官。”晴之觉得喉咙有如火烧一般,“有人在吗?”
“奉仪可舒服些了?”徐妈妈应声走上前。
“好多了,只是头还有些昏。”晴之知道自己睡前已经发热了,应是徐妈妈一番照料才让自己现在舒服了很多,“辛苦妈妈。”
“奉仪身子比小时硬朗了许多,只是休息了一会儿,脸色便好了许多。”徐妈妈笑道,“到底是长大了。”
“妈妈。”晴之撒起娇。
“红糖水,奉仪趁热喝了吧。”徐妈妈将碗递给晴之,“我等下去接芳官回扶风院。”
“芳官还没回来吗?”晴之诧异道。
“还没有,问了宝钿那丫头也不做声。”徐妈妈低头理了理衣衫,“唉。”
“许是俩人在闹小脾气,过不时就会好了。”晴之安慰道。
“宝钿,先放下手头的伙计,来奉仪身边守着。”徐妈妈叮嘱道,“我先出去一趟,奉仪若是觉得胸闷就稍微开一刻窗子,若是吹风,便开个小缝。”
“知道了。”宝钿应是。
晴之喝过红糖水之后觉得有些昏沉,随便吃了一块小点心便入睡了。
第二日,晴之醒来后精神了些,只是身子还很乏。
隐约听到有人在外屋说话,只屋内光线昏暗,晴之想着许担心吵到自己所以在轻声低语,便没有太过在意。过了一会儿,又沉沉的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外头天已经彻底亮了。宝钿在屋外同小婢们一起扫雪,芳官坐在屋内与徐妈妈一齐绣荷包。
“奉仪您醒了。”见晴之醒来,芳官放下手中的活计倒了杯茶送了过来。
“嗯。”晴之接过茶杯,看起来气色很好,“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是辰正了。”徐妈妈递上痰盂。
“我睡了这么久。”晴之吐掉漱口的茶水道。
“是啊,奉仪睡的很香,我们便说不打扰您。”芳官回答。
“天还未亮时,我听到屋外有人低声在交谈,只是听不清再说些什么。”晴之擦了擦嘴,“我还道是我怎的醒来这样早。”
徐妈妈与芳官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刚进屋的宝钿也是一愣。
“原来是发梦了。”晴之深吸了一口气。
“奉仪。”徐妈妈道,“并不是梦,早晨您还未醒时,五娘子来过。”
“姐姐?”晴之有些意外,“怎的我现在是在发梦吗?”
“并没有。”徐妈妈道,“是五娘子来看了您。”
“姐姐怎么在这儿?姐姐怎么进来的?她不是在边关……”晴之吃惊的睁大了眼眸。
“昨儿说戏的那个女公子。”芳官端着早餐进入屋子,“我见过的,在徐府三房外院当差。后来五娘子去边关时,将她带了去。”
听到这话,晴之脑内转回昨天那女公子转眼看自己的样子,冷静中带着一丝欣喜,只是自己并不认得这个人,并没有在意。
“你们怎么没叫醒我。”晴之有些低落。
“五娘子道有要是在身,并多做停留,不过她给奉仪捎来了不少贵重东西。”芳官回话,“我们都搬到后面的屋子里了。”
“这是册子。”宝钿取了册子递给晴之。
晴之打开册子读了起来,眼里都是孩子般的欣喜。徐妈妈等人见晴之并未恼没能见到姐姐这件事,才放下心来。
“皇子妃那里得知奉仪发热了,就免了奉仪的请安。”徐妈妈笑道,“还送来了些小吃食,怕您胃口不好。”
“嗯!”晴之看起来心情十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