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呐,这叫什么事儿啊?不来一个都不来,一来全部都来了。
“嘘,不能让易先生知道我在这里。”张小姐环视四周,也选择了衣柜,我正要阻拦,她已经钻了进去,气得我不停地拍着脑袋。天呐,这下衣柜里可就热闹喽。
“大白天的窝在卧室里干什么?小玉不见了。”易如应着急地冲进来吼道。
“是吗?”
“场馆我去过了,她学校我也去过了,都找不到她。”
“那你打电话呀。”
“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正在气头上,会接我电话吗,不过我总感觉她是在生你的气,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易如应非常的着急,“我现在很担心她这个样子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我是做哥哥的,妹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心痛啊,哎……”
易如应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穿好了裤子装作着急的样子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找她吧。”
“我们的父母都死得早,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女生本来就早熟,她很小的时候就很独立了,让我省了不少心,但是我不能拖累她,我把上大学的机会留给了她,我们易家就只有她读了大学,还是本科,算是扬眉吐气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希望她能够过得开开心心的。秦枫,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听着这话,我的心头一紧,想不到他们的童年这么悲惨,我眼里已经泛起泪花,下意识地看了看衣柜,希望玉姐能出来,就在那一瞬间,衣柜门开了,玉姐哭得稀里哗啦地冲过来抱紧了易如应。好在易如应的注意力全部在玉姐身上,张小姐吐着舌头将衣柜门悄悄地关上了。
“等等,你们在一起干什么?还躲在衣柜里,你还没穿裤子。”
我正为他们高兴,突然易如应反应过来质问道。此时,玉姐不好意思地推了一下易如应冲了出去。“秦枫,咋回事啊?”易如应非常严肃地向我逼来,我一屁股坐在床头上嘿嘿地笑着。
“行啊,小子,把我妹妹拐到你这儿来了。”
“易哥,不是,事情是这样的。”
“行行行,别说了,事情是怎样的,时间会告诉我一切,来来来,我们出来谈谈。”
刚走出卧室,易如应一把将我按在墙上小声地吼道:“别以为我没看见,衣柜里还有一个人,是谁,好像是个女的啊。”
“嘘!要谈是吧,咱们出去好好谈谈。”提起张小姐,我就生气了。
来到楼下,我毫不客气地吼道:“当初,你明明知道张小姐的女儿是被鬼缠上了,你却让我一个菜鸟去解决此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张小姐对你死缠烂打,所以让我去,是让她转移注意力,是吧?”
“谁告诉你的。小玉?”
“你别管,总之,现在我跟你妹妹把话说开了,我们很幸福,张小姐这个烂摊子,你自己解决。”我指着楼上说道。
“妈的,还真是她啊?我曹,哎,甩不掉喽,行,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小玉,张小姐我自己解决。”易如应说罢立即上了楼。
“你干嘛把这事说出来了,鬼都知道是我告诉你的。”玉姐在门口瞪着我。
“管那么多干嘛,咱们在一起不就好了吗,难道你希望张小姐整天缠着我啊?”
“可是,她缠着我哥也不好啊。其实张小姐人不错,但,但。”玉姐欲言又止。
“但因为她是个寡妇是吧,玉姐,这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一切都讲究缘分,没缘分再如何纠缠都走不到一起,如果他们真有缘,自然还是要祝福的。”
“好像挺有道理的啊。”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啊。”
“谁啊。”
我笑了笑一把拦住玉姐说道:“你男朋友啊。”
“占我便宜是吧。”玉姐一拳锤在了我的肋骨上跑了出去。
“喂,你哥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不想认账是吧?”
“就不想认账,怎么了,咬我啊。”玉姐说罢,开始狂奔。我以为她是来真的,顿时有些愤怒追上去一把将她按在墙上吼道:“你什么意思啊?”
一拉一扯中,我的衣服变形了,当她看到我肩膀上被她咬出来的牙印时,她笑了笑摸着伤疤温柔地问道:“还疼吗?”
“疼,非常疼,但是抱着你就不疼了。”说罢,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我以为她会象征性的反抗一下,没想到很配合,这一抱也不知过了过久,突然只见易如应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别虐狗了,小玉,干爸死了。”
玉姐他们的老家在巴中,属于山区,这几年发展得很快,逐步向大城市靠拢。这次,我厚着脸皮跟着玉姐他们去了巴中,按照农村的习俗未过门儿的女婿或者媳妇是可以不用奔丧的,但是我想表示一下孝心就跟着去了。
一路上,玉姐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哄开心了,没过一会儿又流泪了,而且易如应的话也变得少起来了,全程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抵达玉姐干爸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八点,他们没有请道士,因为就等着易如应来主持。
伯母还有一个儿子叫章天意,年龄跟易如应一样,都是26,他给我的印象很不好,虽然带着个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好像非常排斥易如应跟我,反而对玉姐非常的关心。
自从玉姐一到家,章天意跑得比谁都快,又是拿纸巾又是亲手为她披麻戴孝,我看着就一股火起。“都叫你别来了,是你自己过来的,眼不见心不烦多好。”易如应换上了孝服和道袍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跟玉姐好过?”
“没有,但是干爸和干妈一直想让小玉过门儿。好了,不说了,我要主持丧事了。”
每当看到章天意的手在玉姐背上游走,我就非常来气,不过还好,玉姐一直在拒绝,“秦枫,你去哪儿?”我正想出去透透气,玉姐立马跟了过来。
“别管我了,快去守孝吧,你哥念经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跪在伯父跟前,我出去透透气。”
在后山转了转,无聊之余坐在空地上抽起了烟,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原来是章天意。
“听我妈说,你是小玉的男朋友?”他面露凶光地问我。
“你爸死了,你不去守孝跑我这儿来,合适吗?”
我的话音刚落,章天意立马指着我的鼻尖吼道:“小子,我劝你一句,离小玉远点。”说罢便转身离去,那一刻我亲眼看到他的胸口竟然文着纹身,因为是晚上看不太清是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人就开始忙活起来,我在顶楼上抽着烟远远地望见一排轿车蜿蜒盘旋地向这边开来,因为房子离公路还有一段田埂,他们被迫步行过来。
来人基本上穿的都是西装,最前头的几个扛着好几箱大鞭炮,中间的人,有的提着捆装的纸钱,有的扛着花圈,最后面的几个人是空手,不过身材非常魁梧。
尤其是从中间的那辆轿车下来的一个老头子,被两个大汉搀扶着向这边走来了,他的身后还有一群驻足远观的人,一个个就像站军姿一样地守在车旁。
“喂,香不香啊,要吃吗?”此时,玉姐拿着一块油炸的排骨放在了我的嘴边。
我看着她笑了笑,刚张开嘴巴,玉姐却立马拿开含在了嘴里。
“又耍我啊。”我已经没有功夫跟她开玩笑,因为我觉得这些人很有可能是黑社会,再加上昨晚我看到了章天意胸口上的文身,不难猜测,他也是黑社会。我紧紧地盯着这些人,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怎么,生气了?怎么变得这么小气啊。好好好,姐姐给你,别生气了,乖。”玉姐说着将半个排骨塞进了我的嘴里。
“章天意是干什么的?”我依然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此时,玉姐看了一眼田埂上的人说道:“等会儿你就知道喽。”
我们从顶楼下到大厅的时候,那个老头子还有几位四五十岁的男子全部站成了两排,易如应点燃了一把供香为他们送过去,可是章天意一把将易如应拦住自己接过供香发给了那些人,院子里还有一群人整齐的站成了一个长方形队伍。
“九爷,准备行礼了。”易如应恭敬地说道。
老头子微笑着点点头。
易如应每喊一句鞠躬,所有的人都恭敬地九十度鞠躬,行完礼后,九爷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白色纸袋交给了章天意,然后护送九爷以及他的小弟离开了。
这些村民们一个个儿议论着都在说九爷和章天意的好话,要不是九爷照顾,章天意能干,他们村子富裕不起来。
“他们是黑社会吧?”我小声地问着玉姐。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就在这时,易如应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把我招呼到伯母的卧室里说道:“你赶紧带着小玉离开,我怕章天意对你不利。”
刚才我就注意到了章天意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杀了一样,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确实非常害怕。“怕什么,我都不怕。”玉姐突然出现在门口。
“小玉,你听话,跟秦枫回去。”
“我还就不信,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
突然,门口一个人影闪过,原来是伯母。易如应拍了拍玉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听话,去跟干妈打声招呼,然后带着秦枫从后山下去。”
“哥,那你呢。”
“别管我了,没事的。”
在另一间卧室里,玉姐哭着对伯母磕了头,而伯母也是流着泪拉着玉姐的手说道:“小玉啊,我知道,天意曾经为难过你们兄妹两,但还有我呢,我还没死,这小兔崽子就不敢欺负你们。”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跟章天意的恩怨,但我感觉,如果不走,真的会闹出大事,于是立即拉着玉姐从后门去了后山。
仿佛逃命一般的往山下跑着。
我越想越生气,一把将玉姐甩开吼道:“刚才伯母说,他为难过你们兄妹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把你们怎么了?”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别提了好不好。”玉姐重新拉起我向前跑着。要说这练家子就是不一般,我已经气喘吁吁,口干舌燥,可玉姐跟没事儿一样,她见我确实坚持不住才停下来坐在竹林里休息了一会儿。“休息一吧,快到山下的镇上了。”
“玉姐,你说吧,到底怎么了?”
“你真想听?”
原来玉姐大一寒假和易如应回了一趟这里,那个时候,章天意加入黑社会有一段时间了,便带着一群小弟过来认门。章天意的父母一直都希望儿子能把玉姐娶进门,但是章天意却不干,还说就算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死了,也不会娶玉姐。
听到这话的时候,玉姐将章天意暴揍了一顿,他父母也因此狠狠地教训了他,没想到他怀恨在心,在玉姐他们回成都的途中派人打了他们一顿,当时易如应的女朋友也在场。
章天意这个完犊子,心狠手辣,下手不分轻重,对着易如应的女朋友的脑袋就是一铁棍,结果导致她成了植物人,两年后,她的家人给了她安乐死。
那次事件之后,无论伯父伯母如何请求,易如应和玉姐再也没有回去过,一年前,伯父得了重病,章天意和伯母找到了玉姐,让他们兄妹两看在他们二老的份上回去一趟。
章天意也表示当年自己年轻气盛,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愿意接受父母的意见娶玉姐回家,可是玉姐当着伯母的面儿说,人不死,他们不会回。玉姐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伯母一听当场气得吐血,章天意一气之下抽了玉姐一个耳刮子带着母亲离开了。
“玉姐,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要住在他们家里?”
“你以为我愿意啊,村长安排的,没有办法啊,再说了,其实住在他们家里跟分开住没什么两样,就一间破烂棚子给我们,而且干爸重男轻女,对我一点都不好,我高中的学费全是哥辍学之后挣来的,直到后来我成年之后,干爸才对我好了一些。”
“那你得知你干爸死后,哭得那么伤心?”
“不管怎样,他还是养过我们,我哥的学费绝大部分都是干爸拿出来的,而且至少我们能有一个家让我和哥住在一起,虽然是个烂棚子。”
“绝大部分?”
“还有一部分是村民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