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张脸,距金绵绵越来越近,笑容也是越来越耀眼:“小侠女,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我不后悔昨夜说过的话,你也可以仔细考虑!”
金绵绵落荒而逃,她完全可以断定,齐匪的脑子不正常!
用不了多久,她便跑回冷墨夜的房间,见他在桌前写着什么。
金绵绵将手中的避火图揉成一团拍在桌上:“齐匪给你的!”
她脸上的红晕未去,被葳蕤的烛火映衬着显出几分的娇憨,厚重刘海之下的古井双眸漾出墨色波澜。
无端地印在冷墨夜心里,他的小丫头好像长大了。
他修长的手指展开避火图,又飞速地合上,没有说话,只是让四喜将春风楼的食盒给齐匪送去。
又看见金绵绵红色未退的脸颊,唇角便勾起一丝笑来:“你看见了?”
“嗯”
金绵绵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索性玩着桅金软甲上的甲片,抠抠索索,发出几声刺耳的声音,听得人浑身不自在。
“再看看!”冷墨夜将避火图展开,放在金绵绵眼前。
金绵绵豁然闭上眼睛,冷墨夜有毛病吧?他想看自己看就行了,拉着她算怎么回事?
“世子,这、这不合适!”金绵绵坚定地说。
心中暗暗抱怨,冷墨夜这样,雷神爹爹也不管管!至少降下一道雷光震慑一下也好啊!
“睁开眼睛!”冷墨夜的声音突然冰冷。
金绵绵的心仿佛被人抓了一下,赌气般地睁开眼睛。
睁就睁,谁怕谁啊?
即便冷墨夜想对她做什么,也要先问过紫荆雷同不同意!
让她惊讶的是,这一次她看的明明与方才是同一张图,怎么就变了个样子呢?不再是那春光乍现的避火图,而是一张军事兵力布防图!
金绵绵倒吸了一口凉气,懿王的兵权已经上交皇廷,如今这兵力布防图在手,就是谋反!
便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果然与疯子在一起的都是疯子!
齐匪与冷墨夜,都是疯子!
冷墨夜将图收起,沉声道:“有工夫想那些事,不如去暖床!”
金绵绵哑口无言,那些事?究竟是谁让她想那些事的?!
她也算得上活了十二万年的仙子,想想那些事,丝毫不过分!
这般想着,她抓过锦被裹在自己身上,不就是暖床?她穿了几日的桅金软甲,可是从未洗过,暖床不是目的,熏臭冷墨夜的床才是目的!
“去洗澡!”
一道冰冷的声音砸下,她的身子就被长鞭裹着扔到浴桶之中,水花四溅,她呛地咳嗽。
“冷墨夜,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金绵绵气得头疼,奈何迫于权势,不敢多说半个字,老老实实脱去桅金软甲,将身上清洗干净。
出来的时候,也不管冷墨夜是否同意,径直套上他的墨色绸缎里衣就上了床。
用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暖床就暖床,她这次到凡界,还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呢!
枕头上还留着冷墨夜身上的清冽之气,她莫名觉得安心,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今日做了太多的事,她困极。
子时,雷神入梦,引着金绵绵前往魂境,每个人的魂魄都在那里留有记忆,一些特殊的魂魄记忆,还被单独保存起来。
金绵绵见到了白色晶棺中的余音,就像是一株盛放的百合,静静躺站在那里,散发着令人挪不开眼睛的璀璨。
雷神爹爹缓缓说着余音的魂魄过往,她此次轮回的命数天生毓秀,相貌美丽,才情出众,非但引各才子争相追逐,就连魔界的人也在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时刻谋划将她带回魔界。
在余音生产之时,便是带她回魔族的最好时机。
怎知阴错阳差之下,魔族的人摄走了柒画的一魄,从此柒画便会成为痴儿。
余音恨极了魔族的人,却也无法,凡人如何与魔族的人争斗?
她只能去求国师,在国师的帮助之下,余音将自己的一魄分离出体,补全了柒画缺失的那一魄。
“所以,这才是余音痴傻的缘由?!”
金绵绵笑得无奈,她早该猜到的。
世上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儿天生痴傻?
原来余音宁愿毁了自己的一世机缘,也要保孩儿平安无虞。
“这不是重点,你再往下看!”雷神的神色倏然严肃。
白色晶棺之中,画面渐渐清晰,魔族的那人竟还跟在余音的身边!
金绵绵豁然起身,魔族的人为何会如此猖狂?!
旋即明白过来,魔君身死道消,魔族无首,自然是要乱一些。
或者,那些魔族的人,原本就是来找冷墨夜的!
她想起懿王府地牢当中关着的石歧无极,他不就是找到了冷墨夜这个魔君吗?
“爹,我想帮余音。”
金绵绵愈发坚定了心中的决定,她帮余音,也是在帮冷墨夜扫除度化路上的障碍。
魔族的人一日跟在冷墨夜身边,冷墨夜的戾气一日不能根除干净,甚至有愈发强势的可能。
自然,她也是单纯想帮助余音,就当是自己对娘亲的一分执念。
她自小没有见过娘亲。
雷神叹息,金绵绵打小就是爱管闲事的性子,这样的性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若不是有他扛着,金绵绵怕是早就被九重天那些凶恶的散仙吃干抹净了!
“人呢,你想帮就帮,爹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招惹国师!”雷神道。
“国师?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能招惹?”金绵绵追问。
难不成九重天有更厉害的人下凡渡劫?
“小孩子家家的关心那么多干什么?你专心度化魔君,其他的事就别想了!”雷神突然生了气。
金绵绵笑呵呵的安慰雷神:“行行行,我不想。”
她向来听雷神爹爹的话,雷神爹爹说不能去招惹国师,就是有一定不能招惹的理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身边的这些事她还忙不过来呢!
接着,她被一阵令人窒息的疼痛感痛醒,掀起眼帘,冷墨夜一张放大的脸便出现在她眼前,不知何时,他抱着她入睡,双眸紧闭,神色痛苦,甚至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