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柱的脸颊涌上一阵臊红,当初来锦城的时候,他是答应过一旦落脚,便接老母亲过来住。
对这个侄子,他是从小疼到大的,如今见大胖哭,心里也是难受。
“大胖不哭,啊,你看看,这地方以后就是大伯家了,你先住下!”
大胖先住下,他再安排人接赵氏与金二柱一家过来。
金绵绵看着无语,金大柱倒是应得爽快,赡养赵氏她没什么意见,但金二柱一家好吃懒做,收留他们就相当与收留了一个花钱的无底洞!
还是不懂得感恩的无底洞!
“爹,我可是没答应让大胖来住!”金绵绵道。
这个主动权,她必须握在手里。
金大柱皱眉叹了一口气,在侄子面前,这丫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金如意被周氏悄悄推到前面,咬唇沉吟了片刻,道:“姐姐,怎么说大胖与我们也是一家人,一家人,本就该相互帮衬……”
她都快烦死这个大胖了,除了吃什么都不会,还一身的臭毛病,但留下他是金大柱的意思,讨好金大柱,她们母女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把大胖留下,金绵绵是一定不会留下的,金绵绵不留下,这里还不就是她娘说了算!
“大妞,你看如意多懂事!”金大柱抱怨。
金绵绵知道金大柱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发挥长子的作用,养活金家一家了。
“爹若是同意我方才说的,我便再不插手这里的事情,即便是二叔一家都住进来,我也没意见。”金绵绵道。
左右她的目的是要银子,至于金大柱,她能帮的也只有善意的提醒了。
“行了!都依你!满意了吧?”
金大柱也是气恼,再让大妞说下去,他的面子在大胖面前都要丢尽了。
他一直是金家最能挣钱的,也被金二柱一家捧着,就连大胖都说日后要做大伯一样的人。
但事实上,他目下还要受制于自己闺女,这让金二柱知道了,还不笑死他?
“嗯!”
金绵绵淡淡地应了一声,左右这地契在她手里,也不怕金大柱日后反悔。
“大伯,我饿了……”大胖还是眼泪汪汪的。
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的,把前十几年没吃过的苦,都吃了好几遍,委屈啊!
“唉!大伯这就给你做吃的去!”金大柱急忙应道。
他对这个侄子,比对自家闺女好得多!
金绵绵看着一屋子的乱七八糟,也没心思留下吃饭,将地契放好,喊了一声:“爹,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啊!”
没有人应她。
后来还是墩子怯懦地说了声:“大小姐慢走!”
金绵绵险些闪了腰,大小姐,这个称呼她可是担当不起。
“墩子啊,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要好好说话,知道吗?”金绵绵语重心长。
墩子懵懂地点点头,又眨眨眼,大小姐是在夸他吧?
金绵绵弹了弹眉梢的糟心,这金家,日后还是少来的好!
“大妞?你怎么在这儿?”
一声惊喜将金绵绵的视线抓到对面的饭馆门前,上官言与上官厉正临窗吃饭,二虎上官厉见了金绵绵,嘴一撇继续填塞饭菜,压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
“大虎哥!”
金绵绵一扫方才的不快,心头亮堂起来,跑了几步进了对面的饭馆。
“大虎哥,这是你开的馆子?”
说话间,她抬眼打量,这家饭馆比金大柱盘下的那家小了一半,但胜在布置特别,尤其是东墙处唱曲儿的少女,格外引人注目。
“是啊,听说你来了锦城,本想着过几日再打听你的住处,想不到今日这么巧。”上官言说得感慨。
那一日他娘中毒之后,他便打定主意带着娘一起搬来了锦城,他是不放心将老娘交给二虎三虎照顾。
“大妞,这个时辰,你还没吃饭吧?快坐下一起吃!”上官言招呼金绵绵。
金绵绵刚坐下,上官厉就唰地起身,放下碗筷沉着脸道:“我吃饱了!”
有金绵绵在这儿,他可吃不下,那次她手上的狗屎还不够他恶心的!
“二虎!坐下!”
上官言也拿出了哥哥的威严,二虎这个皮性子,是该找个人好好管教管教了!
“我听紫樱唱曲子!”上官厉闷声道。
而后埋头走到东墙那对父女前坐下,似是听得认真。
金绵绵是真的饿了,懒得理会他,自顾接过上官言递过的碗筷吃了起来。
“大虎哥,我爹盘下了对面的铺子,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
金绵绵口中塞了一大块盐酥鸡,甚至还叫了一壶酒,被上官言拦下。
“你是说,对面的安记酒楼?”
上官言震惊,对面的酒楼,可是要价六百两,他考虑了半个月也没舍得出银子盘下,金家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金绵绵点点头:“是啊,那是我爹盘下的,但写的是我的名字,因为他们花的可是我的银子,所以大虎哥,你也不用怕,该干嘛干嘛,有事就去文山书院找我!”
她是担心上官言会被周氏欺负,虽说这样的几率太小,可不是还要有个愣头青二虎在这儿么?到时候金如意稍微一挑唆,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情来。
“你的钱?你去文山书院了?”
上官言的眼睛越睁越大,这么些日子没见,金绵绵带给他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惊,金绵绵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哪来那么多钱?
还有文山书院,他太知道金绵绵是什么样的学问了,进文山书院,除非是冷家向书院施压了。
想到此处,上官言的眉头紧皱:“大妞,你老实告诉我,那冷家世子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还有,你为何穿着男装?”
他的心上仿佛被人压了块石头,金绵绵可是他藏在心里九年的姑娘,他小心护着,宠着,眼看着就要及笄,可以定亲了,却被一个横空出现的冷世子抢了去。
金绵绵吃得没心没肺:“大虎哥,你别担心我,我都挺好的,冷世子也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性子暴戾,你看他还带我去文山书院了!对了,三虎也在文山书院,他那个人处处和我作对,大虎哥……”